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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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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的白山秋野正在检查自己的银行流水。
他和雇主通过网站交易，网站对交易进行抽成，但常年混迹在黑暗中的人没有什么信任可言，哪怕有利益牵绊，但万一哪次碰上被他偷到头上的正主肯花更多的钱打动幕后的人呢，白山秋野向来谨慎，用算不上顶尖但也够用的黑客技术给自己套了几层遮掩和警报。
这次的任务目标不过是一幅画，价值比起那些商业机密要少上许多，悬赏自然也不算很高，对白山秋野而言更多算是热热手，很快他就又挑了一个任务接下。
与此同时，出乎他意料的，有个人忽然私信联络到他，说是能拿到琴酒大致的行踪，问他要不要长期订购。
白山秋野关于琴酒信息的悬赏早就结束，十万日元也拿不到太深的消息，但像那种跨过犯罪组织，白山秋野也没想过能在这种论坛拿到什么topkiller的机密信息，要不然对方早就让警察一锅端了——像这种大型网站，里面没有几个网警监察那简直不可思议。
大家对这种事也都心里有数，没人会在这里公布自己的犯罪计划，悬赏交易更多在私下里进行，也因此，敢于在接任务时就在悬赏贴下直接留名的W才能迅速积攒起名气。
话说回来，敢说能提供琴酒大致行踪的人，不是骗子就是离琴酒很近的二五仔，白山秋野不敢肯定对方的身份和信息真实程度，毕竟信息交易，对方也不是什么积累了深厚信誉的情报贩子，是假货的概率太高了，毕竟那个男人的眼神……白山秋野不觉得自己能给出让人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泄露情报的报酬。
“大哥，W没理我。”伏特加看着已读不回的提示，对琴酒说道。
琴酒正闭目养神，闻言也没多少意外，他安排伏特加钓鱼，鱼儿谨慎不咬钩的概率不是没有，只是连试探都不试探……
“这人很谨慎。”琴酒道，“明明胆子不小……对自己应该很有自信才对。”
“接下来怎么办，大哥？”
“他新接的那个悬赏地点在哪里？下个任务挑那附近的做。”
白山秋野新接的任务是偷取一个公司的产品配方，雇主的情报给的还算详细，报酬也很高，是可以让一个普通人衣食无忧一辈子的报酬。
白山秋野很习惯干这种脏活，他的一手黑客技术就是为了这种事练出来的，不过这次的目标他没在对方公司的电脑里找到，他得近距离接触看看。
更改监控，潜入，伪装成保安，找到对方社长的办公室，搜索资料，白山秋野翻东西向来迅速，把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搜了一遍，连这个社长的私房钱都翻到了，还是没找到那个配方。
雇主给出的情报恐怕有问题。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白山秋野眼神也冷了下来，这可能是个阴谋，不过他接任务向来随心所欲，不确定这是不是针对他的布置。
不再耽搁时间，白山秋野清理了一下现场，不怎么意外地发现被他打晕的保安已经被发现，有人已经暗中摸进了这家公司，白山秋野用笔记本侵入大楼里的监控系统查看了一下，发现来的人还不少。
靠保安的身份是行不通了，白山秋野换了身装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选缩骨，而是在留了个录音机播放翻找东西的声音后换了身黑衣服，准备从窗户走人。
夜黑风高，这栋楼外正好有棵大树可以掩护他，感谢绿化。
白山秋野悄无声息地打开窗户，外面街道上空无一人，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了几处蹲守的人，但分布比较稀疏，看来大家都觉得不会有人冒险从十多层的高楼窗户离开。
看不起谁嘛。白山秋野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要是怪盗基德的话，现在外面应该都堵满警车了，不过也幸好他向来低调，不然也没办法轻松脱身。
沿着空调外机的阴影和管道爬行，白山秋野灵巧地让自己落到离楼体不算太远的树冠上，如一片树叶般轻盈，有了树木的掩饰，他轻松挑了个角度溜了下来，饶出了包围圈。
不知道那些人要听他翻东西听到什么时候。白山秋野想，一边拿出手机登录网站，在那个帖子下面发：
【钓鱼？————W】
敢给假信息，没被发现也就罢了，被发现的话网站的人会查出对方的IP并且公布，并进行悬赏处理，赏金不一定高，不过多少算个表态。
收起手机，白山秋野在夜风中打了个哆嗦，他骑过来的摩托还停在包围圈里，今天晚上是不能骑走了，他得想个办法回离这里最近的安全屋，在可能被人追查的情况下酒店肯定是不用想。
怎么这么倒霉。白山秋野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去寺庙里上柱香，不，干脆接下来三个月都不要干活了算了，就是怕时间太久会手生，要么随便打点野食……
他一边想一边绕着监控走，身上的黑衣被翻了个面，脸也被临时涂抹了一番，步态和身形改成醉鬼一般，眼看着就要离开这片区域，白山秋野的脚步却突然顿了顿。
在他不远处的巷子里，同样的监控死角下，有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那，车型很古董，车里有人。
