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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误会 ...


  •   谢泠舟静静与崔寄梦对视。

      对于被她喊出小名一事并未显露不悦,但依然把她吓得面色煞白。

      他竟这般可怕?

      方才路过此处,正好听到两位仆妇搬弄是非,是赵姨母的陪嫁侍婢,及二房的朱嬷嬷,见他经过,吓得灰溜溜走了。

      一个二房的人,一个是赵府的,谢泠舟不欲越俎代庖便置若罔闻,不料在假山石拐角处看到了一道浅杏色身影。

      她蹲在那里,缩成小小一团,纤瘦脊背紧绷着,呈现出一个防备忍耐的姿态。

      想来是都听到了。

      谢泠舟情绪少有起伏,对家中弟弟妹妹关心甚少,更不知如何安慰人。

      不妨让她独处一会。

      他刚转向另一侧的小道,就听到崔寄梦吸了吸鼻子,步子又顿住了。

      就当是帮二弟,谢泠舟无奈转身。

      可过去时,崔寄梦竟还有心思调侃他幼时小名,想来她好得很。

      谢泠舟原本软下的眼神又淡了起来,他缓缓收回帕子。

      崔寄梦她万分窘迫,要起身行礼问候,刚站一起来腹中鱼鳍又在刮刺,她咬紧牙关,禁不住难受地“嘶”了一声。

      谢泠舟这才察觉到她面色苍白,额际冷汗涔涔,想来真是身子不适。

      “还好么?”

      崔寄梦想回答,但她痛得动动嘴皮子的力气都没有,半晌没说成一句话。

      谢泠舟眉头微动了动。

      “很痛?”

      回答他的是崔寄梦重重的吸气声,以及脚上一个踉跄,他伸手扶住了她。

      “还能站起来么?”

      崔寄梦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面皮薄,女子来月信本来就难以启齿,怕表兄发现,支撑着勉强笑笑:“还好……多谢表兄。”

      谢泠舟淡淡嗯了一声,蓦地觉得两人对话似曾相识,像在何处听过。

      很快他想起是二弟当年念过的本子,眉头轻皱,眼底凉意更甚。

      过目不忘也并非好事。

      她既没事,此种场合他不宜久留,上次下手救人已是越礼,那些荒诞记忆才刚消散,应保持距离,于是谢泠舟提步离开,打算去前方叫个仆妇来搀扶她。

      可他人一走,崔寄梦再也支撑不住,艰难扶着假山,身子摇摇欲坠,这一带人迹罕至,只怕她等不到他找来人就会昏过去。

      谢泠舟无奈,转身往回走,见她还未晕过去,松了口气,“还能自己走么?”

      见她大概还是想逞强,索性把人拦腰抱起来,往皎梨院走去。

      上回救人情急,谢泠舟并未留意旁的,此时将崔寄梦抱在怀里才发觉。

      她还是太小了。

      他常被同僚调侃是肩不能扛的文弱公子,但此时即便崔寄梦半昏迷着,所有重量都压在手上,他也能轻而易举抱起。

      刚拐出假山石林,看到一个熟悉身影,少年愣愣站在一旁,好像听了很久的墙角,看到是他时更是不敢置信。
      谢泠舟恍若未觉,扫了一眼,抱着人从少年身侧经过。

      而崔寄梦昏昏欲睡。

      她无力倚靠在谢泠舟怀里,清淡檀香从四面八方网住她,密不透风。

      她痛得神志不清,却还能勉强分出一缕心神去细细琢磨,这和寺庙里的檀香不大一样,更清冽,没那般肃穆,但依然叫人闻着心里安定,浑身的痛都被这香气治愈了。

      迷蒙中崔寄梦想起幼时爹爹战死后,她曾做过无数次在他怀中撒娇的梦,梦中的感觉就像现在这样,安定稳妥。

      她指尖轻轻攥住谢泠舟衣襟,像寻求安慰的幼兽,脸不自觉在柔软布料上轻蹭。

      谢泠舟瞳孔一缩,险些松手。

      崔寄梦原本快昏睡过去,忽然感觉身子在往下坠,虽只有短短一瞬,也把她吓得轻呼一声,惊吓中,她听到不知何处传来急促的鼓点,似乎……是大表兄的心跳?

      她骤然清醒了大半,才意识到抱着她的不是爹爹,更不是阿辞哥哥。

      是才见过几面的大表兄。

      一想到方才竟还用脸蹭他胸口,崔寄梦脸又烫起来,怕他生气,不安地抬眼觑他。

      正好谢泠舟也垂下眸子。

      “别多想,我没生气。”

      可尽管如此,目光交汇时,崔寄梦却看到他眼底浸着一片寒潭水似的,凉意岑岑,她当即清醒了。

      攥着他衣襟的手指急急松开,气若游丝道:“抱歉,我……”

      谢泠舟只道“无碍”,抱着她继续往前。

      二人穿过杏林,昨夜下过一场春雨,将杏花又打落许多,周遭花香浓郁,空气湿润微凉,渗入薄薄的衣裙。

      大概痛得身上出了冷汗,崔寄梦只觉衣衫似乎被浸润了,贴在身上薄薄一层,就连大表兄身上温度都变得清晰。

      逐渐和她的体温交融合一。

      那两层衣衫仿佛也不存在了。

      残存的意识将崔寄梦整个人劈成两半,一面觉得这于礼不合,却又因痛得全身无力,想偷会懒,不想离开这个可以倚靠的怀抱。

      时间漫长得难捱,每一瞬都像扯面般被拉得好长,她被大表兄抱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还得担心被旁人撞见误会了去。

      但这一段路又很短,她还未歇够,转眼间离皎梨院只剩最后几步路。

      崔寄梦勉强提起气力,气若游丝,轻声道谢:“多谢表兄,我……我好受些了,能下来自己走了。”

      谢泠舟倏地回过神,松了口气。

      上次顶着二弟的身份下水救人情有可原,若让崔寄梦的侍婢看到他抱着未来弟妻,只怕误会他们不清白。

      是该避嫌,他轻轻放下她。

      崔寄梦扶着墙,一步一喘慢慢挪回皎梨院,纤弱身影湮没重重树影后。

      谢泠舟看了看空落落的手,转身往回走,穿过一道洞门后,他停了下来,对着空气冷声命令:“出来。”

      树丛后闪出个呆若木鸡的少年,正是谢泠舟的暗卫,云鹰。

      谢泠舟神色平静,幽幽反问:“你便是这样做暗卫的?”

