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大小姐RPG》去天尺五

85、实验室

　　苏醒过来时，你手里正端着饭碗。

　　周围一切熟悉的景色，镶金绣凤的古木屏风、衣架上伸展搭着的霓凰衣、眼前低眉顺眼服侍着的一干女仆......告诉你，这里是源氏大小姐的宅邸，时间正来到饭点。

　　“滴、滴、滴”，随着心跳每次搏动，耳朵旁边不远的地方有机器也跟着发出声响，你猛地转头却不见任何东西。

　　眼前分明是陈放整齐的餐食，各色珍馐依次排开，不过是一顿大小姐普通的午饭而已。

　　这样古香古色又郑重的场合，实在和耳边不停跳动的医疗仪器不搭。

　　你放下手中的筷子，意识有些模糊，现在出大麻烦了。

　　有五成的把握，你是一半灵魂在人身，一半灵魂在大小姐这边。

　　侍奉的贴身女仆看着搁在碗上的筷子，低头问，“小姐，怎么了？”

　　是啊，怎么了。

　　你侧身站开，“我不饿，收拾吧。”

　　等室内恢复平静，你才对着手机质问，“水晶球，我不是被暗算了吗？”

　　手机没有任何回复，定睛看去，眼前的地板变得模糊，你仿佛同时能看到两个重叠的空间，听到除了医疗器械以外的另一种声音，那是——水晶球的童声，在和一道低沉的声音吵架。

　　童声：“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只需要等委托人那边看过她，确认许愿已达成，就能交给你们！现在你就性急把她抓走，不直接暴露了吗？原本她还能借着内部任务的机会，帮忙把怪谈领主的结界给搞乱——”

　　低沉声音：“不，A国这边和日本交涉，已经有压力传导到我们的人类支持者那边，必须要让他们看到人类和怪谈结合的可能，我们的支持才会更牢固。否则一次揭露后，相关的人收到惩罚，而没有足够的吸引，后来者会变得犹豫。”

　　童声：“......明明已经开始在售卖了不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已经在教会内部售卖除魔用品了，这份利益足够趋势那些富人跟进。我只是懒得理你而已......”

　　低沉声音：“是怪谈内部，很多怪谈要撑不住了，人类禁止传播他们的故事，到现在几乎只能通过吞噬同类维持，本源慢慢已凋落至无。所以，我们必须要加快进度。”

　　说到愿望的进度，刚刚还咄咄逼人的水晶球一下气弱了起来，“那好吧，但她要干的正事也不能落，我有事儿想让她做呢。”

　　哈？

　　意识到他们在讨论你的事情，原本指望着水晶球能据理力争，至少也得制止对方的抢夺行为，结果最后搞什么？

　　他们只是完成了对你时间的分割？你感觉到一阵荒谬，不光是对他们俩的，也是对自己的，你内心里竟然还对水晶球有所期待？

　　水晶球和那个许下重回怪谈盛世的大BOSS几句话定论了你之后的‘工作’，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倔强，只能更多压榨你，来维持自己的尊严。

　　正好A国和日本差着十几个小时的时差，在日本这边睡觉的时候就在A国清醒，在A国睡着了，就会日本干活。这是什么社畜时间表？

　　但不由你发表意见，那边争吵的两人已发现了你的围观，水晶球一脚将你踢出群聊，“嗯？这家伙怎么一脸呆相的在这里？是灵魂被撕坏了吗？”

　　“嘶——”灵魂归位的痛苦带来天旋地转的眩晕，你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惊慌的拍着地板，让屋外的仆人进来。

　　与此同时，和大小姐的闺房重叠的另一重空间里，急促上升的心跳声也引来了操/着陌生语言的医生，他们一阵交流。

　　“要停下注射苏醒药物吗？看起来很痛苦。”一个戴眼镜的女医生跟在旁边问。

　　站在最前头的白发老人，正拿着医用手电筒掀起你的眼皮，“没事，反正我们想唤醒的是她体内的怪谈，躁动加剧的话，就注射镇定/剂吧。”

　　“咔哒”，另一边的青年男子将圆珠笔按下，读取一边仪器上的数字，“怪谈的反应指数为16，人体意识模糊后，怪谈的反应也降低到微弱，很高明的共存方式。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我当时都怀疑自己是否抓错人了。”

　　“嗯，继续催化，这可是难得的共存案例，按分钟来记录变化。”

　　你人类时的身体正在研究所里遭受实验，灵魂只在上面附着一会儿，听到一堆需要慢慢翻译的信息，就又弹回大小姐的身体内。

　　“呼——呼——”恢复意识后，管家和女仆们焦急的脸映入你的眼帘，你正躺在柔软的床铺里，脸上湿湿的，抓住才发现那是女仆放上去的锦帕。

　　“大小姐......”

