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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天真无邪大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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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三人跟着管家机器人离开,背影消失在通道,姜禾转过身看着克奥多,正想开口说话却被捂住了嘴。
“小姐,不早了,您该回房休息了。”克奥多淡淡地注视着她,语气却格外恭卑。
姜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语气自然:“好,记得让管家问问他们需不需要备饭,多可怜的小孩啊。”
两人起身,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到主卧。
门一关,姜禾就转过身看着克奥多。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
姜禾看着对方沉默不语的样子,心底的不安愈发的大。
起初她还以为是要帮这个男人应付一下人际交往,可现在看来,似乎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她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他们不是好人?”
克奥多点了点头。
姜禾脸色一黑,顿时有种被坑的感觉。
感情他说的那些人不好对付原来是说的这种不好对付啊!
两眼突突的酸胀,她正好拿冰凉的手冰敷了。
半响——
“不让我说话是因为外面被监控了?”
“……以防万一。”
姜禾头疼地捂着头,真的是被自己蠢哭了。
现在回想起来,男人当时凝重的表情怕不是在看个自己坚定地跳进火坑的傻子吧!
几个深呼吸,姜禾压下心底的波澜。
上辈子姐什么没见识过!
总归有奥老在,这个人不会让她出事!
这么想着,姜禾心底平静多了,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在小吧台前坐下。
“你是个什么打算?”
克奥多上前几步,在一旁的单人皮椅上坐下,两手交叉置于膝前,沉声道:“抓出他们身后的大鱼。”
“我要怎么做。”姜禾知道这件事背后牵扯之大,估计已经不是她这样一个平头百姓能知道的,索性她就管好自己做的事就好。
“继续演戏,不要被看穿。”
“好,”姜禾点头,随即强调,“你记得和奥老说一声,这几天我一定会认真完成他布置的每一项任务,这次事情办完我就去给他检查。”
克奥多听懂了她的话,无奈地暗笑一声:“……放心,会的。”
姜禾一连喝了三杯水,就在要喝第四杯水时,管家来报说那一家人希望能和姜禾共进晚餐。
虽然心底有点警惕害怕鸿门宴,但是姜禾还是准备答应。
“不去,小姐今日不舒服,已经歇下了。”
姜禾疑惑地看着他,这样不会让人起疑吗?
“无碍。”
姜禾:正好,落得清闲。
“那就让管家把东西都送进卧室吧,我就不出去了。”姜禾抛下这句话,便转身去了卫生间。
方才水喝多了,胀得慌。
克奥多凝视着姜禾离去的背影许久,眼底晦暗不明。
良久,他抬手点开光脑,向指挥中心下达了几个指令。
姜禾还想顺便洗个澡,结果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没带衣服。
走出去时,克奥多已经不在原地,她懊恼地只好将希望寄托在那个衣帽间。
幸好,里面还备着些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裤子。
虽然尺码偏大,但又不见人,姜禾也就坦然接受了。
洗完澡,换了衣服,丰盛的餐食已经摆满餐桌。
姜禾再次感谢这个星际时代主食不是什么营养液,不用像别的小说主角那样从零开始,用厨艺惊艳众人。
原因很简单,她不会做饭。
而在飞船的另一侧。
心思各异的三人聚在一起。
“很舒服,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在房间里搜了一圈,那肌肉男走过来说道。
这是他们的暗号,意思是房间里没有监控和监听。
“看来你纯粹就是想多了,那个小女娃看着就知道是没吃过苦的无脑大小姐,那细皮嫩肉嘿……”
“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紫发女人面色冷凝,“今天那个女娃身后的保镖,直觉告诉我他很危险。”
“那又怎样,我们哪次遇到的不是强敌,”肌肉男不以为然,“咱们哪次又输过?”
看着眼前开始得意忘形的男人,紫发女人突然转头问一直沉默地窝在角落里的男孩:“你说怎么办。”
那男孩缓缓抬眸,阴沉沉地看两人:“今晚去试探。”
“好!”
夜晚,屋内的暖气不知什么时候调的温度过高,姜禾睡得燥热,她起床一看,房内温度竟然直逼30度。
她连忙把温度调低,房里是待不住了,正好去弄点牛奶喝。
姜禾从衣帽间拿了个男人的外套系在腰上,想着速战速决赶紧回来。
路过客舱房,只见里面这个点还亮着灯光。
“这么简单的卷子你都考不到满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蠢儿子!”
“这套题你今晚写不完就不许睡觉!”
姜禾悄声靠近,看见里面紫发女人怒发冲冠,黑沉着脸喘着粗气,一边从旁边拿出一根有小儿手臂粗的铁棍,眼见着下一步就要动手了。
姜禾:!
那可是实打实的铁棍啊!
这是家暴!
