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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江湖，就是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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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又是陷阱。这老家伙表面笑嘻嘻，心里还当真是勾勾绕绕。不过这一次，好运站在我这边。
《自书诗帖》，叶天征是当真在仙憩楼见过。这并非是一副字画，乃是七言五言律诗共计十一篇。叶天征在娄雅逍那里见过的是《自渔梁驿至衢州大雪有怀》，而李虚己拿出来的是《即惠山泉煮茶》。
可为什么说是陷阱呢？先前一招，试探的是叶天征是否为仙憩楼的人。而叶天征丢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可外人也确实不知道仙憩楼是否真的有专人看管藏宝阁一事。于是乎，这第二波试探就来了。
《即惠山泉煮茶》是真是假，能看出之前的画作都为唐伯虎真迹的叶天征自然是不会被难倒，这也归功于钟离无颜和他日常的闲聊，那些文人骚客的事她可门清的很。
可这《即惠山泉煮茶》和《自渔梁驿至衢州大雪有怀》两幅字虽都出自蔡襄之手，可蔡襄字风多变，这两幅字的风格也大相径庭。《即惠山泉煮茶》笔法秀丽，而《自渔梁驿至衢州大雪有怀》则豪放洒脱。倘若是不懂行的自然看不出有何关系，但懂一点行的却又会怀疑这两幅字并非一人所为，也就是其中一幅乃是赝品。
可江湖上人尽皆知，仙憩楼的人武功不怎么样，全靠娄雅逍一个奇才顶着才称为天下第一楼。可论起附庸风雅之事，仙憩楼的人可个个是行家。
略懂一二的人可装不了仙憩楼的懂行。
“李大人好手笔，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真迹，若是拿到天宝集会上，少说也得卖三千两银子！”叶天征装作啧啧称奇，不断的打量着那幅《即惠山泉煮茶》，仿佛每一个字都是绝美的姑娘。
李虚己也跟着附和起来，一阵爽朗大笑后，用让人很难生厌的热情语气道：“在仙憩楼面前献丑，怎么能不拿出些好宝贝来呢！来来来，字画坐下也可慢慢欣赏，娄兄先歇息片刻，茶点马上就来！”
几人坐好后，巴巴托斯悄悄地凑到金耳边小声说道：“老金，他们俩看着相处的挺愉快的，怎么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金没什么好脸色给恶魔，不过最近他是对恶魔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再没有之前那般大惊小怪。
“嘿，要我说，你们万魔殿就该把那本破书扔了，把这家伙供上去。我发誓，这家伙的心眼子比地狱里所有恶魔加起来还多的多的多！”
待到茶点上齐，李虚己才缓缓道来：“诸位，你们因何远道而来，草官我已经听下人说过了。我李某这人心直口快，就直说了吧！鼠灾一事，且恕我爱莫能助啊……”
叶天征一听这话，没有马上反问原由。先前那番试探不仅是试探，明面上的意思也是明面上的意思。谁都知道仙憩楼管事儿管的宽，可这么贵重的礼物送出去了，仙憩楼的人可就该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这是阴谋阳谋双管齐下，就算仙憩楼执意要他帮，这一招下来，仙憩楼也只能自掏腰包解决鼠灾。至少，收了礼的“娄布庐”是断然不能强迫人家帮忙了。
叶天征明白这个道理，便在桌下用脚不动声色的踢了一下怀舍和尚。
他娘的，脚疼。这和尚怎么和铁板一样？
可怀舍和尚的脑子明显不如他的肌肉那么好使，他疑惑的看了一眼叶天征，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但好在，这家伙本来就是要劝李虚己出手帮忙的。
“阿弥陀佛。李施主身为一城父母官，应以慈悲为怀。今鼠灾肆虐，百姓受苦，正是我等修行之人践行慈悲之时。城外百姓，亦是佛子，他们所受之苦，亦是众生之苦。若能得以李施主援助，不仅救民于水火，亦是积累无量功德。李施主，您若能以慈悲心，行布施之道，必能感召天心，消灾解难。佛法中亦有言，布施者，得大富。此乃天赐良机，施主若能把握，不仅救民于饥寒，亦能增长自身福德。愿施主三思，以慈悲为本，以佛法为导，行此善举，以安民心，以保城邑。”
巴巴托斯继续在金旁边小声哔哔道：“所以这里都是说话的高手对么？那我是不是能先走一步？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老实坐好，让和尚给你净化净化你肮脏扭曲的灵魂，你这该死的恶魔！”
“这活应该你来干，你这愚蠢的神棍！”
无视那二人从窃窃私语逐渐转化成的喧闹，李虚己叹了口气道：“怀舍大师所言甚是，我等虽为凡夫，但亦知天道酬勤，人道酬善。
今日鼠灾，实乃天降考验，我等自当以慈悲为怀，以佛法为依。可怀舍大师，众生皆佛，城外的百姓是佛，这城中的百姓难道就不是佛了吗？我若顾外而松内，这城中百姓又将至于何处？倘若开城，难民涌入，难免带来疫病，又难免滋生事端。怀舍大师，草官我是开封城的父母官，供奉的亦是开封城的佛。”
叶天征心里冷哼一声，切，这家伙说的倒是好听，实则春秋笔法，虚虚实实，又滴水不漏。他们要的是官府的配合，以及银子，粮食。这一番话说出来，要粮食肯定是要不到了，李虚己有一百种理由推脱。而且还在给怀舍下套呢！
怀舍和尚果然说着李虚己的话往下说：“李施主所言不无道理……但除却粮草，李施主亦可捐献银两，增添帮手，助贫僧一臂之力。”
李虚己听罢，一拍大腿，愤愤道：“哎！此事怪本官，本官无颜面对这万千百姓啊！可……可谁又能想到，鼠灾来的如此突然！草官我……恐大企与女真打仗，殃及至此，真金白银恐怕难逃毒手。便都置换了这些字画，想着等他们打完仗，我再卖掉……哎，哎！也正因如此，草官我奉上厚礼，望仙憩楼出手相助。待鼠灾结束，草官我定然变卖字画，绝不亏了仙憩楼各位雅士！”
好家伙，果然在这儿等着呢！叶天征连一根脚趾头都不会信这段话！可他偏偏又合情合理！守城的都是他的人，自然是知道他们这次压根没来几个人，也压根解决不了鼠灾的问题。等仙憩楼的救兵来，城外的百姓早就都饿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期谜底：因为“拾金不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