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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

  •   简宝意咬唇抬起头,眼眶里蓄满的泪欲落不落,盛着的尽是南云舟。

      南云舟方才酝酿了许久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简宝意这模样,要是知晓了他的安排,怕是会气到立马就能与他断的干净。

      简宝意看他欲言又止,也是带了几分羞怯,垂眸间又看到自己手边氲开了大一片湿意,面皮霎时就烧了起来。

      “话都说尽了,才知羞?”南云舟心头郁气散了许多,这会儿撑着神勾回简宝意撇开的嫩脸蛋。纵是不大清醒,手上那一抹滑腻,也是难以忽视的。

      燕京养出来的娇娇,偏被他带进了这一场风波。不由的,南云舟的心口泛起了压抑已久的歉疚。

      “他们做的、说的,都不对。”简宝意闻声一僵,怯生生回眸对上南云舟略带红丝的眼睛,再多的不好意思都只剩下心疼了。

      她伸手碰了下南云舟干涩的唇角,心里某个位置,痛的厉害。

      她没有忘记,初听到宛月那话时,胸膛内翻腾的怒意,险些烧毁了她的理智。南云舟是简宝意十多年里,为数不多的真心佩服。她小心追逐,又不敢全然托付,与殿下的纠葛拉扯中,藏了很多,自己都解释不清楚的东西。

      就是这么一个,让她辗转反侧的人,却被旁人轻易折辱。简宝意恨不能替南云舟出这口恶气,叫他们知晓这是多么矜贵的人物。但到底是忍了下来,在策马前往南海子的路上,也足够她消化那些情绪。

      “你不用试药。”看到简宝意决然的眼神,南云舟先她一步,拦住后边的话。

      “那位的舍弃在我意料之中,我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且安心等着,你我就演一出遇难呈祥的戏码给他们看。”南云舟握着简宝意的手,眼神一如往常般平和,让人心安。

      他虽还不打算把底牌告知简宝意,也不想她空费心思,白耗一片深情。

      宝意她只是不谙世事,待人遇事总还保有些许侥幸。希望世家尚有真情,相交足有真心,可绝非不觉人间草木之人。

      “我总是想为殿下做些什么的。”简宝意听出南云舟话中深意,如她在踏入南海子那刻的恍然一般,他还有后手。

      南云舟浅浅一笑,他自然知晓她来南海子不仅仅是为了简家,也是真心想来看他的。

      她的眼神,已经把所有都告诉他了,有这些就足够了。

      “既是信我,就听我的。”南云舟咬着“听我的”三个字,彷佛在提醒简宝意要听话。

      “不行。”简宝意摇头,太多人盯着她了,“与其被迫染上,不如我自己从殿下这里讨些甜头。”

      说罢,简宝意的眼神扫过南云舟的唇,带了些自己都未抓住的隐秘期待。

      南云舟再知晓简宝意并非如她模样那般懵懂无知,也是被这大胆的一眼惊着了。

      “你到底看了多少话本子。”南云舟失笑,最规距的竟是他自己。

      “你就说允不允吧。”简宝意坐在榻边,盯着南云舟,不许他躲闪。

      “这里外人太多,费劲在周全我身上,不如把戏做的再真一些。殿下舍不得我受苦这点,已经足够付我这场戏的赏了。且,我是个没本事的,万一被下了别的毒,岂不是太冤。”简宝意摇头,她可不想被南云淮的人,下些个什么奇奇怪怪的毒。

      “我让岑言跟着你。”把自己算在这场戏里,是顺势而为,但宝意本就不该被前扯进来。南云舟也是很坚决的不允。

      “我跑了这么长一段路,还讨不得几分利息吗。”这话,简宝意说的小声,含在唇舌之间,不细听还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什么?”南云舟只看得到她唇齿微启,实在没辨别出意思。

      简宝意看着他,端详了下,心想南云舟是没力气推开她的。不等他再说些什么,一咬牙,就主动吻了上去。

      南云舟迷蒙的眸子,登时睁大,愣神间,被撬开了唇齿。

      才想抬手把人推起来,简宝意的眸子里倒映着他,那意思却分明就是,你敢推一个试试看。

      南云舟暗叹,这丫头来日可不是个好哄的主,就将手轻横在两人身前,意欲格挡开距离。不想唇上一痛,简宝意的齿尖磨破了他的唇角,仍不依不饶的继续纠缠着。

      渐渐的,南云舟就松了劲,由着她胡来。

      -

      岑言得了那草叶,让岑旭、岑溪带着人去寻草叶出处,自己则奔回县官雅邸找曲如安来了。

      “您瞧瞧,这草叶可有用处。”岑言连喘带喷地把那中年人的话,塞给曲如安。

      曲如安原还有些躲闪岑言收不住的唾沫,听到后边的话,直接拿了他手上的草叶细细辨起来。

      “总是好过于我们盲试。”曲如安一时间也不敢断定这个草叶是去腐生肌好些,还是解毒的药性好些。

      但肯定比她现下的那个方子稳妥些。

      “怎么都在殿下屋外站着?”岑言缓下胸腔起伏,才反应过来,自家殿下的寝屋外围了太多人。莫不是殿下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儿,岑言不顾舒宁蒗阻拦,推门就进去了。

