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大小姐RPG》去天尺五

83、长久的疑惑

　　现在你跑了的事情，说不定还没传到父亲那里去，所以要报此仇，现在就立刻报。
　　免得到时候他有了防备。

　　只不过，关于源父所描述的礼教池现状，你抱有怀疑态度，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保险，将礼教池那边也给你堵了。

　　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你突然想到，作为上位皇子的前成员，延敏皇子的死大概还没人知道。
　　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礼教池·镜阁——

　　延敏回来了。
　　他闪现在二楼，左右仔细看着这层，将所有的变化都收入眼中。

　　墙体有明显裂纹，角落有堆积的沙土，桌椅这些倒还全乎，走入隔绝外界的茶室，各处器具无不精美，椅子上还盘旋雕刻有攀爬的藤蔓。

　　正对面就是一面落地的窗户，越过窗棱，就是下方规则池天井，原来那池子上方刺目的光里，也有这样的视线，从下方完全感觉不到这种窥伺。

　　经过了皇族的大闹，整个一楼一片荒芜，各种残垣断壁随处可见，以前拥挤吵闹的场景全部不见，冷清的气息将陈旧的味道沉淀下来。
　　延敏皇子只在此处待了一小会儿，就准备往上走。

　　*

　　二楼各处设施完好，却没有一位皇子在。

　　三楼，整个礼教池的盘台，整层没有立柱，纱一般的皮质铺满地面，层层叠叠，堆簇在一块。

　　随着不知何处有节律的呼吸，那些皮质轻轻移动，收缩或伸展，每一处都各自为政，远远看去，起起伏伏，像海洋里一道推着一道的波浪。

　　在那些整齐的波浪线条里，有扰乱这种规整的中心，延敏向那边走去。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怒喝，“延敏！你来干什么！”

　　抬头看去，正是五大臣之一的源氏，他这一出声，头顶原本纯白的天花板散开，那是来自四楼的窥伺。

　　“这就是源氏新的孩子？”
　　延敏脚步停住，视线却没落下一点，层层叠叠堆起的巢穴中间，是一个虚幻的孩童影子。

　　礼教池的孩子，除非对应的故事是婴儿，否则一出生就是应该的模样。

　　这位源氏新人，真是够倒霉，还在生长阶段就遇到礼教池大乱，别说其他的，光是侵入者的威胁就够他去世十次。
　　所以，源氏大臣守在这里，无可厚非。

　　不过，是真的父子情深，还是工具情深，就不知道了。
　　“哒”，中年男人跳下，拦在延敏和孩子中间，“延敏，镜阁出事时，你在哪里？”

　　“嗯.....”延敏皇子小声解释，左右看着周围，显得很漫不经心。

　　“什么？”
　　延敏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看周围无人，才凑近说：“就是——”

　　*

　　“轰——”已经摇摇欲坠的镜阁突然再次传来轰鸣声，抖动从上层传到底层，还在一层废墟里寻摸的入侵者们立刻四散奔逃。

　　一个身影猛地从四楼坠落，“咚”地掉在满是灰尘的一层，那处原本安静待着的白色粉尘，闻之色变，立刻顺着风向外逃脱。

　　“咳咳——”是位小姐的声音，她肺里杂音很重，“托大了，不过幸好他根本没防备是我。”

　　五位大臣，属于自然衰落派的，认为无论礼教池发生什么，都是天意所为，自镜阁崩塌、皇族出逃后，就不再回来，只待在塔里。

　　一位叛逃，制造了整个崩塌事件。
　　剩下的，就只有持积极影响现世的源氏大臣及一位中立派。

　　空荡荡的四层，中立派大臣只在战斗开始时向下看了一眼，就不再惜顾曾经家园，转身走了。

　　于是，放在过往，五大臣之一的死亡应该会在礼教池掀起海啸一般的讨论，现在，寂寥的亭台上，只有过往的壁画照样那么热闹。

　　最近的一副，刻着一位面容眼熟的女人，她正抬掌击向灵台，身周代表力量的光晕快速溃散，化成雨掉落在被锈渍腐蚀的镜阁上。

　　那是属于源氏大小姐母亲的故事，她亲手救下的礼教池，后面正在由女儿亲手毁去，只能说，属于过去的社会秩序终究会慢慢从时间里走出，就像成熟的果子会自然离开枝头。

　　*

　　另一边，退魔人们追击到那位‘宗/教首领’所在的山谷，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只看到一片片被好好开垦的土地。