可克奥多说这些人是坏人,她这么跑上去会不会正好中了敌人的圈套?
保险起见,姜禾点了点光脑,给对方发了条口信。
“把衣服掀开。”
那叫小天的男孩闻言浑身一颤,但无奈迫于女人的威压之下,哆哆嗦嗦地将背上的衣服掀开。
只见瘦弱的能清晰分辨每根骨头的背上,纵横交错着深深浅浅青紫的痕迹。
姜禾眼睛猛地紧缩,心底怒气就上来了。
呸!家暴女!
她重重地叩门,那紫发女人见到她很是惊慌,手上的铁棍脱了手,掉落在地。
“江小姐,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紫发女人很快收拾好状态,笑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姜禾不言,径直走到男孩身边,伸手扶住他,只觉手下身躯一震。
他自始至终都不曾抬头,额前长长的碎发掩在眉角。
姜禾叹了口气,将手上温热的牛奶递给他:“不要怕,我来和你妈妈说。”
似乎是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坚定,男孩开了口,声音细如蚊呐。
“她不是我妈妈。”
难道是后妈?
姜禾心底暗暗思索,起身站在了男孩身前,挡住了紫发女人的视线。
“纤女士,根据星际反家暴法,我想你应该清楚,我是有权利揭发您的。”
闻言,紫发女人面色一僵:“您这说的哪里的话啊,小天是我丈夫前任生的,前任走得时候不要他,孩子他爸平时工作又忙,这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他的,这就算没有功劳也得又苦劳吧!”
“再说了,这男孩子小时候不好好管教,以后长大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成了流氓混子,您是不知道,这小娃看着乖巧,那一生气了,就咬人呢!”
姜禾冷笑,不吃她那一套:“兔子惹急了也咬人呢,你不妨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才会让孩子这样恨你。”
“我想,这段时间不如就让你们分开一段时间,你不妨冷静下来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太过火了。”
说完,不听女人的反对,她转过身,蹲下来,双手扶着他的双肩,柔声道:“你是否愿意这段时间先一个人去另一个房间住?”
男孩呼吸急促起来,忽而听到紫发女人的声音,浑身一僵,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哎呦,您看,我就说孩子和我相处的时间最长,他离不开我的。”
紫发女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
见此,姜禾眼底晦暗不明,良久,她开口道:“那行,我尊重你的想法,不过你要是改主意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她站起身,看向紫发女人:“纤女士,我想我还是要提醒您,国法不可违,人在做天在看,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倘若不知悔改,终有一日会自食其果。”
临走前,她理了理男孩的领子,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
出了门,她似逃般躲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便全身脱力,靠在了门板上。
她发现,很多事情都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正如马克思所说: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这就注定了人的行为将会受到多方面的影响,这些过去也不是自己想抛下就能抛的。
这种无力感让她感到十分沮丧。
门口出现克奥多的视讯。
姜禾开了门。
克奥多进门一眼就注意到姜禾身上穿着他的衣服,他皱了皱眉,但没说。
走近了几分才发现,此时的姜禾犹如一颗蔫了的禾苗,双肩无力的耷拉着,和白天像只打鸣公鸡般精神抖擞的模样判若两人。
“发生了什么?”
姜禾抬眸瞄了他一眼,然后一五一十地将方才的经历讲了出来。
说完,姜禾又问了句:“你说,我当时是不是该直接威胁她报警会更有效?”
“本性难移,无论你怎么做,她都不会收敛,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让她恐惧。”
“报警不会让她恐惧吗?”
“不够直接。”克奥多摇了摇头,“如果是我,先打一顿解气,再送到……磨平她的意气。”
姜禾:……
“不过今晚你这么做确实冒失了,至少应该等我来陪你去。”
“倘若真的中了她们全套,出不来了,事情就棘手了。”
姜禾垂着头,知道今晚确实冒进了,垂着头乖乖受教,待到他教育完,这才抬起头,眼睛发亮像小星星。
“你猜我还干了啥?”
克奥多一愣:“嗯?”
“我在那个小男孩的衣领里放了你给我的那个监听器。”
虽然没能要到那件独一无二的换脸衣服,但是姜禾得了一堆小工具,其中就有那个微型监听器。
看着眼前怔愣的男人,姜禾此时可以说是春风得意极了,有种扳回一局的爽感。
“看看,我也不是那么蠢吧!”
克奥多看着眼前这位装个尾巴就能把自己摇上天的女人,沉默了。
“诶,你看看,他们说明天凌晨发动攻击耶!”
微型监听器支持自动语音转文字,姜禾可以在光脑上看到他们说的每一字一句。
闻言,克奥多神色一紧,嘱咐姜禾呆在房间,除了他来谁都不要开门后,便匆匆大步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出自《马克思论费尔巴哈》
完整版是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