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海上的男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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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门呆了有半个月左右，在周五言和王根生的味蕾调教之下，老李端上来的胡辣汤不仅称不上正宗，甚至可以说难以下咽。但看着周围的水手一个个吃的狼吞虎咽，如同好几日未进一粒米一般，二人也只好硬着头皮端起碗来囫囵吞枣。
那少年对于叶天籁戴着斗笠喝汤的行为充满好奇，几次偷偷低头看去，却也只能堪堪看到一个下巴。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不得了了。
船队从西域归来，路途遥远而艰辛，这样的船队向来是没有女儿家的。船上的水手还好，这少年正值青春年华，窥到叶天籁如玉石一般雪白细腻，又隐隐带着些红润的脖颈与下巴，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思，一个劲盯着叶天籁看个没完。
叶天征勉强喝完一碗汤，脸色颇为难看。这胡辣汤里粗暴的加入了未经任何处理的辣椒面，口感辛呛，勾芡也是一塌糊涂，喝完以后还感觉嗓子眼里半堵不堵的。再加上这船一开，那时的帆船可不比如今的船舶，颠簸的很，没一会叶天征便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老李是老水手了，一眼就看出叶天征晕船，扶着叶天征上甲板去了。
叶天籁碗里的汤只喝了三成便实在喝不下去了，刚才想借叶天征晕船的机会送他上甲板借机逃离那碗汤也被热心肠的老李按了下来，临走前还特意吩咐少年多给叶天籁续几碗，莫要饿到了客人。
少年一直紧盯着叶天籁，倒是发现了她的难以下咽，便用带着奇怪口音的语调问道：“汤，不好喝，有酒，要喝吗？”
叶天籁一听有酒，劲头一下上来了，连忙点头：“要喝要喝！”
不一会，少年拎过来两个陈旧的小木桶和两个同样陈旧的木头与铁环拼凑的酒杯放在桌上。还未等说话，酒桶里飘出的点点果香与酒香就让叶天籁嘴馋难耐，拿起一桶拔了塞子仰脖就灌！
雪白的脖颈未涌动几下，伴随着一声咳嗽与呕吐融合的声响，叶天籁扶着桌子把酒吐了一地，止不住的咳嗽了好一会才带着几分声嘶力竭的喊道：“这是什么玩意？！？！泔水吗！”
浓烈的腐木腥臭，水果馊掉以后的怪异酸味，毫无酒香可言的辛辣酒味杂乱的交织在一起，毫无防备的大口吞咽后仿佛娇嫩的胃被狠狠的给了一脚，即使反涌的胃水灼烧着食道也抑制不住强烈的呕吐欲，乃至激烈到连鼻孔都喷了出来，呼吸都参杂了酒臭和刚下肚胡辣汤的辛辣。
“我不知道，你不喝朗姆酒！”少年也慌了，赶忙站起来要去扶叶天籁，手还未伸过去，便被另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抓住，抬眼望去，是一名脸色不太好看的大汉。再回首张望，周围的水手大多也都脸色铁青。
水手并非是什么好差事，危险与辛苦并存。在长途的远洋中，没有合适的储藏条件，淡水很容易在桶中发臭，引用还容易腹泻。并不富裕的水手，乃至海盗更多的是饮用廉价的朗姆酒，虽然也很难喝，但总好过发臭的淡水。而船队的这一艘船，几乎都是由西域难民或是招安的海盗构成，对朗姆酒有深厚的感情。
本来船员们对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就带有偏见，好容易靠岸一次才能喝到的胡辣汤也被嫌弃的明显，听到叶天籁称朗姆酒为“泔水”，几个船员顿时有点坐不住了，这才横插进来。
“娇滴滴的姑娘家怎得上了这艘船？老七是怎么办的事？”为首的船员捏着少年纤细的手臂问道。
少年颇为害怕眼前的船员，颤颤巍巍的回道：“别动粗，对姑娘。五叔，七叔说过，是周五言的人，要好好接待！”
“切……那家伙的人情自是要还，罢了，遭罪的又不是我。待会把地上收拾干净，不然我把你吊在桅杆上打！让这两个软脚虾在自己房间待好了，别出来丢人现眼！”被称为五叔的船员松开了手，拎起另一桶未开封的朗姆酒转身便离开了。
待到叶天籁吐够了，少年便扶着叶天籁去往给二人准备的房间了。虽然想帮这位少年说两句话，但那股味道实在是太过于恶心，等叶天籁终于忍住呕吐时，人早就不见了。
回了房间，少年又打了些新补给的淡水给叶天籁洗脸。叶天籁万分感谢后摘了斗笠像猫洗脸一样着急的洗干净了自己的脸。
这下把少年看呆了，刚激烈呕吐过，叶天籁的面色异常红润，打上水后有如出水芙蓉一般，即使在昏暗的甲板下二层的房间里，这份美丽都显得无比耀眼夺目。
叶天籁洗完脸，拍了拍呆滞少年的肩膀道：“实在抱歉，方才着实是忍不住……那人是谁，怎么这般欺负你？莫要害怕，姐姐我带你找他评评理去！”
叶天籁说完就要起身，少年赶忙要把她拉住，却没想叶天籁力气那么大，差点摔了一跟头，被叶天籁眼疾手快地扶住，少年好像沾到开水一般躲开叶天籁的手，又想到刚才扶叶天籁过来时她柔弱无骨的身躯，一下子涨红了脸，本来说话就磕磕巴巴，这下更不利索了。
“姑娘！五叔很粗鲁，不讲理……对你动粗，不太好！”
“哈？”叶天籁眼中那位五叔瘦弱的和一只小鸡仔没啥区别，正欲反驳，突然回过神来。确实是自己口味被娇惯了，有些失礼，过去也理论不过人家。这才又坐在嘎吱嘎吱的破旧木椅上，打量了一圈自己的房间。
没有桌子，单一把椅子放在房间正中，角落里是一团发黄的被褥团在地上，没有床也没有窗户。黑漆漆的适应了半天眼睛才看的真切了些。
“如此狭小，怕是天征转个身都要花些力气……不，估计站都站不直！还一股子霉味儿，我不会就住这儿吧？！”
少年看着叶天籁失望透顶的神情，犹犹豫豫的开口道：“仓库，装酒的地方，刚收拾出来的。”
难吃的饭菜，恶臭的朗姆酒，昏暗狭窄的房间，彻底击碎了叶天籁对大海航行的美好向往。叶天籁垂头丧气道：“好吧，托人家帮忙的，要求那么多不好，忍几天便是了……天征的房间呢，在隔壁吗？”
“很壮的大哥，也住一起。”
“我要下船！！！”
作者有话说第46章 海上的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