要是在平常时间，白山秋野或许有心情好好欣赏一番那辆已经停产的古董车，但眼下，他只是暗暗提高了警惕。
保险起见，绕开走好了。白山秋野这么想着，好像个真正的醉鬼一样打了个嗝，往另一边的巷子里钻去。
“哈。”
一声轻笑突然在白山秋野面前响起，他有些僵硬地抬起头，就看见自己面前的阴影中站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对方一身黑色风衣，夜色在今晚掩护了白山秋野，也掩住了那头本该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的银色长发。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白山秋野的眉心，银发杀手高大的身形几乎把白山秋野拢在他的影子里，琴酒单手点燃了嘴里已经叼了太久的烟，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僵在原地的白山秋野。
“终于等到你了。”他说。
白山秋野心态要崩了。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他本来好好的，只是按部就班接了个悬赏，结果遭遇背刺，啪的一下，很快啊，他逃出来了，然后转角他妈的遇到爱，不是，遇到杀手，这人还眼看着是特意在这里等他的，这合理吗？都过去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哎，那个资料他根本没有偷到啊，对方不是topkiller吗，和一个小贼这样计较是不是太闲了啊！
“哈，哈。”白山秋野努力在枪口下维持镇静，不过出乎他意料的，这次他没感觉到像上次那样浓郁的杀意，这让他生出了些可以周旋的希望。“您说什么呢，在下从来没见过您啊，您这样的人物……”
“砰！”
感觉到子弹从脸侧擦过，白山秋野识时务地闭嘴了。
还有些发热的枪口怼了怼白山秋野的额头，琴酒嘴角上扬，咬着烟道：“去，上车。”
上个屁车。白山秋野在心里暗骂，他手指动了动，刚想做点小动作，琴酒就用枪口暗示性地压在白山秋野的额头上。
白山秋野其实还挺希望对方多开几枪警告，虽然装了消音器，但指不定能把那些大楼附近的人引来呢？他能感觉到，眼前的家伙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他妈的越想越气，他这岂不是被人给捡漏了？
白山秋野后退着往保时捷那边走，一边在心里琢磨逃跑的法子，但琴酒的双眼一直紧盯着他，直到身体抵上保时捷冰冷的车身，他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动手时机。
“大哥！”保时捷车里驾驶座上的男人是当初他在列车上见过的那个壮汉，资料里提过这是琴酒的小弟伏特加，看着比琴酒好对付多了，白山秋野十分后悔，刚才他要是从保时捷这边走，说不定就已经跑出去了。
琴酒嗯了一声，伸手将白山秋野按在车上，另一手的枪一直稳稳的没离开过白山秋野的脑壳。
“大哥，没必要这么警惕吧……”白山秋野苦笑，但面前的人完全不为所动，琴酒的手从白山秋野的腰往上摸去，再收回去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好几样小道具，都被揣进了对方的黑风衣口袋里。
这还不是全部，当琴酒的手指摸上白山秋野的耳后时，白山秋野终于扭头发出抗议：“这个不行，这个真不行，拜托，大哥，有事您说话，别摸我脸！”
琴酒冷笑一声，枪口碾了碾白山秋野完全不见红的额头，手指毫不犹豫地按在白山秋野面具的接缝处——
白山秋野出手了，他动作非常快，抬手劈向琴酒拿枪的那只手，琴酒反应也很迅速，但扣动扳机的速度到底比白山秋野慢了一拍，子弹再次与白山秋野擦身而过，白山秋野趁机提膝，被琴酒避开，另一只向琴酒小臂击打的手也被扛住，两人在短短半秒内交手几个回合，打斗中琴酒叼在嘴里的烟都掉了，白山秋野忌惮着琴酒手里的手枪，琴酒也拿白山秋野远超常人的反应速度没有办法。
一边的伏特加连滚带爬从驾驶座上下来，举着枪不知道是不是该开枪，白山秋野眼见着形式对自己越来越不利，权衡了一下后举起双手，叹了口气，算是认输了。
琴酒瞪了眼傻举着枪的伏特加，然后毫不客气地伸手撕掉了白山秋野脸上的面具。
白山秋野之前易容的脸很没有特色，但面具被撕掉后露出来的面容却很好看，是个俊秀的青年人，五官精致秀美，眉宇间也不乏英气，微卷的黑发汗湿着垂落下来，半遮着一双瞳仁深黑的眼睛。
琴酒捏住白山秋野的下巴，打量着这张有点眼熟的脸，不过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还是伏特加惊讶道：“是之前在火车上坐在我们对面的那个人！”
这什么记性……白山秋野简直无语了，他只能摆出一副躺平任人处置的态度，希望感觉琴酒对他没有杀意不是错觉。
他自信于自己的反应速度，但这不是个逃跑的好时机，一旦他们的距离真正拉开，面对两把枪，一个高度警惕能缠住他的琴酒，还有不远处随时可能搜寻过来的未知敌人，交通工具不在身边，如今他的处境可以说岌岌可危。
琴酒记下了这张脸，用枪顶了顶白山秋野：“上车。”
白山秋野被胁迫着上了后座，琴酒紧跟着上了车，枪口一直怼着他的脸，白山秋野恐怕自己脸上已经被怼出一个红印子了。
伏特加发动了汽车，白山秋野不知道对方要把他带到哪里，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估计琴酒废这么大事也不是为了把他填水泥沉东京湾的，此时确定跑不了了反而放松了点，向后靠在靠背上道：“大哥，您这么费劲找我肯定有事要我做，不如您直接吩咐？”
