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时间》枫江夜雨

30、争执

　　祁米淘拍了拍郝家希的肩膀表示理解。
　　秋天没有存在太久，寒冷的冬天席卷了这个小县城，期中考试之后时间变得越来越快，期末考试也随之到来。
　　期末考试结束返校老师告诉成绩，王蒙嘉没有像往年一样在家里等妈妈回来，她被接去了北京，原因是妈妈也在工作没法回家。
　　“考的怎么样？”难得赋闲在家的爸爸坐到沙发上问道。
　　“数学，英语还有科学都是一百，思品九十九，语文九十九，全年级第二。”王蒙嘉将奖状学习标兵和全年级第二的奖状和考试的试卷给爸爸看。
　　“好家伙，不错呀，想要什么？”爸爸看着两个奖状问道。
　　“不知道。”王蒙嘉什么都不缺，她想要的东西只要有一点苗头哪怕是天上的星星都会被打包送过来。
　　“你不是想去迪士尼吗，佛罗里达的那个？”爸爸问道。
　　“妈妈答应我，九岁生日带我去过生日。”王蒙嘉说道“晚上包场没有别人。”
　　“显微镜？”爸爸指着科学卷子上的那个图案。
　　“我姐有一个没用的，在家里。”
　　“真的就什么想要的都没有吗？”爸爸问道。
　　王蒙嘉想了想问:“爸爸我如果和那次咱们去纽约看到的那个游行的人一样，你会怎么样？”
　　“什么游行，哪次去纽约你看到了？”爸爸根本就不清楚王蒙嘉再说什么。
　　“LGBT。”
　　那是王蒙嘉七岁时跟爸妈在时代广场遛弯消食的时候看到的，那些人举着彩旗走在中间，其他人分分避让，妈妈说她是同性恋，就是女生喜欢女生，男生喜欢男生，他们在游行。
　　爸爸的瞳孔在震动，他一脸紧张的看着王蒙嘉，王蒙嘉低着头，这很痛苦。
　　“没关系。”爸爸抱起她说，“你还太小，你现在还分不清喜欢和爱，等你真的十八岁二十岁以后，告诉我你的爱人真的是女生，我会成全你，在这之前我会告诉你，女生应该喜欢男生，因为这样才能繁衍后代，就像我喜欢你妈妈一样，然后有了你和你姐姐。”
　　“我这是不是有毛病？”王蒙嘉问道。
　　“没有。”爸爸说，“你有喜欢任何人的权利，但是你现在还太小不要有任何出格的行为。”
　　“我没有。”王蒙嘉说，“我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喜欢她。”
　　爸爸松了一口气。
　　晚上爸爸在等她们姐俩休息后，锁上卧室的门说:“知理，那个我有一个情况不得不告诉你，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说。”
　　“别墨迹，赶紧的。”妈妈躺在床上迷迷瞪瞪的说。
　　爸爸斟酌了好久，才委婉的说:“嘉嘉可能和褚海峰一样。”
　　“什么？”妈妈立刻起身睁大眼睛。
　　“这是个基因问题，我也没办法。”爸爸解释说，“我爷爷也是这样，但是那时候的社会环境，所以他被迫和我奶奶生了褚有良。”
　　“你家有这种基因你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妈妈问道。
　　“我以为只有男生才会遗传，咱们不是只有俩闺女吗，所以我没往那边想。”爸爸着急忙慌的解释道。
　　“现在如何解决，褚总。”妈妈一脸严肃，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别这样。”爸爸说，“事已至此，没法解决只能这样，先稳住孩子，其他事以后再说。”
　　“什么以后再说，还有什么以后呀，她现在八岁半了，马上九岁，过一两年就要进入青春期了。”妈妈压低声音说道，“青春期一发育，后果不堪设想。”
　　“没事，你闺女有分寸，她知道的很多。”爸爸说道。
　　妈妈被爸爸的话气的头晕，但事已至此无法改变了只能顺其自然。
　　隔天早上，他们想没事人一样正常工作生活。
　　转眼间就到了新年，与往年只有他们一家四口不同，这次褚有良和褚海峰也来了，但饭桌上的气氛低压至极。家里圆形的餐桌，被分成了两半，王蒙嘉和王蒙初坐在中间成了分割线。
　　“尘清的学校我找的了，在波士顿的老房子附近，也是一个名牌私立高中，她过去直接上高二，将来去哈佛也容易点。”褚海峰率先用给王蒙初找房子为由打破了沉默。
　　“谢谢。”爸爸冷淡的说道。
　　“墨染的学校我也弄好了，初中就是咱们家门口的那个公立学校，五年级毕业，暑假过去，直接升初一，高中也是直升尘清的学校，大学这方面我建议留在东海岸，去西海岸也可以就是得从新买房。”褚海峰说道。
　　“谢谢。”
　　“为什么是初中？”王蒙嘉问道，“不能大学再去吗？”
　　“大学再去有点晚。”爸爸说，“从那边读一两年初中熟悉熟悉环境，高中四年轻松一点，进大学也方便。”
　　“我姐姐为什么读完初中才去。”
　　“就是从你姐姐这里得了这个教训才让你初中就过去”妈妈说道。
　　“我能拒绝吗？”
　　“不可以。”妈妈说道。
　　“好烦！”王蒙嘉很生气，她与祁米淘一直做同桌的约定，自己违约了。
　　但这件事又事关她的未来，她不能任性，所以只能认栽。
　　这件事谈完，饭桌上再次陷入沉默。
　　“我后天初二去广东看海峰舅舅家看看，海峰舅舅家的那个大孙子涵涵自己考进了少年班。”褚有良想要打破沉默，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可惜收不回来了。
　　“你什么意思？”爸爸一把掀了桌子。
　　“你干嘛！”妈妈吼道，“孩子还在这里呢！”
　　爸爸拉着他们送进了卧室，紧接着屋外就想起爸爸的叫骂声，王蒙嘉和王蒙初趴在门缝边看外面。
　　“对我孩子是笨蛋，我孩子上学还得你出钱出力，我们家都是傻子，褚海峰家都是天才行了吧，你大儿子是天才，我是傻×，行了吧！”爸爸涨红了脸对着褚有良吼道。
　　褚海峰和妈妈想要安抚他一起说，没有。褚有良一直在道歉，但爸爸就是不依不饶的叫骂。
　　“爸爸怎么了？”王蒙嘉问道。
　　“爸爸在发泄这几十年的不公。”王蒙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