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叶德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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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着实给叶天籁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和手上的眼球对视一眼后，另一只手扣住了虎口上的眼角用力扯开。
疼，就和扯开自己皮肉一样疼，但那颗眼球无动于衷。白皙的皮肤之下是筋脉和血肉，除了颜色以外和正常的血肉并无二致。只不过手上的血肉是纯黑色的，不掺杂任何杂质。
再次徒手拆开手上的肉，叶天籁看到，和手骨连接的部分是红色的血肉，一红一黑之间是协调的渐变色，而很明显属于自己的血肉的红色蠕动着，仿佛在吞噬漆黑的血肉。
“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天籁刚把手放开，手上撕裂的皮肉深处仿佛有什么在躁动，那躁动肉眼可见的在几息时间内迅速变成血肉的暴动，随后噗嗤一声。从骨肉深处如同捕食的豺狼一般涌出一团黑色的血肉器官，有肝脏特有的暗色，三颗大小不一的眼球，一颗虎牙以及其他叶天籁不认得或无法辨认的器官。
这些器官涌出伤口后抽搐了几下，便迅速的变黑衰败，枯萎成一摊烂泥甩在地上。而原本的伤口已经恢复如初，除了撕裂之处仍是黑色以外，触碰起来完全正常。
“我靠……我这样还能算人吗？！”叶天籁不可置信的双手化指，在手臂上划出了一道口子。不出所料的，扭曲拼接起来的器官迅速涌出、膨胀、发黑、凋零，仅留下完好如初的黑色伤痕。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叶天籁终于穿好了鞋子，收好《七杀万死死大葬寂灭法》，背上断魄便出了门。
不论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闭门造车是研究不出来个所以然的，无论是心思缜密的叶天征，见多识广的钟离无颜还是本身就是历史的阿斯莫德，都比自己的榆木脑袋强多了。
而另一头，曹知县推开了远在宝应县另一边的一处小院院门，声音中带有几分疲惫的叫了一声:“张大千，没事了，那头本官已经处理妥当了。张大千？”
自己那龟怂的侄子什么德行，曹知县心里清楚的很，这小子一定会对周围的风吹草动抵挡的紧，见是自己来了也不出来迎接，恐怕是出事了。
快走两步推开屋门，快速寻找一番，果然已经不见了踪迹。屋内有打斗的迹象，很明显不是自己出去了。沿着痕迹倒寻出去，曹知县在院子里看到了一排之前自己没有注意到的马蹄印。
用脚踢了踢马蹄印，不经意间又踢出来一颗白白的小东西。曹知县弯腰捡起一看，是一颗门牙。
“糟了，叶天征！”
正所谓老马识途，马靠的不是别的，是比狗也不逊色的敏锐嗅觉，同为奇蹄目的驴子亦是如此。
热闹的菜市口人头攒动，张大千被绑的结结实实，嘴巴里也被塞上了布条，木枷中的手不断颤抖，而叶天征则故意在离他很近的地方磨刀。
“杀了他！杀了他！”
“仙憩楼的大侠今天替天行道了！”
张大千看来平日里没少欺压百姓，围观的人个个激动不已，尽管日子过得不富裕，也不断的向行刑台上丢着铜钱。这铜钱是丢给刽子手用来买被斩首之人的血肉的，只待这家伙人头落地，人们便会一拥而上，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我说这位大侠，要不还是让我来吧……怎么说也是曹知县的侄子，外行人来给不了个痛快，回头曹知县怪罪与我可不好。”一位满脸煞气的大汉客客气气的和叶天征说着，叶天征磨着的刀可是他宝应县的刽子手的。
叶天征摆了摆手，继续磨着手里的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行刑台上的水钟。自己可是以青天大老爷的名义砍他外甥的头，这午时三刻可一分不能多一分不能少。
“大哥，你放心吧，别的门道摸不清，这砍人脑袋的门道天底下哪个门派不是门清？这杀人的煞气，还是能少沾染一点就少沾染一点吧，人杀多了，容易横死的。”
刽子手见说不通也就不再纠缠了，把接人头的木盆端过来放好，就找了个小板凳上一边坐着去了。左挠挠右看看的，自己砍了二十多年的脑袋了，还是第一次在旁边瞅着，怪不自在的。
