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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环佩声响 ...

  •   当然,这世间最难看透的是人心,有程望这样执拗善良的人存在,也必定有恩将仇报、蛇蝎心肠的人存在。

      那个被程望救助的姑娘收了皇子小妾的钱,打着感谢恩公的名义将程望约到了家中,演了一场醉酒侮人,将程望送进了牢狱,全然忘记了程望的救命之恩。

      最后,程望没有能从牢狱中走出来,被皇子打通关系的狱卒折磨而死。

      “公子,如果是你,让你再选择一次,你还会救那个被诬陷的姑娘吗?”

      整个故事讲完,颜乐捏着南熙的手,似是不经意看向程望。

      程望自从听完故事后就一直低着头,没有回答颜乐的话,双手紧扣,似是心中很是纠结。

      南熙疑惑地看了一眼眉头紧皱的颜乐,在她的颈窝蹭了蹭撒娇安慰。

      颜乐顺了顺他的长发,把玩着他的手没有说话。

      不管程望遇到了什么事情,但他这次绝对是违背了前几世的品质,所以才遭到了白玉环佩的排斥。

      她叹了一口气,看着程望说道:“公子,白玉环佩自古以来便是君子的代名词,君子良善如白玉,品质如环佩声响清澈,方不失为君子品德。”

      “我是个女儿家,不懂得什么样的人才能被称为君子,但我觉得公子你会是。”

      颜乐站了起来,把装有白玉环佩的锦盒递到程望面前,温言开口。

      “公子,我希望你是能配的起这蹉跎了五百年白玉环佩的君子。”

      程望渐渐抬起了头,看了颜乐手中的锦盒很长时间都没有去接。

      他手中的棉布巾已经被他揉成了咸菜干一样皱巴,但他看着锦盒的眼睛却渐渐明亮起来。

      程望似是终于想透了什么,猛地站起来向颜乐行了一礼,不管不顾冲进了暴雨之中消失。

      颜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舒了一口气,笑着对锦盒中的白玉环佩道:“等着吧,下次他一定能顺利把你接回身边。”

      ……

      至于程望后来的选择,自然是没有辜负白玉环佩生生世世追随的认主。

      西昌公主在被小侍女顶罪沾沾自喜之时,突然被南景帝下令直接丢进了牢狱之中。

      念在她是一国公主的身份虽然没有对其严惩不贷,但也在牢狱之中吃尽了苦头,还被脸面丢尽的西昌国王直接夺去了公主封号,贬为庶人。

      顺便,南景帝就月宫失窃之罪,终于与厚脸皮赖在南景不走的西昌王撕破了脸,明言不可能会借兵给盗窃自己宫中重要之物的国家合作。

      西昌王也觉得自己这时候再留在南景是自讨没趣,西昌公主被定罪三日后,他就收拾了东西,带着一众在南景白吃白喝的随从,灰溜溜回了西昌。

      整个事件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个替西昌公主顶罪的小侍女并没有死。

      南景帝虽然在乎月皇贵妃的遗物,但还没有发疯到理智全无,不用脑子想他就知道,一个初来乍到的西昌侍女根本没有胆子在南京的皇宫里行窃。

      但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这小侍女都有知情不报这一罪,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程望因为之前刻意隐瞒月宫丢窃事实,也受到了应有的罪责,但念其将功补过,指认了真正的盗贼,南景帝也对其奖励了该有的奖励。

      南景帝吃一垫长一智,月宫失窃后立即在月宫周围派了很多禁军看守,他站在偌大又空旷的月宫内,看着爱人生前用过的每一样东西,回忆着曾经与她的点点滴滴,慢慢闭上了眼睛。

      只有他一人的月宫之内,没人知道昔日高傲威严的帝王,在思念爱人时竟委屈的像个孩子。

      真相大白之后,程望自愿辞去了起居郎一官的官职。

      到颜乐的店里接走白玉环佩时,他向颜乐郑重道了谢。

      “老板娘,在下还要多谢你当日的点拨,如若不是你,在下可能已经诸下毕生都难忘的大错。”

      颜乐看着如今身着麻布衣衫,但整个人却容光焕发的程望笑而不语,轻轻叩了一下他手中装有白玉环佩的锦盒。

      “你要谢就谢它吧,毕竟最终点醒你的可是它跟他主人曾经的故事。”

      程望看了一眼锦盒中的白玉环佩,环佩还是一如他第一眼看到时就瞬间吸引自己的视线,不同的的是,他总觉得如今的环佩更亮了,隐隐之中似乎还透着几分灵气。

      如果颜乐知道他的想法,自然要好生乐道一番。

      如果按照原来剧情的发展,小侍女为西昌公主顶罪很快就会被南景帝查出来。

      至于作为当晚的唯一一个目击者,程望也会被西昌公主拉下水,最终因为知情不报,依旧死在二十三岁。

      但有了颜乐的干预,程望性命无忧破了昔日轮回,白玉环佩执念消逐,如愿回到了主人身边,本就身为灵玉的它自然更显灵气。

      “不知公子日后有何打算?”

