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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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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宝意别开脸,她倒不是想瞒南云舟,是有些受不住南云舟眼中浓烈的情意。
这份情意里有他的赤子之心,是简宝意最不忍辜负的。
“大军出城后,便可。”纵是做好了准备,说出这话时,简宝意还是羞红了脸。
实在是南云舟这眼神,太过霸道,盯得自己藏都藏不住。
“哦~”南云舟大约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想长宁殿借她打留园的主意,“真是辛苦我们南风了,要这样委屈自己忍受相思之苦。”
简宝意愣了下,仔细数了下,也不过十日左右,就这般相思了?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伸手掐住南云舟的侧脸。
“是啊,可怜我们如意能看不能吃。”
这话过于直接了,南云舟也是懵了下,由着简宝意了掐了许久才回神。
“你身边的嬷嬷是不是过于宽容了。”要不然,简宝意怎么能知晓那么多闺阁之外的东西,次次都能语出惊人。
简宝意摇头,“嬷嬷说,有些事不要等出了阁才知晓,会吃亏的。”
如安嬷嬷是娘亲在扬州救起的医女,见过许多事物,常说给简宝意听,要她知道女子的天地不当只有夫君一人。
“当严厉的地方,例如看账本啦,厨艺啦,只要是我想做的,嬷嬷就要我务必做好。”简宝意如数家珍般和南云舟解释,她简家的嬷嬷是很严谨的。
“嗯,难怪养得你这般有趣的性子。”南云舟早就按下简宝意的手,这会儿捏了下她的鼻,以示还击。
想到今夜留下她,还有一件事要交代,南云舟语气略沉,“我算计了南云淮一次,他暂时没法对我动手脚,怕是要盯上你了。若是畅园那边叫你过去,你大可推了。”
能让简宝意过去的,无非温宜安。南云舟倒不是觉着温宜安会背刺简宝意,是忧心南云淮荤素不忌的手段。
简宝意偏头仔细回忆自己可能出格的事,忽是闪过一个片段,不知该不该说。
一句“露从今夜白”罢了,当不是什么要紧事吧?何况,就两刻时,哥哥也在的。
再者,殿下设计断了高长兴和陆白的腿,想来他二人就是三皇子的人。三皇子可以为他们放弃郑家,自然不会自损八百来构陷她。
南云舟没有告诉简宝意郑家的事,但简宝意不傻。前前后后的事,她略加思索就能串联起来,也能明白南云舟的谋算。
所以,简宝意乖顺点了点头,“我就老实待着,除了长宁殿哪儿也不去。”
“简相教你的,你倒是记得牢。”又是这样清澈的眼眸,直愣愣的看向自己。南云舟暗叹了口气,抬手盖住,生怕自己会一个忍不住把和简相的谈话告诉她。
她这样信任自己,日后会不会很失望?
可若告诉她,不论是泪眼哭求,还是暗自神伤,都足以动摇自己的心。
南云舟眼眸晦暗,他不容许这样的变故出现。多延迟一日,简宝意的安危就多受一日的威胁。
简宝意觉着不舒服,拿下南云舟的手,牵住他去看柳院的秋千。
“我原是想等哥哥出发后,来玩。不若,今夜你就为我推秋千吧。”殿下没有说别的,但简宝意感觉得到,他的心绪似乎在某一瞬间低沉了下去。
依旧不过分追问,只在乎当下的欢乐,简宝意坐上秋千。
“好。”这样被细腻体贴的感觉,南云舟很喜欢,扬唇一笑轻轻将秋千推了出去。
回来取酒的沈卓然看着角落那对璧人,静悄拿了东西就走,还把守在拱门处的岑言拉走了。
“别去打扰,这几日表哥盯着千秋院的位置,发了几次呆,你不知道啊。”沈卓然语气里带上了几分醉意,拖着岑言去找宿在素晴院的郑序。
素晴院里的郑序,听得到隔壁院子的笑语,兀自摸着岑旭为他寻来古琴,愣是没法起手。
“酒不醉人,月色醉人。”他想起了自己得中举人的那一日,也醉了一场。以为来日可期,结果不过大梦初醒。
不等郑序继续伤感,一阵喧闹自院门传来,郑序皱眉。
“来来来,怎么能不谢你呢。”沈卓然让岑言给郑序倒了杯酒,站直了,躬身郑重递给郑序。
郑序错愕的看着沈卓然从院门走到自己面前,再到眼前这一出,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这粗糙了些?”郑序的眉头还未散开,沈卓然自觉礼数不够,咳了一声,眼神示意岑言给自己正下衣冠啥的。
