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四章 ...
-
白山秋野正在跑路。
还带着一个发信器。
在FBI刚开始行动的时候，白山秋野就已经察觉到了异常，他熟练地绕开监控，换了个普通白人的捏脸，像一滴水一样悄无声息地绕开了他们的封锁。
琴酒给他开了定位，白山秋野远程给他规划了一下逃跑路线，顺便帮他黑了几个沿途的红绿灯。
每到一个新地点，找个能做退路的据点总是必要的，可惜美国对白山秋野来说还是太陌生了，他找来找去，最后只能在郊外找了个废弃工厂，聊胜于无。
当他在工厂里等到琴酒和伏特加的时候，闻到对方身上的血腥味简直要惊呆了。
“哇，伤这么重。”白山秋野看着琴酒一直死死捂着的肩膀，他出道这么多年，受伤的次数为零，冷不丁看见这么重的伤都觉得有些幻痛。
琴酒虽然受着伤，脸上变态般的笑容倒是咧得很大，忠心耿耿的伏特加扶着琴酒，连忙帮着解释：“对面伤的肯定更重！”
白山秋野啧了一声，“但是对面受伤可以直接去医院啊。算了，和你斗嘴干什么，走吧，从这边出去。”
FBI肯定还在找人，他们得继续跑路。
他选这个工厂的原因，就是这里有一个挺隐蔽的地下停车场，往日里被一群瘾君子当做团建基地，出口和工厂的入口正好相反，那边还没有监控，白山秋野估计工厂的原主人干的也不是什么清白勾当。
白山秋野早就准备好了车，还是个房车，他让伏特加和先换衣服，摘了墨镜，做了个简单的易容，看起来就像个摇滚青年，然后扔给他一张地图让他往上面标示的地点开，琴酒被他扔进后面车厢里先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反正对方看着神智还清醒甚至还挺兴奋的，也不知道兴奋个什么。
白山秋野处理完琴酒他们沿路过来的监控，转头就见身受重伤的那个人不打麻药自己往外取子弹，整个人都惊住了。
“我去，您就是传说中的改造人吧。”白山秋野一边吐槽，一边抢过对方手里的镊子，他没学过医学，不过手够稳，动起手来比虚弱得手抖的琴酒强多了。
琴酒咬着牙，哼都不哼一声，白山秋野手里是沾满了对方鲜血的子弹，眼见着琴酒感觉不到疼一样往伤口上倒酒精，直接替他嘶嘶出声。
“闭嘴。”琴酒都无语了，从牙缝里硬挤出来一句话。
白山秋野闭不上嘴，反正对方现在也没力气打他，他动手帮忙在对方的指导下上药缠绷带，完事还大胆地撩了一把琴酒沾了血的银发，“你们组织在这边有医院吗，你这伤不能干放着吧。”
琴酒白着脸闭目养神，闻言只说了句不用。
“好吧。”白山秋野耸耸肩，思考了一下给琴酒挑了身衣服和假发帮他换上，过程中目睹了银发杀手身上数不清的伤疤，忍不住感叹还好自己只是个偷东西的，干的不是杀手这样恐怖的活计。
“还好当时一时好奇选了个房车，你好好休息，我去前面看看伏特加把车开到哪了。”
兢兢业业开车的伏特加对白山秋野展现出了比原来好得多的态度，问过琴酒的情况后还认真向白山秋野道谢，还回答了白山秋野提出的关于组织的几个疑问。
“所以你们组织在这边都没有医院的吗？”白山秋野忍不住无语，“不是吧，那手下人受伤了怎么办？找黑医？”
“呃，还好吧，我们自己都会处理伤口……”伏特加艰难回复。
“人均铁人啊这是。”白山秋野感慨了一下，还是在刚才那张地图上重新标了个地点，“先去这里，这里有个口碑不错的黑医，情报费希望你大哥到时候能给我报销。”
伏特加犹豫，“有暴露的风险……”
白山秋野坚持：“我准备的医药箱里药物不全，我还觉得他有感染的风险呢！”
鉴于白山秋野在帮助他们跑路这点上的靠谱表现，伏特加还是按对方的话做了。黑医所在的地方是个贫民区，人员鱼龙混杂，琴酒和伏特加这样气质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混进去也没引起什么注意。
“应急处理的不错，伤口注意别沾水，静养，饮食禁忌写在这了，当然遵不遵医嘱随意，账单在这。”
