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想静静》慕孟远羲

26、回京

　　让崔荣离开后，施篱看着燃完密信的烛火。

　　鲜红的火苗在夜里跳跃，不时有风从窗户的缝隙钻进来，火苗摇摇晃晃……

　　算了，还是去看看。施篱叹了口气，起身朝屋外走，那玄色的衣袍渐渐没入夜色中。

　　“喵~”

　　一声猫叫引起了苏子贤的注意，他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只小野猫。

　　“快过来！”苏子贤伸手晃了几下，示意小猫到跟前来。

　　那小野猫倒是个不怕人的，当真跑到了苏子贤的脚边。

　　见小猫过来，苏子贤有些意外，不过更多的是开心。

　　“大晚上的，你怎么乱跑啊？”苏子贤一边给小猫顺毛一边小声问。

　　猫听不懂人话，更不可能回答他的问题。不过苏子贤并不介意，他动作温柔地一点点抚平小野猫身上杂乱的毛，然后继续问： “你这小东西为什么不回家呀？”

　　“喵呜~喵呜~”小猫喵喵叫了两声。

　　长夜凄清，小猫孤单微弱的叫声让苏子贤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禁心里黯然，摸着小猫的脑袋，“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没有地方可去？”

　　小猫自然不懂苏子贤说什么，它圆圆的眼睛里装着懵懂。

　　又在苏子贤身边停了一会儿，小猫走了。

　　“哎！快回来！”苏子贤想从地上坐起来去追远去的小猫，可他低估了自己的身体，白天走了那么久的路，又见了许多沉重的场景，他现在身心俱疲，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小猫最终还是走了。望着小猫远去的背影，苏子贤长长叹了口气，明明还是少年，可这事叹息，却像出自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夜更深了，周围没有什么行人，苏子贤靠着墙，缓缓闭上眼。

　　许是真的累极了，没一会儿苏子贤就沉沉睡去。

　　确定苏子贤睡着后，站在暗处的施篱走了出来，他来到苏子贤的跟前，目光落在少年那微蜷的身子。

　　夏夜的风吹动着施篱那未束的头发，施篱的脸上少了几分冷肃，他自袖中取出伤药，缓缓俯身，想给苏子贤那涔出血迹的手背上些药。

　　那伤不重，应该是昨日夜里去那荒宅时弄的，没想到苏子贤这么不在意，处理都不处理。

　　手指蘸了上好的伤药，正准备给苏子贤伤口上药时，施篱却改变了注意。

　　苏子贤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被宠溺坏了的废物，这点伤他自己能受得住。

　　这么想着，施篱直起身来，看着紧闭双眼的苏子贤，“但愿江州一行能让你长大。”接着施篱就踏夜离去。

　　施篱走时星星还在眨着眼睛，而苏子贤早已落入沉沉的梦里，规律的呼吸声与风轻轻应和……

　　常平仓

　　“剩余的粮食可清点好了？”长孙明擦了擦脸上的薄汗，大声询问拿着本子和笔的的庾吏。

　　“太守大人，记好了！”那掌管常平仓的庾吏跑到长孙明身边，把手里的厚本子递给了过去。

　　翻开粮仓的记录，长孙明只看了两眼就合上了，“这前面的帐有几笔是真的你我都清楚，就不要再拿出来做样子了。”

　　“是是是……”那庾吏见长孙明这么说，心里一紧。

　　江州的官吏哪个不知道这常平仓就是一座空仓。每年交上来的租粮除去上贡朝廷外，余下的都进了太尉府，常平仓哪里能存的下粮食。

　　这次要不是有人秘密把粮食运过来，今天怎么能开仓放粮！

　　“行了，你先下去。”长孙明见庾吏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有些气愤。

　　已经派了两百个衙役在常平仓周围守着，可长孙明还是放心不下，这不，还是亲自来比较安心。

　　从高高的稻米堆上捞起一小把米，长孙明攥紧手掌，感受着粮食的存在，半响，他皱起眉头：“施篱，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数目巨大的粮食是施篱安排人秘密送来的，粮食中有一部分是施篱从京城带过来，还有一部分长孙明也不清楚。

　　大张旗鼓地从京城过来赈灾，一看就是来收买民心的！可是……施篱到了江州不急着赈灾，反而在太尉府里夜夜笙歌，背地里又悄悄把赈灾的粮食送给来。这……就算到时江州水灾情缓了，施篱也只能得到无数骂名，谈什么收买人心？

　　长孙明纠结了一会儿，把手里的米放回去。他和施篱算得上是仇家，实在犯得着去关心一个仇人？

　　接下来的几天江州持续是晴天，长孙明一边挨家挨户发粮食和种子，一边督促修江堤。

　　经受洪灾的百姓也纷纷忙起来了，修房屋的修房屋，种庄稼的种庄稼……人们脸上也慢慢多了喜色。

　　见一切都在望好的方向发展，施篱命崔荣安排回京的事宜，不过这之前他得带上一个人。

　　“王爷，您，您真的打算带小臣去京城？”太尉赵理姜瞪了大眼睛，圆盘似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看着赵理姜那失态的样子，施篱心里有些反感，但还是微笑着说：“赵大人在江州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一心为大胤，这些本王都看在眼里。此次带你回京，也算是对你为官多年的肯定。”

　　赵理姜听到这话有些飘飘然了，但在施篱面前他也不敢放肆。故作谦虚低下头，小声道：“哪里哪里，这都是小臣该做的！”

　　一番谈话后，赵理姜走出施篱暂住的客房，火急火燎地去收拾行李和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