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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分手 ...

  •   谢臻似乎觉得没什么意思,脸上还挂着很温和的笑,挥挥手,“都免礼吧。”

      此时,沈席玉宣布下课,众人如释重负,立马退出去。当然还伴随着窃窃私语,

      “天啊。我以为以为殿下是个孩子。没想到他跟我们差不多大。”

      “殿下好英俊。他说话的声音太磁性了。”

      “殿下对我们沈仙师的确不一样啊。还亲自来这里接他。”

      议论很小,其实普通人是听不到的。但沈席玉不是普通人。他压抑自身灵气,选择了屏蔽。抬头见谢臻一步步走过来,没有带任何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少年一下子长高了不少。竟与他并肩了。是他的错觉吗?还是因为他重生以来一直恍恍惚惚的。

      但这乖张的样子,倒是一点没变。

      因为有了前世记忆。他看到谢臻这张脸,不管他是笑着还是不笑,总会代入他阴鸷疯狂,冷笑捏住他下巴的样子。

      他真的忘不了。最后的最后,他是如何对待他的。

      此刻,谢臻还是挂着非常温和的笑,他还没喊出那一声师父,沈席玉已经绕过他向前走去。

      “师父。你为什么来稷下学宫?明明他们说你是休假去了。”

      沈席玉回过头,“我跟殿下说的,都已经说过了。”

      谢臻手扶住桌边,手背筋骨突起,笑容仍然还在,但嘴角却没有一丝笑意。

      “我已经申请在稷下学宫上课。难道我不可以问沈师问题吗?”

      沈席玉停住离开的脚步,“你先问什么?”

      谢臻走到沈席玉面前,“沈仙师,我想问的是,最后的偈子是什么意思?师父不想理我,是因为师父怪我,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吗。可那鬼爱慕你是事实啊。”

      沈席玉皱眉,他在意的是这个吗?他在意的是为什么要这么当众喊他的名字。

      “那些事情我忘了。”

      “我没忘。师父跟你说过的所有事情,我都没忘。”谢臻微微歪着头,“师父,为什么那个妖鬼这么爱慕,你还是要杀了他?”

      “他是妖鬼。人鬼殊途。是妖孽。”见云逸有点误入歧途的苗头,沈席玉忍不住地想要呵斥。

      “不对。那鬼杀人的心是坏的。可是,他爱你的心是好的呀。当时的他,是那么爱恋你。你不应该在那个时候杀他。正像偈子说的,‘独弦琴子为君弹,松柏长青不怯寒。金矿相和性自别,任向君前试取看。’

      “一个人的自性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的,鬼魂更是如此。而众生都有自性。既然鬼也有,他就好像那有杂质的矿,将之提炼后便有真金。他的自性,就像独弦琴,就像长青柏,一琴一弦,一心一意,不问寒暑,不问冬夏。他把心放在你的面前,请你查看。师父,你却杀了他。”

      沈席玉忍不住看了谢臻一眼,板起脸,“你不要把我说过的,跟我再说一遍。”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来稷下学宫上课吗?”

      “……”他不想知道。

      “没有为什么。”谢臻狡黠一笑,“稷下比千山人多,也热闹。反正都是学习,哪里都是学吧?”

      “师父。我刚才的回答,算是第一了吧。”

      沈席玉实在不想说些什么,他把所有都跟他说过,他自然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最好不要听我的课。我什么都跟你讲过了。”

      “我想一想吧。”谢臻道。

      沈席玉深吸一口气,他这样排斥他,反倒让这人越发觉得有趣。他已经知道这一副温顺面孔下是藏着多么暴戾的因子,他不能激起他的叛逆,不要挑战他的忍耐度。

      他突然跟他说不当他的老师了。他肯定气愤。要表现得自然一点。想一个合理的理由,慢慢地从他身边离开。

      这样一想,沈席玉温声道:“可能我最近压力太大,人非圣贤嘛。你就让我放个假,你先换个师父。”

      “那跟我在稷下学习有什么关系?”

      “……”沈席玉扯扯嘴角。

      “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你来的吧?”谢臻稍稍靠近,一字一句道:“师父应该不会那么自作多情?”