他其实远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镇定，车里空间不算宽敞，琴酒身上的烟味和顺滑的头发近在咫尺，一把手枪还顶着他的脑袋，在这么狭窄的空间要躲开子弹，难度上升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琴酒伸手捏住白山秋野的下巴往他的方向扳了扳，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可能是惯于用目光造成压迫力吧，白山秋野人为刀狙我为鱼肉的也没法反抗，只能尽力表现得听话一点。
“很好。”琴酒用手枪拍了拍白山秋野的脸，眯起眼睛道，“识时务。”
其实对琴酒来说，这次捡漏真的是捡漏，他也没想到白山秋野撤离的方向正好是保时捷这边，一开始他只是在远处观望那一切，谁知还真的把人逮住了，只是逮住人之后要干什么，他还没想好。
白山秋野的能力毋庸置疑，只是这人怎么用是个问题，刚刚短暂的交手不仅让白山秋野迅速判断出了形势，琴酒也意识到这个小贼的身手不像他之前想的那么简单，他要控制住人都不敢让枪口离开对方，但直接杀了哪怕琴酒都觉得浪费。
这又不是什么卧底，甚至背景也是黑的，看过资料后琴酒对对方的能力反而欣赏了起来，组织里能和这个小贼媲美的恐怕都没有两个。
他没有回答白山秋野的问题，而是对伏特加报了个他安全屋的地址，他还得再思考一下，反正人到手了，他准备先关起来磨一磨性子。
白山秋野被琴酒押进了他们的安全屋，出人意料的，屋子装修还不错，不像白山秋野想象中的样板房，看来对方还算会享受生活，只是夜宵是伏特加买回来的三明治，24h便利店的速食味道算不上坏，但也绝不算好。
作为俘虏，白山秋野自然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他乖乖吃掉了三明治和咖啡，无辜的样子甚至让伏特加怀疑之前那个敢和琴酒动手的青年是不是错觉，琴酒一直打量着他，神经没有松懈过。
最后还是白山秋野被看毛了，卑微道：“大哥，到底有什么事，您说话行吗？一个多月前我也算收钱办事，您知道规矩的，我以后再也不接贵组织的单了，您想要多少钱我可以出赎金，您看能不能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
“W。”琴酒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遮掩了他的神情：“希望你识时务的水准和做事的水平相当。”
白山秋野自觉道：“您尽管吩咐。”
琴酒笑了一声，白山秋野偷眼打量着对方的神色，他关不住自己，要让自己好好做事更难，这是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事。但白山秋野没有打算敷衍对方，他真的不想再来这么一次了，如果能办两件事就把这个问题解决，他还是很乐意的。
“时机还未到。”琴酒说，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白山秋野的瞳孔，“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白山秋野没有犹豫地报出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同时也意识到自己今天可能真的是纯粹倒霉，对方连怎么处置自己都没想好，自己就直接撞上门，真就自动送货呗。
琴酒叼着烟直接拨打了这个号码，看着白山秋野当着他的面接起，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同时又有点遗憾，对这样没有把柄的人才，很难招揽得到，把人逼急了，带来的麻烦比好处都多，要么就直接杀了，但也不值当。好在对方看上去很识时务，免费用一用应该不成问题。
“很好。”琴酒道，“你可以走了。”
“好的大哥。”白山秋野松了口气，看来今日的危机就算过去了。
“叫我GIN就可以。”琴酒道。
白山秋野忍不住多看了琴酒几眼，和初遇时对方的狠戾不同，眼下的琴酒招揽人时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温和了，但之前也没少敲打，无论是强硬地把他押回来还是撕了他的面具，以及那句识时务的称赞，含义都是让他不要自找麻烦。
这个topkiller，比资料上写的暴躁嗜杀要有头脑得多。
白山秋野离开后，伏特加不解道：“大哥，就这么让这小子回去了？”
琴酒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冷冷看了伏特加一眼，“不然呢？你有什么手段能控制住他？”
“这，万一他直接跑了怎么办？”伏特加挠头。
琴酒哼笑了一声，“不会，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希望自己惹上麻烦的。”
伏特加附和地点头，反正他都听琴酒的安排，其实没什么意见。他打开电脑，翻了翻那个网站，惊讶道：“大哥，他把之前那个夸你好看的帖子删了！”
琴酒打开手机的手一抖，差点把机身捏碎，他突然很想把自己小弟的脑子和刚走的那个聪明人调换一下，可惜聪明人往往不会轻易献出自己的忠诚。
“别管那些有的没的。”琴酒警告地瞪了伏特加一眼，“准备明天的任务。”
不过，到底还是受了点伏特加的影响，起身回房间的时候他突然有点后悔，其实之前可以揍那个W几下的，凭对方识时务的程度，以后可能就没这个机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