      云鹰心里发虚:“公子,属下只是出于关心,并非有意听您的墙角!”

      他善于隐匿,常被派去刺探消息,无事潜伏府里,方才正在附近树上歇着,竟听到主子声音,公子正低声问。

      “很痛?”,“还能站起来么?”

      随后传来急促的一声吸气,娇娇颤颤,软的快要滴出水来,是位姑娘家。

      眼前情形让他疑心是在做梦,公子怀里……依偎着个姑娘!

      那少女耳尖通红,鬓发湿透,羸弱地喘着气,正柔弱无骨地靠在他那克己禁欲的主子怀里,累得手指都抬不起。

      公子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还低下了头,这是还亲上了?

      云鹰脑中炸起惊雷,到了公子院子附近,以为他要带着那娇滴滴的少女回院里,换个地方加深彼此了解。

      可那少女却不愿意了,叫一声表兄后,挣扎着从公子怀里挣脱,双腿打颤,一步一扶墙走入皎梨院。

      那是表姑娘,二公子的未婚妻子!

      云鹰整个人愣住了,目光落在谢泠舟已不清白的袖摆,更是震惊。

      想不到主子多年不近女色,一上来就染l指未来弟妻!

      可为何当初要说是二公子救的?莫非就喜欢这样不清不白的感觉?

      对上谢泠舟寒箭般的目光,云鹰指了指他袖摆。“公子,您的袖子,不太清白……呸呸,是不太白了。”

      谢泠舟抬手,右边袖子上赫然有两点血迹,点缀在雪白袖摆上,将其上的云鹤暗纹也染红了,乍一眼望去像只红鸾。

      白雪上一点朱红,相当碍眼。

      主仆二人回到佛堂。

      谢泠舟走到书案前,拿起厚厚一本佛经,递给他:“净心宁气的经文,每日誊抄十遍,可修心养性。”

      云鹰膝盖发软,嗓音也发虚:“公子……属下,不识字啊……”

      而谢泠舟定定看着衣摆上朱红一点,褪下外袍,倏地想起那日他亦是如此将外袍脱下,把那雪地上的乌蓬雪樱遮盖住。

      他神色微怔,眼底闪过短暂的茫然后,将外袍扔给云鹰,“弃了。”

      *

      这厢崔寄梦艰难回到皎梨院。

      从前她来月信都不觉得痛,这回不但晚了半月,还出奇难受。

      腹中大概是藏了把刀,磨得尖利无比,每走一步,牵动腰腹,那把刀便狠狠刮她一下,短短的几步路,她走得万分艰难。

      跨入院门时,采月正在梨树下做女红,见主子面色苍白的回来,急急上前搀扶,可还未碰到人,崔寄梦就晕倒了。

      “小姐!”

      采月手忙脚乱将她扶进去,见她裙衫上有血迹,才知是来了月信。

      众人匆匆忙忙请来大夫,大夫一号脉,沉吟道:“小姐应是前阵子疲累过度,又落了水遭寒气入侵,才致使月信乱了,好在小姐体格还行,只消内服些补药将养一阵,少则两月,多则半年便能养回来。”

      服过药后,崔寄梦睡了会,醒来后腹中依旧痛得下不来床,一整天都卧病在床。

      这一夜她很早就睡下了。

      迷蒙中只觉得有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将自己拦腰抱了起来。

      她落入一个安稳的怀抱中,男子身上清冽的气息紧紧拥住她。

      崔寄梦诧异睁开眼。

  •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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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贵妃又逃了》by寞妖——[强取豪夺+追妻hzc+姐弟恋+狗血] 渴盼自由的通透娇美人 x 霸道病娇小皇帝————
    她本是罪臣之女需发配北地,得皇贵妃出手相救,才得以幸免。皇贵妃弥留之际,将小她三岁的五皇子托孤。
    知他无心权势,她便恪尽职守,一心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竭力避开权势漩涡。
    不料,他一朝间改变主意,迅速崛起,荣登帝位。
    而昔日的少年,变得身姿颀长、卓尔不群。
    她克制住微颤的心,欲将这份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情掩藏,默然陪伴在他身旁。
    直到他削弱她手中的权势,她才骤然惊醒,他已不需要她,而她也该离去。
    马车行至城门,他骑马追了过来,怒声质问道:“姐姐,你要扔下我?”
     /
    她被他带回到宫中,切断她与外界的联系;
    甚至不顾她的意愿,强加皇贵妃之位于她,让她置身风浪尖口,害她险些丧了命;
    最令她惶恐的是,那夜他喝醉了酒,将她压在床榻上:“姐姐,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
    她欲挣脱,青年有力的臂膀圈成一个笼,双眸炙热又疯狂,恨不得将她吞噬。
    为结束这段不该存在的感情,她不惜以身葬火,也要逃离。
    看着一地的灰烬,他跌坐在残垣间,泪从他的猩红的眼角滚落。
    指南:身心双洁,1V1,He, 有狗血成分。
    ——这是一条分界线,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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