      “……”很好,太子殿下暴露本性了。他根本不想理会这样的挑衅,“草民告退。”他转身离去。

      谢臻等人走后,仍立在幻境中,若有所思。

      ……

      沈席玉出去仍生着闷气,什么叫自作多情。对,他就是自作多情。太自作多情了。

      一看到谢臻,他的火气就上冒,忍不住地想发火。许久,他才冷静下来,接下来一定要学会处理对谢臻的态度。放下怨恨。

      沈席玉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如果不是他刚才极力克制,他早就想一掌打死他,孽徒!还敢说他自作多情!他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冒火。

      就这样起起伏伏地了一会儿,沈席玉便打算回去再说,却迟迟没见江陵的踪影,他应该测好灵气了吧。说好课后见面的。

      此时人没听到,见玉简闪动,竟是紫英找他。他略一思忖,决定先去找紫英。

      “江陵。你来了?两节课上下来,感觉如何?”

      “还行。”

      “岂止还行吧?他们很崇拜你。所以我之前才请了你那么多次,他们还说能得你一番指点死而无憾。”

      沈席玉笑,“我倒不知自己这么受欢迎。”

      “你比你想象得要受欢迎得多。若有其他问题,尽管找我吧。”紫英笑眯眯,“对了,江陵,有一事我想问。?”

      “嗯。”

      “这个……刚才殿下来我这里,说是也要在稷下学宫上课。”

      “他来这跟我无关。”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这是吵架了?你不是一向称赞他乖巧懂事,天资聪慧吗?”

      沈席玉看着老友一脸好奇的表情!那活脱脱地跟那些学子一样,八卦地想知道他跟谢臻的事儿。可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那样吗?

      “没有吵架,只是不做师徒了。他的事我以后也不会管。”

      紫英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难怪今天看到谢臻脸色也不太好,难怪老友要离开千山……

      “喔。好好。那殿下的课,我按照他的真实水平给他排?”也就是要排到沈席玉的课上。既然他们关系不好,那不是尴尬吗?

      可若是有心避开,惹怒了殿下就不好了。

      所以他来问问沈席玉。

      “随他。”沈席玉一点也不再理会这个人的任何事情。

      “好。”既然接洽完毕,紫英也松了口气。“对了。你跟羡风是约好了的吗?他今日也来找我。”他们三人都是曾经的同门师兄弟。

      沈席玉一回头就看到了立在门口的林羡风——林仙尊。青袍在身,潇洒儒雅。

      林羡风是个淡然的人,只是沈席玉比他还冷,还淡。

      两人见面,似乎连空气都淡没了。

      紫英真人哈哈笑道,“这个。要不,我先避避。”

      “好的。”

      “不必。”沈席玉道。

      紫英真人立即识相地化光离开,头都不带转一个的,

      屋内空气胶着,两个性冷的人总有一个要先说话。

      “你休假?我怎么不知道。”林羡风问。

      “也不算休假。”沈席玉想。是否休假这事,他准备在宗主大会再行宣布。毕竟这事跟林羡风没关系,他无须解释。

      沈席玉变出一本手抄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字,落款是林羡风。东西古老成旧,属于很久以前了。

      他们年少时只顾着修炼,沈席玉从不想那档子事。还是林羡风先主动。送了他亲自抄的剑谱。这小小一本,里面却有一千多本剑谱,有字有图。

      这算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沈席玉曾经以为,道侣做到这个地步,堪比深厚。哪知都是他一厢情愿。

      “做什么?”

      东西太老了。林羡风已成大宗师,哪里还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抄写这些东西。但这本手抄剑谱的确是他当年的心意。

      “我们意向不和。便到此为止吧。”沈席玉说着就站起来。

      “……”林羡风看到他拿出剑谱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可真的听到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呆呆地问,“是为了你的小殿下吗?”

      “他不是小殿下。”沈席玉忍不住回嘴,“他是殿下。”他虽然不再教授谢臻,但殿下就是殿下。必要的尊敬是必要的。

      “如果不是为了他,是为了什么。江陵……你是太累了吗?”林羡风忍不住道,每次一说到谢臻,两人的气氛就变得异常紧张,但最后他们又和好了。相信这次也是一样的,“算了。你先休假吧。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东西……”林羡风瞥了一眼,“我送出去,就不会再拿回来。”

      沈席玉觉得的确没什么好说的,站起来,就要出门。此时,只见一个少年从门口撞进来,“哥哥!”

      声音轻快活泼。林羡风看向门口,是一个俊美无邪的少年,那朝气快溢出来了。就是那日他在玉简中听到的男声。

      江陵也回看了林羡风一眼,见他微张着嘴,显得极为惊讶。

      他抓紧跟着沈席玉就出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的小剧场会在后面的后面出现。
    偈子:‘独弦琴子为君弹,松柏长青不怯寒。金矿相和性自别,任向君前试取看。”——《神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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