叶天征磨好了刀，蹲在张大千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无比惋惜的说道:“其实吧，你干的事确实畜生，但也罪不至死。也不知道曹知县怎么想的，非要把你大义灭亲了，可能是为了仕途吧。你放心，你不是喜欢寡妇嘛？来年清明，我叫曹知县给你烧一百个寡妇！”
“唔！唔唔唔！！唔——”
张大千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别的衙役不知道咋回事，张大千还不知道吗？他都被曹知县藏起来了，还能信自己老叔是青天大老爷的屁话？
见张大千由害怕之中萌生了几分恨意，叶天征继续假惺惺的缓缓说道:“我这个人就是心善，这刽子手大哥把你宰了，回头免不了要被青天大老爷针对一番。这不，我只能勉为其难把活接过来了。其实这个杀头呀，可是个技术活呢！人的脊椎比想象中硬很多，刀很容易卡在里面，拔出来再砍也不一定能顺着刚才的缝。我也是蒙那个大哥的，我哪儿会杀头啊！你呀，趁着时辰还没到，赶紧求求菩萨保佑我，一会争取五刀之内把你的头砍下来！”
“唔！！！唔！！！”张大千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神色了，也不知道要是去掉嘴里的布条，究竟是会破口大骂还是嚎啕大哭。
“不过嘛，砍头用的环首大刀势大力沉，只要磨的够锋利，还是很有希望一刀毙命的！”叶天征一边说，一边把刚才磨好的刀伸到无法转头的张大千面前展示了一番。这可让张大千的呜呜声更大了，眼珠子都要瞪出了血来。
这把环首大刀的刀刃坑坑洼洼的，别说是杀头了，就是杀猪都要费不少劲！与其说是刀，更不如说是一把锯子！
叶天征就这么蹲在旁边闲聊着，眼睛却一直不停的瞄向水钟，就连水钟都被叶天征搬到了张大千身后。虽然看不到，但水钟的滴答声却不断的刺激着张大千的神经，每一次水滴都仿佛将他所剩无几的生命带走一分。而真正正确的时间张大千却猜不出来，在对死亡的恐惧中不断猜想着，究竟还有多久，究竟自己还能活多久。
很快，距离午时三刻越来越近，而菜市口远处的人群却分开一条道路。叶天征眯眼看去，果然是曹知县来了。
叶天征不紧不慢站起身来，千里传音使出:“知县大人，常言道，血浓于水。而在我看来，都是狗屁！和您的高风亮节相比，不值一提！大义灭亲本就是一件痛事，知县大人却依旧坚持亲自督斩，宝应县能有如此父母官，实乃百姓之幸，天下之幸也！”
千里传音如同水波扩散，听闻到的百姓纷纷看向赶来的曹知县，赞美之声如同海浪般不绝于耳。
曹知县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被这个男人气到后槽牙都咬的生疼了，但不得不说曹知县是个人物，如此这般竟然还一脸严肃的对着四周的百姓点头，端端正正的走到了叶天征早已准备好的座位上。
深深地呼吸了几轮，曹知县死死的盯着叶天征一言不发。现在这侄子是杀也得杀，不杀也得杀了。如此辛苦经营的宝应县，以及慧顽寺那些即将大功告成的铜佛们，都离不开这些百姓支持，特别是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掉了链子让多年耕耘毁于一旦，那可比现在叶天征骑着脖子拉屎要苦痛的多！
“午时三刻到——”
看着水钟的衙役精准的报出时辰，曹知县便伸手抽出了令牌一块丢在地上。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叶天征，仿佛要杀的不是他的侄子，而是叶天征。
“斩！”
叶天征倒是显得很是轻松，往双手间吐了口唾沫，抡圆了那把被自己弄得破破烂烂的大刀，嘴里还不忘了闲咧咧的闲聊着:
“哎对了，你断头饭吃了没有啊？我看见锅里有面汤，吃的饺子？怎么还留着精粮呢？还是说我也给你发了一份？你瞅你这人，我跟你唠半天你一个屁都放不出来，这么没礼貌活该被砍头。我砍了啊，我真砍了啊！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哎呀，开心点嘛，人活着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虽然说你是最后一天了，哈哈！你瞅你老叔，你有没有觉得他长得，特别像一个烧饼？好了不逗你了，我真砍了。三！二！一！走你！哈哈哈哈哈哈哈逗你玩儿的，哎！尿了，尿了哎！”
作者有话说第151章 叶德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