      因为南熙今日不在,颜乐坐在柜台前难得跟程望多聊了几句。

      程望抚着手中的锦盒,眼中是如何都掩盖不了的释然。

      “曾经我以为,不管我身在何处,是什么身份,都应顺着老师教过的那样把家国和百姓放在第一位。但我如今经历了这么多才明白,有时自己的一腔热血根本用不到正处,以为我也许根本不了解他们的想法,他们需要什么。”

      讲到此处,程望又向颜乐道了次谢。

      “其实还是当日姑娘的故事点醒了我。我想,如果故事里的那个背叛恩人的少女想要的,其实并不是有人帮自己洗脱罪名,而一份足够生活的银两在她的眼里甚至比生命还重。”

      “但这世间也并不是所有穷苦人家把银两看得这么重,我想纵情游历山水一段时间,体察百姓民情,最后重新参加试考,完成我曾入朝为官的初衷。”

      颜乐对程望充满理想和报复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年轻人终于不再像前几世一样只凭着一股傻气向前冲。

      爱国爱民没有错,但在朝为官做一个不肯折腰的愣头青终究长久不了。

      她希望程望游历各国之后能够学会为官之道,不管是变得圆滑也好,知道变通也好,这终将会将他送往一个青垂明史的好官之位。

      “姑娘,在下这就告辞了。”

      程望起身向颜乐行了一礼,颜乐也笑着起身向这个时时刻刻都恪守礼法的年轻人行了一礼。

      与颜乐辞行,程望转身走出了“古今文玩”的店铺,看着长安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渐渐有了自己的方向,随后大踏步向着他心中认定的那个方向前行。

      颜乐站在店铺的门口,看着程望逐渐离去的背影,轻声说了一声:“珍重。”

      是对程望,也是对与她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白玉环佩。

      ……

      南京皇宫的御书房内,南萧恭敬的跪在门窗紧闭的书房内。

      明明如今已是秋季,但他脸上豆大的汗珠却不停地往外冒,甚至已经染湿了全部的衣领。

      南景帝坐在书桌前批着奏折,陈瑾站在一旁恭敬的伺候着,没有给身为大皇子的南萧一个眼神。

      “啪!”

      正在批奏折的南景帝突然变了脸色,把手中的奏折甩到了桌子上,奏折坚硬的外皮与书桌碰撞出很大的声响,让下方跪着的南萧禁不住抖了一下。

      陈瑾恭敬的将南景帝甩出的奏折捡了回去,不经意又看见奏折中出现了“七皇子南熙”等字眼,脸色变得也不怎么好。

      他不用看奏折里的内容就知道,这肯定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大臣拿来弹劾南熙的。

      自从南熙三年前突然从江南回了南景都城,这种事就没有断过。

      前段时间,南熙在没有南景帝赐婚的情况下,私自与容乐郡主成婚,已经被他们抓着弹劾了几个月还不死心。

      无非就是要南景帝以不恭之罪赐死南熙,或者剥去南熙皇子的是身份。

      后来还是南熙拿出了先皇后留给他的免死令牌平息了此事,但还是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总往枪口上撞。

      “陈瑾,你说,这些人为什么就这么讨厌我的小七?他五岁的时候就没了母亲,是我一手带大的,他们居然句句都是要我杀了小七,究竟是朕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南景帝烦躁的捂着额头,似是不经意间向身边的陈瑾诉苦,但眼神却扫到了堂下跪着的南萧身上。

      南萧被他的视线吓得抖了一下,不敢跟其对视。

      南景帝二十一岁继任南景国君,在位二十年,将原本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的南景,这个偌大的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

      长久的舒适、帝王的仁慈让所有人都差点忘了,南景帝在继任国君之前,可是南景最骁勇善战的少年将军,还曾被敌军起了一个“玉面煞神”的称号,足以说明他是一个身上血煞气息极重,脾气不太好的人。

      “他们是害怕待七皇子即位之时应验曾经那个无稽之谈的谣言,但这谣言早就被国师否认过了,只是不知现如今究竟是谁还在以此扰乱朝政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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