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无处不在[双快穿]》枕刀眠

76、霸道影帝高冷兽医19

　　陆明煜越是无动于衷，张彩凤越觉得滚油煎心一样疼。

　　来找陆明煜之前，她曾经幻想过自己会遭受怎样的谴责或谩骂，甚至这个孩子可能已经变成了第二个陆建平，一样的贪婪凶狠。

　　这些都无所谓，只要他还有弱点，尤其是对物质有所渴求，张彩凤都可以满足他，只要她可怜的小儿子能得救，就算要她豁出命也在所不惜。

　　可是陆明煜和她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没有继承任何来自于陆建平的缺点，为人礼貌、正直、理智、善良，几乎完全成了那个人渣的反面。

　　这样优秀美好的人，也许会不计前嫌救弟弟一命。

　　张彩凤抱着满心忐忑的期待来见陆明煜，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讨好对方，想方设法地让陆明煜感受到母爱，感受到兄弟之间的血脉相连。

　　她是如此迫切地希望陆明煜会心软，会原谅她当年的不得已，会出于善良再帮她一把。

　　陆明煜原谅了她，却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甚至条理清晰地跟她算起了账。

　　羞愧让张彩凤如鲠在喉，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又不能放弃小儿子唯一的生存希望，只好用哽咽填满自己的咽喉，用眼泪洗刷自己的羞耻。

　　她不由自主地想，如果自己能像陆建平一样完全抛却良心就好了，也许那样会好过很多。

　　叶初明看着独自垂泪的张彩凤，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他出生之前父母关系就已经日渐不和，出生后更是因为先天性心脏病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两个人互相怨怼，动辄吵架动手，最后一拍两散，谁也不想带他这个拖油瓶。

　　这些都发生在叶初明记事之前，是奶奶后来告诉他的。

　　他的父母做事没有陆明煜的父母极端，但一样的难以言说。

　　亲爹不必多说，本来也不是他身上掉下来的肉，没多少感情，心里只把叶初明当成累赘，奈何拗不过自己的妈非要养这个孙子，也就只好眼不见为净，日常在外地陪自己的新老婆孩子，当叶初明不存在。

　　至于叶初明的亲妈，情况就要略微复杂一点了。

　　她不是坏人，但也谈不上有多好，不想要叶初明，却也对他多少有点牵挂，偶尔会打电话给前婆婆问候关心几句，又因为自己的新家庭牵绊不好过多关心。

　　叶初明上大学的城市正好离妈妈所在的城市不远，大一结束后的那个暑假应妈妈的邀请去她家里住过两天。

　　短短的两天对叶初明来说堪称度日如年。

　　妈妈的新家很好，新丈夫也很好，他们夫妻感情和睦，生了一双健康漂亮的儿女。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叶初明，这里没有他的位置。

　　他的出现好像在无时不刻地提醒众人，让他们想起这家的女主人有着一地鸡毛的过去。妈妈的新丈夫尴尬又严肃，在家里看见叶初明就板起脸，弟弟妹妹要更直接一点，拿水枪喷他，嚷着让他这个抢妈妈的坏人滚开。

　　本来按妈妈的意思，至少要留叶初明在家里住半个月，正好帮弟弟妹妹补习功课。

　　叶初明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爱好，连夜买票回了老家。

　　他并不善于委曲求全，也不留恋那点似有若无的母爱，哪怕在老房子里陪着奶奶的牌位都好过看人脸色。

　　理智上，叶初明能够理解父母的为难，但情感上，他不想理解。

　　人总要权衡利弊，世上的事总难两全，选了一头必然就要失去另一头，既然出生不能由他自己决定，至少结局可以由他自己选择。

　　他们不要他，那么他也不要他们，就这么简单。

　　张彩凤哭得不能自已，叶初明面无表情地对她说出“生而不养断指可还”的时候，心里却在想，如果是自己和弟弟妹妹们面临生死抉择，父母肯定也同样会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毕竟他们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抛弃过一回了。

　　恍惚中，叶初明觉得自己好像在代替陆明煜和张彩凤算账，又好像在和自己的父母面对面算账。

　　一笔一笔地，算清楚究竟是谁欠谁，究竟是谁要还谁。神话故事里的哪吒可以剔骨还父削肉还母，他也可以还给他们，从此灵魂自由，无所期待无所畏惧。

　　狭小的咖啡馆包间里响起刺耳的手机铃声，及时拉回了叶初明的思绪。

　　他看都没看就顺手接起电话。

　　对面的人开门见山：“你在哪儿？”

　　“……”叶初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咬着牙根威胁，“装备归你了，直接扔掉，再说鲨了你！”

　　“咳。”萧少阳似乎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不是说这个，你那什么……你先别回……”

　　没等他说完，电话里突然传来小文的叫声：“是陆医生吗？陆医生你快回来！我们这里出了点问题！”

　　小文的语气非常急切，声音大到完全盖过了萧少阳的说话声，像是遇到了火烧眉毛的急事等着陆明煜回去救命。

　　即使萧少阳没能说完整，叶初明也听出了他原本想说什么。

　　叶初明本能地察觉出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小文的嗓门比刚才更大：“我们碰到一只受伤的流浪狗，陆医生你……唔！”

　　萧少阳一把捂住小文的嘴制止他继续扯着嗓子喊，举起手机凑到耳边，低声安抚：“没事，医院这里有其他医生接诊，你先忙你的，不着急。”

　　说罢，直接挂掉电话，松手放人。

　　小文连嘴带鼻子被捂得死紧差点窒息，脸涨得通红又不敢反抗，连着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不服气道：“牧老师，现在是救命的时候，阻止陆医生回来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这么见不得流浪狗？”

　　萧少阳垂眼放好手机，转脸看向他：“少给我扣帽子，真正误事的是你。既然是救命，那你是不是应该先让病患入院？”

　　小文不敢真惹到他，立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口不择言，牧老师心善，肯定比谁都希望挽救这一条生命。”

　　萧少阳双目微眯，不耐烦道：“少说废话，叫你的人滚开！”

　　小文眼神里闪过一丝怒气，态度更谦逊了，好声好气地商量：“牧老师，我理解你想尽快救它，可我们节目需要这个素材。”

　　萧少阳嗤笑一声，朝担架上哀鸣的流浪狗扬扬下巴：“所以你宁可浪费抢救时间也要等陆明煜回来？”

　　担架旁边围着几个摄影师和保镖，不远处方彦正领着两个宠物医生在和向导说什么，向导脸上完全看不出着急的神色，只是指了指小文然后两手一摊表示无奈。

　　小文梗着脖子坚持道：“我相信牧老师可以理解我们的难处，既然上天让我碰见它，我就得抓住这次机会。”

　　《毛茸茸》这几天没什么新鲜内容，数据涨势缓慢，现在正好瞌睡了老天送枕头，全程实时记录陆明煜抢救流浪狗，再怎么样也比提前设定好内容的节目更有看头，不抓住机会出个番外篇简直对不起观众。

　　萧少阳眼神不善地盯着小文：“不好意思，我不能理解。请你们立刻给医生让路，否则三分钟后网上见，我送你原地出道。”

　　小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牧秋阳你疯了！”

　　“怎么了？”萧少阳微讶，神色中不无讽刺，“大制作人，你不是想出名吗？我这是帮助你完成梦想啊。”

　　小文喘着粗气和他对视，脸上完全没了之前装出来的恭敬，只有无尽的愤怒，眼白逐渐染上红血丝，恨得要吃人一样。

　　萧少阳由他看。

　　良久，小文死死盯着他，张嘴喊了一声：“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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