白山秋野这两天英语有所进步，但还是得靠伏特加翻译，看了眼账单，倒吸一口冷气，拍桌子用手机打字：“你把我们当冤大头宰？！”
“外地佬，你们房车停在外面现在还没被偷，已经是老子的关照了。”黑人医生丝毫不惧地翻了个白眼，语速和唱RAP一样，“要不是看你是杰佛里介绍来的，像你们这种被FBI追着咬的家伙我才不收治。”
“消息还挺灵通。”白山秋野听了伏特加的翻译，哼了一声，“钱可以照给，甚至可以加，那你这里有没有什么靠谱的渠道做售后服务，你也看见了，病号怕颠簸。”
医生倒是习惯了这样的要求，闻言直接拉开抽屉给了白山秋野一张纸条。
“老乔治的路子，看你应该不差钱，他们在条子内部有人，是最安全的。”
白山秋野目的达成，痛快地给医生转账，然后带着琴酒回到房车上。这个医生倒是没有吹嘘，这片估计是他的地盘，房车依然完好无损。
坐到车上，看着白山秋野把还在低烧昏睡的琴酒扶到房车里的床上，伏特加疑惑道：“你之前不是有地方去，为什么还要问这个医生？”
白山秋野道：“外来人怎么说和地头蛇的情报差距也是很大的，这个医生背后的□□有点东西，信誉也很不错，从他们的路子走比较稳妥。”
“在别人的地盘，守别人的规矩可以避免惹麻烦。”
伏特加不以为然，他们所在的组织是跨过犯罪集团，对这种看不太上眼。
白山秋野也不在意，让伏特加继续开车，自己帮忙看着琴酒的点滴，一边趁机玩起了对方那头他觊觎已久的银色长发，不得不说手感真的非常顺滑。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在老乔治的帮助下（当然是要付钱的）白山秋野他们避开FBI，直接换了个城市，找了个安全屋低调休养起来，顺便还上网站给那个黑医好评，这也是对方要求的报酬之一。
琴酒身体素质很棒，没两天就恢复了精神，整天用手机处理组织事务，也不知道工资多少能雇到这样一位天选打工人。
而这段时间，白山秋野只觉得自己仿佛转型成了一个医院的护工，整天和不听话的病患斗智斗勇，还要被病患眼神威胁，比如现在：
“静养，拜托静养，能不能遵一下医嘱？”白山秋野按住琴酒的手机，苦口婆心地劝说，“一天十个小时对着手机，你要是再发烧，咱们的退烧药都要他妈的不够用了！”
“你这家伙，别太过分了……”琴酒瞪过去，但白山秋野把他的手枪甚至香烟火柴盒都收走了，此时的他在白山秋野眼里没有一点威慑力。
伏特加买饭回来，就见白山秋野从自己大哥手里抢走了手机，一时之间不敢吭声，这两天他在大哥的要求下试图反抗白山秋野，但被对方用武力直接压制个彻底，现在一点话语权都没有。
“再休养几天，等你的伤能上飞机，回日本咱们立马散伙，你放心。”要不是为了早点回家，白山秋野才不想管琴酒是不是打算过劳死呢。
琴酒哼了一声，也没反驳，算是默认了。
最近日本那边传来的消息看，琴酒走后情报的泄露也没停止，甚至愈演愈烈，给组织造成了不小的损失。琴酒又受了伤留在美国，压力现在来到了接手的朗姆那边，组织的二把手现在可以说是焦头烂额。
白山秋野把没收的手机放到琴酒能看得到的地方，这也算是安抚一下还带着伤的疑心病，然后把伏特加带回来的病号餐给对方，自己和伏特加吃点重油盐的香东西。
琴酒看着对面的炸鸡，再看看自己面前的粥，沉默了。
“吃饭吧，伏特加特意去中餐馆买的粥，别辜负他一番心意。”白山秋野温声劝道。
“这，这都是W教的好……”伏特加干笑两声，忙不迭打开一罐啤酒认真喝了起来。
白山秋野不喝酒，拜托伏特加带了可乐，炸鸡配上快乐水，刷着手机上新出的游戏的公告，感觉人生的未来充满了快乐和希望。
而琴酒看着自己面前的白粥，感觉一切都失去了滋味，明明他以前受伤从不在乎什么忌口，烟照抽酒照喝的……
伏特加看着自己莫名显得背影凄凉的大哥，忍不住压低声音问：“真的不能给大哥吃点吗？”
白山秋野耸耸肩，“下次你可以问问餐馆里有没有鸡汤，不过油炸食品还是少碰吧，真不明白你大哥日子过的这么不讲究，熬夜抽烟又喝酒，身材怎么维持的这么好。”
伏特加无语：“你怎么总关注这种事，对了，你之前偷偷玩大哥的头发，我都没有告诉大哥……”