“公子得中解元,是自己的本事。”将沈卓然与岑言的动作尽收眼底,郑序的嘴角泛出一丝笑意。沈小公子,的确有颗赤子之心。
“寥寥数笔,扭转乾坤,先生有大才。”岑言也是躬身行了礼。虽说殿下早有安排,可这份知恩图报的心意,如何叫人不开心呢。
至于郑序真心与否不重要,殿下又不打算靠他做什么。
“就是,你不受这杯酒。春日会试,我怎么好意思请教你呢。”沈卓然笑的大方,将酒又是一递。
于情于理,郑序都不能再拒了,便是起身结果酒杯,仰头饮尽。
“要不是你的伤还没好,今夜的宴席,必要灌得你走不动道。”席上许多发物,岳师傅特意交代了,不能让郑序过去。
沈卓然接回酒杯,自坐在石凳上,瞧着星夜出神。
“小人与公子皆是举人,请教二字,抬举了。”沈卓然姿态端得足,郑序却不会因此自得。按着那位殿下的手段,有无他,沈卓然都能得到解元。一切在殿下设计惊马时,就有安排了。可沈卓然这般态度,依旧让郑序的心口漾出了几些欣慰。
离了学堂这么久,他的手还是可以干净写文章的。
“无妨,你们都爱自谦。不似我,连夜寄了信回去,非要荆州都知晓不可。”沈卓然淡淡自笑了起来,偏头看向郑序。
“我有酒,你有琴,天上有月,真是妙事。”说罢,沈卓然举起酒盏就往口中倒,少年侠气毕现。
郑序抬眸仔细端详着月下的沈卓然,他用了平称,对一个幕僚,还是一个不甘床帏的幕僚。
太子殿下知道吗?他会同意吗?
“殿下既是让您和小公子一处读书,便是认可您的才。”岑言惯是会察言观色的,几息间就能琢磨出郑序的思虑。
难怪太子可以走到今天这步,平心而论,他是优秀的上位者。用人不疑四字,人人都知道,能做到却无几人。
那么有一日,他也许真的可以站在燕京的骄阳之下,去奔他原本的前程。
郑序心头忽是阔朗而开,悠悠琴音自手下流出,其中雄涛之意,让沈卓然骤然醒神。
岑言周到体贴的呈上长剑,沈卓然合琴舞剑,是今夜最难得的景。
南宛月见宝意表姐迟迟不来,本是来接人的。被素晴院的琴声引了过来,就看沈卓然在月下的翩然身影。
月色朦胧,她瞧不清沈卓然的模样,只记住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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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好谋算,杜蓁蓁想到中秋骏马上的南云舟,脸颊上飘过一丝绯红。
身处囹圄,不自卑不自弃,真是位好夫君的人选。
杜蓁蓁写了手信,让听雪送去书房,与太子的姻亲可以提上日程了。
也就意味着,杜棉要与三皇子好生谈谈了。
“去把二公子请来。”杜蓁蓁亲自备了煮茶的用具,在院子里等人。
杜棉也上了榜的,是甲等一榜十名。他本就温和,素来也不争这些。若真是得了解元,他才要心慌。最好就是这样,不过分好,也不过分差。
听到小厮通报的杜棉,停下抄书的手,随人来了杜蓁蓁的院子。
“蓁蓁有何事?”茶水氤氲,模糊了杜蓁蓁的好颜色,杜棉隔着水汽,温声问道。
“三皇子那边,哥哥得去一趟。”杜青成不了事,得把杜棉扶上去才好。
见杜棉面露犹豫,杜蓁蓁倒了杯热茶给他,“父亲年岁上去了,总是不好要他事事操心。”
“是我露怯了。”杜蓁蓁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些日子埋在书里,杜棉有了久违的心安,便就有些沉溺其中,不愿走出房门。
他不是第一次与三皇子商谈这些,但是第一次一个人去面对三皇子。
“三皇子那边,就说我们明面上与太子定亲,实际与他合作。至于如何措辞,能让三皇子舒心,就有劳哥哥了。”对于杜棉,杜蓁蓁向来言简意赅。这点本事,杜棉还是有的。要不然,她早就从宗族里选人了。
“蓁蓁辛苦了。”这计划,他原先不知。蓁蓁能直接与他说,就是与父亲交议过了。实在是他无能,才要累得妹妹这样辛苦。
“只是,太子殿下不是好相与的。”宫学中,杜棉与南云舟见面次数不多。可算计南云舟的事,他没少听。南云舟能游刃有余的处置那些事,第二日言笑如故与众人交往,足见城府。
简三小姐能得太子的眼,想是因为她拙诚。这点,却是妹妹缺少的。带了心思的人,是很难打动同样带着心思的人。
“好相与,便不是我要的了。”无非棋逢对手,看谁驯服了谁。杜蓁蓁娇柔的眉眼内,是毫不掩饰的野心。
杜棉收了眼神,心下隐隐发忧。他不是不信蓁蓁的本事,是南云舟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