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大小姐RPG》去天尺五

121、执棋人

　　——外界——
　　关于日本沉没的消息登上了大报小报的头条，各个电视台闻到了新闻的味道，每天轮流请不同的嘉宾，说道日本怪谈的问题。

　　整个热度炒起来，一时间日本变成了世界怪谈的中心，仿佛A国这个最初的引爆国消失不存在了。

　　一周，整整七天，接近100个小时。
　　日本全境都是静默状态，除了最开始的那天，时不时有卫星情报传出来，接下来的时间里，里面的人静悄悄，没有图像、没有声音、没有消息。

　　退魔联合委员会，终于在持久的观测里得出那个最可怕的结论——日本消失了，所有人都被海洋吃了。

　　接着第二个想法冒了出来，伙计们，虽然怪谈确实会带来不少利益，不管是倒卖武器还是贩卖焦虑都好使，但前提是不会在钱还没花出去之前就死掉。

　　如果怪谈里拥有直接吃掉国家的大玩意儿，那他们还是统一战线恢复百年前的共识，而不是接受怪谈对人类的渗透。

　　但在讨论这个问题前，悬在头顶的那把刀需要解决掉——他们各自国家的高层里都有相当比例的人被水晶球控制住。

　　如此，即使提案通过，落地到各国的时候也会立刻受到明里暗里的阻碍。
　　只不过，就目前的反馈来看，这一周的时间里，日本失联的同时，那个时时在耳边发声的水晶球也失联了。

　　这就引发了第二个讨论——水晶球是否被封在了日本国内？

　　如果是的话，他们现在最好就趁着这个时机，把共识达成并落地，等到那个时候，就算水晶球出来了，力量也会得到削弱。

　　相似的讨论在各处展开，但整个焦虑情绪并没有蔓延到底层，对于那些每天吃喝都成问题的人来说，今天死还是明天死，是被贫困逼死还是被怪谈杀死，并没有什么区别。

　　一周之后，世界实质上是停滞不动的。
　　当进展停留在嘴皮子上，那么他们的手一定在干其他的事情。

　　很多聪明人早为此做足了准备，他们听到日本暴乱的消息，就准备好侵吞日本国民的资产。
　　现在日本全境被封，这和他们想的不同，不过相同的是，里面的人生死不知。那么他们留在外国的资产就变成了谁先来谁先得的东西，所以如果把人类看做一个整体，会发觉滑稽的一幕。
　　人类被海洋怪谈吃掉了一根手指，但他一边恐惧后退，一边却在清算着这根手指独占的空间之后该分给谁。

　　像是一个精神分裂的患者。

　　——忙碌一周的你——

　　这外界的纷纷扰扰与你无关，你手里有更重要的事。

　　日本共一亿两千万国民，去除掉暴乱初期逃出国的，还剩一亿左右，这么多的国民需要用胎盘重新孕育一遍，而从他们身上掠夺到的水晶球力量是非常绵薄的。

　　你必须每个人额外补足其中的差额。

　　随着一分一秒时间的流逝，找到水晶球的信心慢慢从一开始的高水位回落，你发觉，水晶球似乎是真的逃了个彻底。

　　先前你决定要清洗掉全国人身上的印记，其实不可避免怀着——那家伙只是藏在某处窥伺，只需工作做到中途——就能意外发现的希望，如今这种侥幸心理彻底没了。

　　你得承认，这是个苦功夫，而且伴随着人类的哭喊、咒骂和恐惧，你几乎变成了一个屠夫样的怪物，正在群羊的咩声里挑挑拣拣下一个羔羊。

　　被清洗干净的人类并不会和之前相异，甚至感觉更健康，但他们无法回到自己的家，除非剩下的家人也被天幕清洗过。

　　“那个东西在找东西......”几天后，随着被追走的人陆续回来，一个关于头顶海洋的说法传了出来。

　　现在的日本内部，已经没了现代社会的样子，没有货币，全靠以物易物，也没了政/府，多了不少以退魔人和新人类为核心的援助组织。

　　兴许是几天的时间里适应了，大部分人的心里，这样是要比之前遍地怪谈的情况好很多的，至少他们可以安全的待在家里。

　　*

　　又一周，外面的世界风起云涌，日本还是一片平静，所有暴力和异想天开的实践都在阴影中安静落幕，随着被吞噬又返回的人数占比提高，人们似乎从内心里拥有了平静。

　　甚至有些开始在神社的基础上，修建庙宇来向头顶的海洋祈祷。

　　不可否认，他们自发的行为逗笑了你。

　　与佛陀追求的佛国——即所有人都将未来奉献给胎盘，以此为交换，可以只拥有快乐和幸福——相比，你开始只是想吸收掉水晶球遗落的力量，后面发现入不敷出，就选择性的吃掉了一些罪大恶极之人。

