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凌华洞之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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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今朝“一瘸一拐”地来到西场，地母便从她的腿上跳了下来，祝今朝跟着它钻进了一个结界。
从结界外看，这里分明只是一处再平常不过的院落。可当跨进去那一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结界内如同书上所说的上古蛮荒之地，数不尽的走兽飞禽在眼前的草原上奔跑驰骋，好些祝今朝都叫不上名字。
感应到祝今朝的进入，面前的半空中凭空浮现出一本手册。
祝今朝拿下来翻开一观，里面详细地记载着每种灵兽的来源以及生活习性，细致到每个时辰该做什么。
祝今朝恍然大悟，怪不得姜羽那么生气。一个月？她估计都能熟练到管理整个西场了。
祝今朝无奈地看向脚边的地母，小家伙竟然躺在地上睡着了。
不过......它睡觉的姿势有些奇怪，居然是倒立着睡觉。
祝今朝没动它，专心开始工作。
今日的工作是给花圃里的花草施肥浇水，祝今朝翻开手册：“西场花圃，每日午时过后施肥浇水。肥料要选用青鸾鸟最新鲜的粪便，水则要取豢养鲮鱼的池水和赤炎果树上的露珠。前者水性寒凉，后者却是至阳至烈之物，要根据不同仙草的药性浇水......”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我上哪儿去找请鸾鸟的粪便......”“啊”字还没说完，天空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祝今朝抬头：“还真有。”
——一个时辰后
祝今朝顶着一头鸟毛走出了西场，脖颈处还多了几道爪痕。
今天午后本来已经停了雪，现在外面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落日藏匿进了祝今朝身后的山峦，月色映照下，周遭有一种静谧之景。
原来下雪真的能做到“白雪纷纷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
祝今朝抓起腰间的剑鞘，脸色微变：“他在凌华洞。”
凌华洞是师祖凌华神君的修炼之地，传说凌华仙君修炼的功法十分特殊，需要在极寒极阴之地修炼。
那里终年积雪，自仙君飞升后便成了惩罚有罪之人的炼狱。
——凌华洞
祝今朝裹紧了狐裘披风，却还是敌不过凌华洞的霜寒。
四周凌冽的风如同刀子割在脸上，祝今朝只觉得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说不出的刺痛。
穿过霜林，不远处便能看见凌华洞，洞口跪着一个人。
外门弟子的服饰还没发下来，司马纪身上依旧穿着那身单薄的紫色窄袖云衫，就这样孤寂寥落地独跪在漫天大雪之中。
就因为他是外门弟子，犯了同样的错，戒律阁却罚他罚得这样重。
她和姜羽是打扫兽场一个月，他呢？要在这里跪多久？
祝今朝自问从来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尤其是面对仇人，这个前世亲手杀死自己的恶魔。
就这样晾着他，他挺不过一日便会冻死，戒律堂的人是起了杀心的。
但就这样让他死了，岂不是趁人之危。
她祝今朝要的从来不是这些人的命，她要的，是正大光明地一场较量。
更何况，昨日在幽潭她能感觉到救自己的人是谁。那个声音，分明就是司马纪。
司马纪感觉身上一暖，他想睁开眼睛，眼睫上积起的残雪使他动作艰难。
睁开眼发现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风，转头他又看见了熟悉的绿罗裙，他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声音有些嘶哑：“咳咳.....祝......今朝？”
祝今朝见他一脸孱弱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嗯，是我。”
“你来......干什么？”他似乎有些烦她，抬手想要解开披风扔掉。
“
诶，别乱动！你要是再乱动我就把你打晕了扛回去，你猜戒律阁知道了，你还能不能呆在昆仑？”
这句话果然有威慑力，司马纪没再挣扎：“你走吧。”
祝今朝在他旁边跪下：“急什么？我过来又不是来看你的，这里可是师祖修行的地方，我是来这里修炼的。”
“修......修炼？你......不，不怕冷......吗？”司马纪整个人都快抖成筛子了。
“你一个境界都没有的入门弟子，就别瞎操心我了。”祝今朝从怀里掏出一个装着水的琉璃瓶递给司马纪：“把这个喝了。”
司马纪没有接，他虚弱地睁开一条缝隙：“这......是什么？”
“赤炎果的露水，我去兽场的时候偷偷带出来的。这个露水是至阳之物，喝下去可以御寒。”祝今朝塞到他手中。
谁知司马纪将琉璃瓶丢在一边，祝今朝将瓶子捡了回来：“行，有骨气，冻死你活该！”祝今朝将琉璃瓶仔细收好，原地打坐开始调理内息。
一刻钟后，司马纪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他皱眉睁开眼，只见面前一片火光，祝今朝居然在生火烤肉。
她举着青霄剑，上面插着一只拔了毛的鸟。
她没注意翻面，鸟的背面已经烤糊了，而正面还是生的。
“这就是，你说的修炼？”司马纪生怕火光被发现，连忙扒拉着一旁的积雪想要灭火。
“我肉还没烤熟呢。”祝今朝撇开他的手，护住自己好不容易生起来的火苗。
“哪来的？”司马纪气得声音都走了样。
祝今朝摇了摇手里的鸟肉：“你说这个？”
她随意地指着不远处的霜林：“那里有很多，怎么？你想吃？”
“你，你说什么？”司马纪瞪大了眼睛，跟回光返照了一般：“你把渡鸦吃了？”
祝今朝看着手里的鸟肉，张嘴咬了一口，嚼了几口吐了出来：“生的。”
“你放心，这只是普通的鸟肉而已。我哪有那个胆子，吃庄老养的渡鸦呀？”祝今朝将怀里的琉璃瓶再次扔给他：“你放心吧，戒律阁的人罚你到这里就没想过你能活着出去，没人会过来检查的。”
“你甘心就这样死在这儿吗？”祝今朝翻动着手上的鸟肉，低身说道：“青云榜不会留下你的任何痕迹，甚至不会有人记得你。”
“毕竟对昆仑而言，现在的你，毫无价值。”
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司马纪听后，眉心微蹙，抓起腿边的琉璃瓶一饮而下。
祝今朝起身挥袖灭掉了火堆，左手用离火诀将烤失败的鸟肉烧成了灰烬，脱手之间青霄剑便回到了背后的剑鞘中。
祝今朝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对跪在原地的人说：“送你一句话:但愿身长健，浮世拚悠悠。”
“司马纪，我期待与你有再战的机会。”
司马纪还未回过神，绿色的灵动身影消失在霜林中。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凌华洞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