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一觉醒来二弟成精这件事》御明芝

61、童年的宝贵在于其脆弱

　　”接下来你们打算去哪里？“天已经黑了，叶天籁牵着老黑，身后跟着火烧，叶天征正趴在火烧背上刚刚恢复了些意识，小白也坐在火烧身上努力搀扶着叶天征。刻心经过简单的治疗后被五花大绑放在老黑身上。

　　老七和老五带着一众背负着行囊的船员，颇为不舍的看了一眼大海的方向，海上的航线多是龙马阁的人，相较而言陆地确实安全不少。老五上前抱拳拱手道：”我在安南（今越南）有朋友在，先去投奔他，给兄弟们安排个活，兄弟们也都不怕吃苦，龙马阁和大企也难找到，日子总是能过好的，叶大侠不必担心。“

　　”临走了你还让人家担心担心，瞅你那出息！“老七没好气的白了老五一眼，转身客客气气的跟叶天籁指明方向道：”接下来咱们便要分道扬镳了，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您只管朝着西方向走，约有两日便能寻见人家，届时阁下再打听打听方向，再到盐渎县，那里是个产盐的地方，借由盐路贸易颇为富饶，应当能给小白寻个好去处，路上再寻个医馆治一下刻心。对了，这些蒙汗药阁下拿好，我都分好包了，每六个时辰给这家伙喂一包，以免路上徒增是非。“

　　叶天籁接过沉甸甸的药包，满脸黑线道：“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自然的拿出这么些蒙汗药……这得有一斤了吧……”

　　告别了老七老五老白一行人，一队人一路向南，一队人一路向西，行了一夜，天蒙蒙亮了，叶天征终于苏醒了过来，对于叶天征这段时间的断档，叶天籁摘了些野果给叶天征补充体力和水分，边吃边和叶天征讲述了她在船上的经历。

　　虽然叶天籁讲的轻松，但叶天征的眉头愈发紧皱，递给小白几个水袋打发其去找水，表面淡定的叶天征内心已经杂乱如麻了。

　　问题大了呀！

　　虽然从没听说过谁见过鲛人，但鲛人的传说却脍炙人口，无论是从水下呼吸、海中暴涨的功力、仿佛天生就会的急速游泳……各种方面都和鲛人的特征别无二致！可要说别人，自然是很容易接受的，毕竟叶天籁确实美的不似人间女子，但叶天征是谁啊？他是叶天籁的掉落物啊！叶天籁和叶天征还是一体的那十五年，他们是共同经历的啊！那十五年可没有任何鲛人的特征出现在自己身上！谁都可以信叶天籁是鲛人，唯独叶天征怀疑人生了！

　　叶天籁满不在乎的耸耸肩，顺手把手上的果汁在老黑柔顺的皮毛上抹了一把道：“鲛人的小说和评书我也听了看了不少，人家可是人首鱼尾，我可是有脚的！”

　　叶天征也跟着在火烧身上擦了擦手，弄了一手骆驼毛粘着甩都甩不掉，无奈的掰下一根树枝往下剐蹭：“小说和评书你也信啊！那都是假的！咱们实践出真知一下吧，虽然评书是假的，但市面上是真有鲛人泪的，如果鲛人泪真的是鲛人坠泪成珠，那你哭两声不就知道了？”

　　“……稍等，我酝酿一下情绪。”叶天籁闭上眼睛，尽可能地回忆一些感人肺腑的故事，两人沉默了老半天，叶天籁才丧着个脸一摊手：“哭不出来啊！我打小就没哭过啊！五岁摔断腿，七岁被狗咬，九岁和峰哥爬树掉下来让树杈子在肚皮上刮了那么——大一道口子，缝了十一针，哪次我掉过一滴眼泪嘛！”

　　“……你倒是从小就彪，你但凡喊一句疼，爹请的糊涂大夫也不至于忘了上麻沸散……”叶天征虽然有叶天籁十五岁之前的记忆，但他终究是作为一个器官，是一个见证者，那些彪事儿可都是实打实的叶天籁办出来的。