“什么啊，外表很重要的好吧，好身材多加分呢，而且像你大哥这样的银发实在是太难得了，真的狠狠心动，不去做COSER真的是整个二次元的不幸，哎，出COS的话应该cos谁呢，想想以琴酒这样的设定放在二次元里也不会违和……在什么犯罪组织打工也太暴殄天物了啊！”
“你在说什么鬼话！”伏特加忍不住偷看琴酒的表情，见对方正瞪着碗里的粥，看起来并没有在听他们说话，顿时松了口气，“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你就算喜欢男人，也不要谁都敢觊觎吧！”
白山秋野狠狠咬了一口炸鸡，吸了一口可乐，“放心吧，我只喜欢不会变的纸片人，现实中的美男我都是只远观的，不过琴酒的头发太好摸了，我控制不住也没有办法，都是他头发太顺滑的错！”
“变态啊……”伏特加沧桑地喝了一口啤酒，其实相处下来，他对这个能和他一起吐槽，一起聊偶像的家伙还是挺有好感的，不然也不会瞒下对方对琴酒的不敬之举，他简直不能想象，大哥听到这人对他的评价会怎样，想想就想打哆嗦。
“成年人变态有什么错！”白山秋野理直气壮道。
“你小子真的很能说会道啊。”伏特加吐槽。
“哈哈，难得能和人坐在一块儿聊天，而且你也是，明明是个混黑的，意外的很能吐槽嘛。”
两个常年只能和自己演内心戏的家伙惺惺相惜地撞了一下塑料杯。
“回去之后就没有这样闲暇的时光了啊。”伏特加忍不住感慨。
“这样……回去之后也没有能不戴易容互相吐槽的伙伴了呢。”白山秋野摸了摸自己露出来的脸，怅然道。
“我说，你这家伙只是个小偷吧，怎么活得比我们还谨慎。”
“我师父曾经告诫过我，小心驶得万年船，危险往往源自不经意间的疏忽……像你们这种行事嚣张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的家伙是不会懂的啦。”
“那叫威慑力……”
“不过你大哥穿那一身真的蛮帅。”
“当初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变态啊。”
白山秋野比划了一下，“说真的，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太紧张了没仔细看，回头在列车上碰到真的有被那种感觉shock到……要是有什么类似的二次元角色就好了！”
“你是真的胆子很大……在外面很少有人敢和大哥搭讪的。”
“可能因为喜欢银毛的一般二次元属性比较重吧，现充的XP可能会比较现实一点？”白山秋野认真思考，“说起来像你们这种，算是现充吗？感觉一天到晚忙得要死，看看这两天你大哥工作的态度，你能有时间追星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
伏特加猛男落泪：“社畜罢了。不过大哥真的蛮好的，我都还有一点私人时间，大哥却一直在忙工作。唉，还要帮那帮废物收拾烂摊子……”
“这就是现代会社的现状吧，资本家老板，混子同事，濒临过劳死的大佬……简直和那些职场讨论贴一模一样。”白山秋野深沉地说，“敬大佬。”
“敬大哥。”
两人又碰杯。
伏特加也聊嗨了，又开了一罐啤酒，开始诉苦：“你不知道大哥有多认真，好多次了，为了蹲守任务目标不辞辛苦，睡在车里，吃便利店的便当，大哥抽烟那么凶，还不是为了提神……像那些什么神秘主义的混子们花着大哥辛苦赚回来的钱又是出席酒会又是买这买那，回头还要和大哥玩神秘，实在可恶……”
“琴酒真的好敬业啊。”白山秋野也聊开了，“你们那个酒厂组织，在暗网里知名度最高的就是GIN这个名字了吧，说真的，那次去你们实验室偷东西，离开了琴酒的视线后跑路就非常顺利了，他就是你们组织的最强安保了吧！别的什么认证系统啊保安啊都是过时的，没有挑战难度的。”
“安保什么的就算了，实验室的安保系统都直属于那位大人……关键是卧底还多！”伏特加激动地一锤桌子，“大哥做任务已经很辛苦了，还要不停地抓卧底！”