　　接着标准再度放宽，满心支持怪谈世界的人也被胎盘留下，既然你们这么热爱从中找到商机，那干脆就留在怪谈肚子里吧。

　　这些动作很轻微，而且只要齐锅端，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人为败类声讨的。
　　筛选过后的日本国民，全部变成了温顺服从于你的模样。

　　如果说水晶球控制了一半的日本人，那么你这个想救国的人似乎做得更加过分，马上日本就要被你‘吃掉’，变成曾经佛国一样的存在。

　　*

　　俯视着东京，曾经灯火通明的不夜城现在全被黑暗笼罩，四通八达的街道上没有几个行人，像枯萎的树枝般摊平在地上。

　　你反思这一切是否做错了，一张白纸在被涂染的一刻，就注定无法回到没被沾染的状态，叠加再多的燃料都只会让它变得更加复杂。

　　此时距离海洋上岸已经过去两周，躲在暗处的胆小鬼终于有了动静，水晶球控制了东南亚某国的电台，朝日本这边传递和谈信息。

　　【划洋而治，日本全部留给你，我不再伸手，但其他地方，你不插手，如何？】

　　分明是利用某种方式入侵失败了，还摆出一副要退让利益的样子，狡猾至极。

　　现在它怕你整治完日本，就有闲工夫伸手到全世界来了，总之每个陆地这么来一遍，总有一天会把它逼到死角，怪谈的寿命和人类传说故事一样长，你们两个都耗得起。

　　胆小如鼠的水晶球如你所料的一样，它害怕海洋，害怕未知，从前肆无忌惮，只不过是活得长了，见识多了一点罢了。

　　你回答：
　　【如果我没记错，你当时为了拿走自己所有碎片，向退魔部的局长赊了一个愿望，帮助人类达成共识。那如果我一直阻挠这件事，保持混乱，对我来说似乎更为有利。】

　　保持混乱是对海洋入侵陆地的使命有用，但你的人类灵魂并不能全然接受这点，提出这点是为了另一件愿望，它曾经答应过的公平世界的问题，一定有什么方法能让愿望不成立。

　　之前明明已经摆脱控制，海边对峙时却仍然必须以三个愿望为交换，答应不和人类联手等三件事，说明这是绑定在灵魂上的约定。

　　一旦水晶球帮你达成‘更公平的世界’，即使那个愿望的完成扭曲了你的意愿，也会直接从灵魂上收取报酬。

　　*

　　那句问话飘走，又过半个月，这期间日本的地貌已因海水冲刷永久性的改变了。

　　你安闲地在外岛上钓鱼，身边的灰狼垂着尾巴，在风里昏昏欲睡。

　　鱼被水流卷着，不停在钩子附近逃跑，最后不情愿地咬了饵。

　　“又钓到了一条！”不拘于各种作弊手法，钓到鱼的快乐是不会被污染的。

　　开心地拿过来桶，将战利品放进去，灰狼趴在旁边，尾巴迎合地甩了一下。

　　就在这种欢乐悠闲的时刻，你的心里某个东西突然破裂，不疼也不痒，只是眼前浮现了一个女孩举着水晶球的场景，但其中的许愿话语却被抹除掉。

　　“哟呵~”你收到了水晶球的示好，看来它左右突击寻找方法，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失败，最后不得不捏着鼻子接受以后必须和你共处。

　　遥远的风里传来信息。
　　【人类最大数公约的共识预计在半年后修改并达成，到时你将作为日本的实际拥有者被记录在案，新游戏即将开始，要不要作为第一个玩家参与进来？】

　　哈哈，这个水晶球还真是喜欢游戏，不过......
　　【我考虑考虑】

　　你放下钓竿，眼神平静，久久望着永远不平的海面，思绪跑得很远。

　　从被操控的游戏人物，变成游戏开发商必须商量的大玩家，你从棋子变成了上桌执棋的人，算算时间不到半年.......

　　“这一路还真是，想破脑袋都不懂的发展呢~是不是啊，灰狼！”你拍拍身边毛茸茸的脑袋，触觉告诉你，他又变成了人。

　　接着一个猛扑，这家伙毫不在意主人就在身边，水花炸鱼似的溅起老高，又在距离你半米的地方停住。

　　“汪！”灰狼左手右手还有嘴上都抓着鱼，上来就邀功，被紧跟的一脚再度踹回海里，“都和你说了不准用人形扑我！！”

　　*

　　风将这信息传递到很远的地方，遥遥地，只看到天地茫茫，都被不同深浅的蓝色覆盖，唯有一岛、一树、一钓竿、一人一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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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差不多要完结了，大家想看啥番外吗？虽然我不一定能写出来~~感谢在2023-06-12 21:54:23~2023-06-13 19:35: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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