　　“咔嚓”，一个人将这残留的地貌拍下照片，暗忖，好像和赛普之前公布在线索池里的那位‘源氏大小姐’有点像呐。

　　同样也是人去楼空后，残留着有开垦痕迹的大片土地。

　　——回到你的人身视角——

　　在启程去参加怪谈领主聚会前一周，你终于说服了水晶球，让它放你回人身这边，利用退魔部的内部资料，对接下来的任务有个准备。

　　是的，在覆灭礼教池的大任务差不多完成后，它迫不及待的公布了下一阶段任务。

　　只不过，基于最近你总是自行发挥的特性，水晶球单公布了一个目标，剩下的没有指引。
　　【搅乱怪谈领主聚会】

　　什么叫搅乱，怎么个搅乱法，是一点提示都没有。

　　你看着这任务，心中不由自主的嗤笑，果然，水晶球和制造怪谈信息外露的势力是一伙的。

　　说不定同样也是向水晶球许愿过的，自己分到这个没头没尾的目标，应该是给对方实现愿望当中的一环，“你还真是对任何人的许愿都全盘接收呐。”

　　所以，是之前看过的许愿视频里的那位吗，召集了一群怪谈，许下了要让怪谈盛世重临的愿望。

　　哎——这都什么事啊。

　　于是借着游戏新公布的任务，你终于能有一整块的时间在人间行走。

　　在你身上，长久存在着一些谜团，比如人渣表哥为何将目标瞄准你，神胎又为什么能在你身上寄生，神胎长成之后，你会是个什么状态......

　　总之，处于人身状态时，游戏对你的影响减弱，便可以去做一些调查准备。

　　*

　　诹访大社的大祝回信给你说，赛普原本约好了要在礼教池泄露那天，和他了解下前任大祝偷窃水晶球的事儿。

　　但好巧不巧，出了泄露的大事，现在赛普忙得脚不沾地，也没空来审讯，大祝暂时安全了下来。

　　你拍拍胸口，赛普师傅竟然还在追着这件事不放，也不知他有没有怀疑你——不对，应该说早就怀疑过了，你在诹访大社晕倒，后被搬到闲置屋子，当时一睁眼，这个屋子里就有检验怪谈的符咒。

　　那次检测通过后，你便是彻底从人渣表哥的事件里脱身出来了——无论怎么看，你都是个受害者，如果有问题的话，也是诹访大社想对你报复之类的。

　　又嘱咐对面，在赛普追查他之前，将礼教池泄露当晚的监控销毁，你这边同样将两人的聊天记录删除。

　　“咔——”手机息屏，你思索着如何才能不再引起注意，一个将表哥送进监狱里的妹妹，为什么会在几年之后，突然对这件事感兴趣？

　　碧曾经屡次问你拜访诹访大社时发生的事，比如当时为何走入只有工作人员才能进入的地带，又为什么会晕倒。

　　你以记忆还未恢复为由搪塞过去。
　　“水晶球，有表哥对你许愿时的录像吗？”许愿池弹出了一段视频。

　　*

　　一片黑暗后，人类的手掌纹清晰呈现在眼前，有人在移动水晶球。

　　同时声音也逐渐传入耳中，是很熟悉的声音，你有点不敢相信的贴近耳朵去听，“妈妈的声音？”

　　她说话很有特点，是听过一遍就不会忘的那种音调。
　　遮挡屏幕的手掌拿开，爸爸、妈妈、表哥依次坐着。

　　你眼前的手在抖，于是将手机摊在桌上，两手从上按在桌面，低着头，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里整理衣服的家人，愤怒让你下一秒就想把这桌子掀起扔到窗外。

　　爸爸倒没有整理衣服，他满带疑惑的盯了两秒，随即僵硬的身体松快开，一股子拍照时定格在威猛姿势的蠢样。

　　“这样就行了吗？”他问表哥，满以为是拍照。

　　“她爸，你可别说话了！”妈妈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身上也穿着正式场合才会穿的和服，对着表哥说，“只需要这样，就能帮美枳迎接风神大人了吗？”

　　美枳，你作为人类时的名字。

　　“是的，是的，风漾会里的大人不是已经这么说过好多次了吗？”人渣表哥对待自己的远亲，仍然一副不怎么耐烦的样子，他貌似笃定这对夫妻不会因态度而反悔，“咱们家自从明治时脱离后，一直没有为风神做过什么，现在直接让美枳成为侍奉的巫女，能继续受领曾经的福泽，不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儿了吗。就只是个仪式而已！”

　　表哥嘴里轻巧不耐烦的发言，吹散了老夫妇心头的疑惑，“就只是个仪式是吧，要不然还是先告诉美枳......”

　　却见表哥不理人，直接双手合十，打断说，“吉时到了，错过这个时间与风神的通话就要延误，我要开始了。”

　　后续的内容与你所料的不差，表哥对着水晶球许下愿望，说自家很多年前就是风神眷族，希望能用美枳的身体迎接新的风神。

　　*

　　许愿的录像停止，黑掉的屏幕映出一个从愤怒里慢慢平息的人。

　　因为早知道表哥许愿的内容，你一直不想再看到对方的脸，就没有问许愿池要录像，没想到，竟然还牵扯到所谓的眷族。

　　幸好，“呼——”你仰头吐出一口气，在听到母亲声音的那一刻，你真的有种世界崩塌的感觉，幸好，听那个意思，他们应该是被表哥蒙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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