　　你此刻已过去那阵眩晕和不适，挥挥手让所有人离开，独自消化新状况。

　　从头捋一下情况。

　　低沉声音的是大BOSS，你之前看过它许愿的录像，它召集了一群不甘心的怪谈，一起对着水晶球许愿，和你合作放出皇族的那位蒙头大臣就是其中一位。

　　大BOSS需要加速怪谈世界降临的大业，于是和一部分人类达成合作，这些人类想靠怪谈产业狠捞一笔，同时他们在搞一种很新的玩意儿——人类和怪谈的融合体，是想从怪谈身上获取力量或者寿命吗？

　　你想到了祈福塔里，那些相比人类的寿命来说，算得上老不死的低等怪谈。

　　之前礼教池泄露里，那个A国的直播也是BOSS搞出来的，目的无外乎扩大生意或者拉所有人下水或者转移矛盾。

　　但这下也让人类里的‘叛徒’冒头，A国内原本焦灼的势力倾轧下，这些人受到打压，不少因此想退出。于是BOSS就找到了你这个成功体，来坚定所有支持者的决心，顺带同化一些中立者。

　　“怎么可能发现.....”肯定是水晶球泄露了消息，或者说，它不否定对方关于成功体的话题，就正面肯定了你的存在。

　　A国作为日本的‘主人’，内/奸渗透到每个毛细血管，自然就筛查出了你。

　　“x的，这可怎么办？”实验室啊，那可是A国的实验室......

　　你焦灼地在屋内走来走去，情绪突破某个点，眼前的画面再度重影，只不过这次你看到的医院天花板更加清晰了。

　　“咚——”两边截然相反的方向感，令你再度头昏脑涨，一下扑倒在地。

　　但再度抬起头时，你看到的却不是大小姐宅邸古朴的地板，而是——实验室冰冷的地砖。

　　*

　　你第一次没有通过水晶球的请示，自行将意识在两个身体内转换。

　　这并不是个好事，毕竟人醒着能做的实验就更多了。

　　听到一连串的警报声，以及层层的开启门的声音后，你闭上眼睛，假装自己仍然晕着。

　　但是——即使不睁眼，眼动反应在眼皮下也会很明显，更别提还有医用手电筒，你必须真的晕过去。

　　赌一把！

　　想象着大小姐闺房的地板，那场面真实地贴到你眼前，经过一阵眩晕——犹如赛跑时的发令枪，或者汽车启动时发动机的声音。

　　你在第二次自行转换灵魂时，清晰地把握到了一直独属于水晶球的能力。

　　这是机会。

　　借由对水晶球越来越敏锐的感知力，你看到它仍然扭着头和大BOSS吵着架，于是低头想象实验室白色的天花板，临界感就在前方，你停住脚步。

　　这个位置，往前一步，你会回到人类的身体，处于能听到外界声音，但无法苏醒的植物人状态。

　　研究所里被惊过来的人，这次没有领头的白发老人，只有那个眼镜女医生和那个按动圆珠笔记录数据的青年男人。

　　“刚刚数值一下暴涨一百多倍，nice job！”青年男人记录下这个变故，并且指示外面监视的人，“先上束缚带吧，免得她真的醒了大闹。”

　　他们根据平稳的脑电波确定你还在昏迷，女医生不知为何，上前拨弄了下你的刘海，“她看起来太年轻了，她真的成年了吗？我不认可今天晚上的‘表演’，她很有可能当场死掉——”

　　“又来了”，青年男人粗鲁打断，用笔将记录表敲得“咚咚”响，“那些大人物就是我们这个实验室存在的意义，我们最好期待她能快点醒过来，搞砸了对谁都不好，别说的像在害人一样！”

　　女医生换了一种口吻，“所以更不能着急，前面死掉那么多人，大人物们已经对我们的存在很不耐了。我会向老师说明的，到时候需要你的评估，我们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不是吗？”

　　什么情况？为什么反派都爱在主角耳边讲话，他们难道不害怕主角醒过来吗？

　　你继续向前凑近，却陡然发现，朦胧的白光外，你的病床前，并没有什么人影，可耳边的讨论还在继续——他们在确定你还在昏迷后就走了。

　　“或许我们也可以停止催化药剂的注射，让她自然醒过来，看看她身上的怪谈到底能达到什么威力，再确定要不要向老师申请延迟？”

　　“嗯.......”显然你刚刚突然活跃的脑细胞，使得事情多了另一个选项，“那就假设是高等怪谈吧，停止药物注射，把1号厅的门打开，等待她苏醒吧。”

　　“咕嘟、咕嘟”，不知哪里来的水声，充斥着两人之间的对话，这声音也让话题偏到其他地方。

　　“每次看都很神奇呐，海底生物，最近好像没有收到它再度进入人类梦境的记录吧。”

　　“确实，像死了一样。”

　　海底生物？惊疑间，你已经踏过临界点，一只粉红水母在那刹那闪过，离开你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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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咒术回战最新的图透了吗，那个flag拉得飞起，好多人都在猜五条悟要GG，我的心好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