　　不过这也没有难倒叶天征，吃完东西恢复了些力气后，从火烧腹部拔下来一撮较为柔软的驼毛交给叶天籁：“你拿这个捅鼻孔，往深了捅，多打几个喷嚏就能流眼泪了。”
　　“谁教会你的这损招？”
　　“和你一起听书听的。”
　　“你不是说评书都是假的吗！？”
　　“是都是假的，试试呗，又不少块肉，万一是真的呢？”

　　叶天籁只好接过驼毛，凑近鼻孔还没等伸进去就被驼毛上的腥臭气熏的皱起了眉毛，一咬牙一跺脚塞进鼻孔怼了几下，随着一阵鼻腔剧烈的发痒，打出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如法炮制再打了几个喷嚏以后，叶天籁面色潮红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倒像是重感冒一般。好在在叶天籁更难受之前流出了珍贵的眼泪。

　　泪珠滑过叶天籁柔嫩白皙的脸颊，调皮的在小巧的下巴上荡了几下秋千，悄然飘落在草地上。那滴泪迎着晨曦的光，在下落时闪过一丝奇异的光泽，空中迅速变大，落在草地上时已经是指甲盖大小的一枚明珠了。

　　叶天征神情凝重的捡起叶天籁的眼泪端详一番，泪珠迎光泛出包裹着七彩的鱼肚白，其光泽甚至迎在手心熠熠生辉，稍微握紧手掌遮挡住晨光，泪珠便在掌中收敛了光泽，仅有微微的柔光清晰的反映出叶天征的脸，整个泪珠因为是强行催泪，虽然体积不大，但形状确是一个完美的圆。毫无疑问，蚌是决计无法产出如此完美的珍珠的，更不可能有这种梦幻的光泽。

　　这是鲛人泪。

　　“我滴乖乖……还真变成珍珠啦！”叶天籁好奇的凑过来左看右看，好像一只被亮闪闪之物吸引的小鸟。末了想起了什么，踢了踢小脚问道：“可是传说中的鲛人不应该是长着鱼尾嘛？我怎么长了腿呢？”

　　“都说了评书都是假的！说不定鲛人其实就是长着腿的呢！”
　　“啊？那齐天大圣孙悟空也是假的吗？？”
　　“假的！”
　　“那诸葛丞相空城吓退曹军也是假的？”
　　“假的！”
　　“那手持擂鼓瓮金锤的李元霸，到处斗蛐蛐的太吾大侠，东瀛可以喷火吐水的忍者，当上埃尔登之王的褪色者，岩王帝君召集众仙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这些都是假的？？”
　　“……你听的挺全乎呀，当然都是假的！”

　　叶天征给了刻心两巴掌，确认其持续昏迷后坐在地上思考了起来。叶天籁那边则陷入了名为童年破灭的苦厄之中，长大向来不是一件美好的事。

　　叶天征有时候真的很羡慕没心没肺的叶天籁，这会的他可谓是满面愁容。以前他只当叶天籁的美貌是遗传了娘亲，而现在确诊是一名怀璧的匹夫了。虽然刚做了打破叶天籁童年的恶毒行径，但叶天征还是强拉着她苦口婆心的一阵教育，什么以后不能再随便丢掉斗笠、绝对不可以掉眼泪、没事儿别往水里面钻之类的。

　　好不容易把话递进去，叶天征再次陷入了沉思。

　　难道说娘亲其实也是鲛人？那为什么人生的前十五年叶天籁是作为人类活着的？化龙池究竟为什么把本该是灵器的自己炼化成了人，而本该是人的叶天籁却成了鲛人？这些事爹知道吗？若是被人发现叶天籁的身份，自己能不能保护好她？

　　一肚子的疑问还没消化，小白拎着几个水袋回来了，小小的身体背着一堆水袋有些吃力，但颇为认真。叶天征也没多想，分给了小白一些野果后问道：”怎么样，有寻到人家吗？“

　　小白点头道：“小河，那边，很远的地方，看到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