      简宝意听到声音,匆匆起身,掩耳盗铃般擦了下唇角。

      她怕岑言看出什么,正要替南云舟收拾下。这不看还好,一眼就看到了让自己心跳如擂鼓的模样。

      南云舟被她折腾的昏沉,明显是不舍她的仓促离开,发红的眼尾还带着几分湿意和隐隐的不解。

      “哎呦喂。”由不得岑言装傻,这可实在是撞了个赶巧。岑言也不好装模做样的背过身去,就侧身站着。

      “何事?”看着简宝意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墙里的羞窘,南云舟无奈,她这胆子是因人而异啊。

      岑言这会儿已没那么激动,言简意赅的把话交代完,就自觉告了退。他虽也不明白,殿下怎的就又同意简三小姐涉险。可这都亲上了,还能咋办啊。

      “劳烦曲大夫多费心了,简三小姐可比殿下还遭不得罪。”岑言的意思很明显,该用的药,千万别省。曲如安就是要宫里那株千年血参入药,他们也能想法子取到。

      曲如安点头,抬眼望向屋内。宝意小姐待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您就先回去配药吧,简三小姐满心牵挂的都是殿下,自是要一诉衷肠。”

      曲如安走后,岑言又把其他人都打发出去,却拉住了舒宁蒗。

      “这外头,还是要您的人守着。”

      “明白。”

      不动声色间,舒宁蒗和岑言各自一笑领意。

      岑言望着雅邸里里外外走动的人,盘算着陆明公子还有多少脚程。只有他来了,南海子才真的尽数掌握在殿下手中。

      简宝意听着外头的动静都散了,坐回榻边,伸手摩挲着南云舟唇边的伤口。

      “你总是这样,自己就安排好了一切。”在你心里,我只是那个月下想用果子“骗”你回家的娇娇儿吗?简宝意没有问出口,她说不清自己的心意。

      她为南云舟心动、心疼都是真的,她想离开那座牢笼也是真的。

      一个南云舟不足以让她留下,一个南云舟也能让她飞蛾扑火般的奔向南海子。

      她怎么可能想不到,除了为南云舟试药之外的法子呢?

      无非是,情意胜过了那份独善其身的理性。

      “可你还是来了。”南云舟及时握住侧脸的那只手,没有让她收回去。

      “又帮了孤一次。”有什么比简宝意涉身其中,更能迷惑燕京那些人的呢。

      “我又不是为了这个才来的。”简宝意摇头,她不要南云舟记得这些,她只是想亲眼看看他好不好。

      “殿下是何时寻的援手?”由南云舟握着,简宝意眼中才歇下的热意又涌了起来。南海子局势混乱,他究竟是在何时瞒过众人有了自己的后路。

      怕是连岑言他们都不完全知情。

      因为没有这些人的慌张失措,就容易被陛下和三皇子看出端倪。

      “梵文。”南云舟没有明说,他也想看看,宝意能有多聪明。

      “梵文?”简宝意眼眸微动,想了一个不大可能的人,“为什么?”

      陆明怎么会和南云舟扯上关系?陆家不是早早就选了三皇子吗?所以,她才会和陆白没有开始,就断了来往的可能。

      陆白生性欢脱,爱玩爱闹。她想,他们两人也算是趣味相投,来日能一起下江南。

      后来,简宝意在茶楼里,撞见他与三皇子交往甚密,就没了心思。

      思来想去,简宝意没有找到南云舟和小佛陀之间的联系。

      不过也是,唯有如此,旁人才触及不到南云舟的实力。

      南云舟拿下侧脸的那只手,在简宝意手心写下一个“谢”字。

      简宝意眉头紧锁,想到了一个不大可能的可能。

      “我的天。”简宝意的声音有些发颤,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震惊于谢南安没死,还是惊骇于两个男子间的情意。

      脑中思绪翻腾良久,简宝意才开口:“殿下好大的一盘棋。”

      谢南安没死,定是南云舟施予援手,才有如今陆明的投桃报李。那岂不是意味着,谢家投了南云舟!

      那么马球场的意外就不只是保全自己,顺便针对南云淮,还是一次离间陆家与南云淮的暗棋。

      陆明不管俗事,不代表他没有管俗事的能力。起码在陆白心里,他是十分敬重这位大哥的。而且,相较之下,不论是能力还是威望,陆白都比不上陆明。众人皆以为陆家来日的掌权人,会是陆白。

      待到局势明朗那一日,南云舟就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样算下来,南云舟的势力,一点不弱于南云淮。这还仅仅是燕京的布局,荆州那边能为南云舟送来暗卫,就不能为他练出一支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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