“伏特加。”一声阴沉的呼喊让神情激动的两人安静下来，白山秋野一口可乐差点呛到，扭头就见琴酒已经吃完了粥，正阴沉沉地看过来。
“呃，我吃饱了。”白山秋野一口吸干剩下的可乐，开始收拾桌子。
伏特加受到启发，狗腿地上前帮琴酒把空碗拿走：“大哥您吃完了，我帮您收拾。”
琴酒警告过小弟，倒也没说什么，他向后一靠，看着伏特加带着碗筷和白山秋野一起逃也似的出去扔垃圾，捻了捻空荡荡的手指，有些怀念烟草的味道。
他很少有这样的经历，在受伤后被人按住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还要听着自己的小弟和甚至不属于组织的人讲些没有营养的鬼话，时间空闲得发慌。
“哼……普通人的养伤方式，简直是在空耗生命。”
“哈？”白山秋野正好进来，听见这话忍不住仔细看了看琴酒，喃喃自语：“这就是顶级打工人的觉悟吗？”
琴酒冷笑，“你这家伙，也就只能做些小偷小摸了。”
白山秋野无语：“不是吧，这年头犯罪也要鄙视链？”
“你胆子是真的很大。”琴酒不觉得对方会低估他的听力水平，只能说这家伙是真的肆无忌惮起来了。
“也没什么。”白山秋野看了看外面，伏特加借口给车加油溜了，他想了想，坐到琴酒的床边，这回回去之后估计也不会再有交集了，聊聊天也没什么，他对琴酒这个人还是蛮好奇的。
“你也知道吧，想杀我是很难的哦，想抓我也很难。”白山秋野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到目前为止，我也就在你这里翻过车，所以也拜托你体谅一下吧。”
“真看不出你是谨慎还是狂妄。”
“谨慎，当然是谨慎——只是憋的时间太长了而已。”白山秋野随手揪起琴酒的一缕银发在手指间绕来绕去，琴酒看了他一眼，忍了。“像你们这样肆无忌惮的人，是不会了解总戴着面具是一种什么心情的。但我师父曾经和我说过，像我们这样走在阴影中的人，不戴面具和人交流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因为你不知道哪一次对话中，就会被人抓到破绽。”
“你师父是什么人？”
“他不是日本人，已经过世很多年了，在这边也没有名气。”白山秋野露出了回忆的神色，“他的易容术非常高超，但他告诉我，他就是在原来的国度时用自己的脸行走江湖被人发现身份，最后不得不狼狈地逃离故土。”
琴酒露出了探究的表情。
“假的终究是假的，没有人可以戴一辈子面具。”白山秋野淡淡道，“我师父曾经仗着能力高超惹上了了不得的仇家，对他们而言，一张真面目能给出太多线索了。”
琴酒评价：“但你露出那张脸的时候，看起来不怎么惊慌。”
白山秋野耸耸肩：“我又没有他那么浓厚的故土情节，大不了换个国家生活喽，我也过腻了这种日子了。”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小小地吐露了自己的计划：“其实这次回去，我就打算不干了，用攒的钱开家店，自己当老板，反正钱已经够花，是时候来点儿精神追求。”
说到这里，白山秋野看了眼琴酒，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道：“喂，我这回可是帮了你的忙，相信你不会破坏我的计划的吧？”
“嗤。”琴酒嗤笑，“玩你的过家家去吧。你这家伙，简直辜负了这双看起来纯黑的眼睛啊。”
“哈哈，你这么说的话，你这头银发在黑暗里不是太显眼了吗？”白山秋野轻轻扯了扯手里顺滑的银色发丝，有些感慨道：“用真的脸和人说真的话果然才舒畅，不过到时候就麻烦你和伏特加看见我也要当做没看见了。”
琴酒无所谓道：“随你。”
作者有话要说： 随便瞎写，没有逻辑，其实这种组织怎么也得有自己的医院什么的吧，不过真的遵从逻辑的话，感觉他们真的很难有能挨近的机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