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公爵！》虚位移的自信

4、公爵与询问

　　“是什么人想杀你？”

　　吃着不算可口的饭菜，安格斯脑袋里盘算着该如何开口询问斯莱德这些年的经历，不想到被斯莱德抢先发问。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太多垃圾，斯莱德浅淡尝了口咖喱就放下了餐勺，他手撑着下巴，笑吟吟地玩弄着手指和餐勺。

　　不像是关心，更多的是好奇，心里虽然不舒服，安格斯还是回忆起自己来到雷汀市的原因。

　　“我来雷汀市是为了被扣下货船星光号，船上装得是从巴侬山采挖的银矿石，本来是要直接运送到贝法尔郡那里，因为风暴暂时停在普斯威港，但是五天前我突然接到船长的传信，说是雷汀海事协会说在星光号上检测到了违禁品。”

　　星光号被扣下的消息当时令他很吃惊，印象中这是第一次有人敢动埃尔默家族的东西，父亲还在时，一切都是有条不紊。

　　顿了下，在心里暗叹了口气，安格斯垂下眼眸，呷口咖啡继续道：“这些银矿的价值能在首都买上三个庄园，所以我收到来信立马赶到了雷汀市，并面见了海事协会会长，也就是雷汀市副市长卡维。”

　　“刚开始他一直吞吞吐吐，也讲不出是什么违禁品，一般这种情况我都认为是钱给少了，所以我承诺给他提供奥维皇家银行贷款，低利息的那种。”

　　身为奥维皇家银行大股东之一的安格斯自然有这些权利，况且给卡维提供贷款不仅是为了星光号，也是提供诚意，让对方考虑从塔特伍德家离开，归顺到埃尔默旗下。

　　整个交谈过程异常融洽，最后卡维甚至亲自将他扶下马车。

　　然而在卡维转身后的一分钟......安格斯紧起眉毛不忍再回忆当时的血腥。

　　“在我结束谈话离开卡维公寓后，就遭受到哈斯德的绑架，他们杀了我的车夫，装作我的护卫，带着我往城外驶去，如果不是在出城的时候，他们和巡逻士兵产生了争执，让我得到机会逃离马车，我现在恐怕已经被杀掉，或者关到某个阴暗的地下室用来威胁埃尔默家族。”

　　“知道我离开首都的人不多，却也不少，塔特伍德家族，伊赛尔家族，甚至......格林家都有可能。”

　　“黑手党们只是捅人的匕首，雇佣他们却站在暗处。”

　　说着，安格斯看了下斯莱德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如果斯莱德能留下活口，他们也不必坐在这里冥思苦想寻找幕后之人，完全可以顺藤摸瓜将人揪出来。

　　这些话，他还不敢当着斯莱德的面说出来。

　　面对这位十年未见的老朋友，安格斯即怀念又畏惧，且畏惧占了上风。

　　“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帮你问问。”斯莱德带着让人看不懂的笑容。

　　“问谁？”

　　安格斯顺着问，斯莱德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门上。

　　安格斯方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寂静的要命，连隔壁房间人走动的声音都消失了，漆黑的世界仿佛只有他们这一间房屋，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时，本应该锁闭的房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喊叫声。

　　“埃尔默公爵，我的主人请您到他的庄园做客。”

　　旅店招待的后面站着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她大半张脸都藏在黑暗中，兜帽下露出光洁的下巴，腰带间时不时流露出银光，宛如流动的河流。

　　“我们要等的人来了。”斯莱德轻松的声音响起。

　　他打了个响指，悠哉举起勺子，指着站在前方的旅店招待道：“你，没用了，后面三位请进，我们谈谈关于你们雇主的事情。”

　　“咚”

　　是木托盘掉在地上的声音，端着托盘的旅店招侍瞬间化为粘稠的血泥，原本站在门外的女子不由自主地迈进房间。

　　她正好踩在那堆血泥上。

　　女人很快反应过来退出去，她的身体倏然变得如纸张般轻薄，一只雪白的骨爪从墙壁中伸出，抓住女子将她拖到里面。

　　杀人了！

　　无言的恐惧抓紧了安格斯的心脏。

　　刚刚在巷子中，他因为身上的伤势，头脑混混沌沌，有种似梦非真的幻觉，而现在，他头脑清醒，五官敏锐，扑面而来的浓厚血腥气让他作呕。

　　他眼角余光瞥向熟悉又陌生的好友，对方淡笑的玩弄着手指间的汤勺，状态悠闲又惬意。

　　除了恶魔，他想象不出还有什么生物能瞬间定夺一个人的生死，可是恶魔又怎么会跟他坐在房间吃饭说笑。

　　教会宣称恶魔是从地狱爬出来的生物，他们来到人间就是为了给世人带来死亡和战争，

　　安格斯对于这套说辞从未怀疑过，在他看来恶魔就是一切恶的集合体。

　　而现在，他幼年的好友变成了恶魔……

　　他该怎么办，逃走，向教会举报，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凝重的空气将安格斯压在椅子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女子轻笑声响起，来自于变成纸片贴在墙壁上的影法者。

　　卓拉表情隐藏在阴影中，她涂有紫色指甲的手指摸了下巴，轻轻笑出声。

　　“抱歉阁下，请原谅我的冒昧拜访，不知您愿不愿意和我做个交易。”

　　她动了下，身体逐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手一拨掀开兜帽，露出一张精致小巧的脸蛋，深褐色的卷发披在肩上，白皙的皮肤如同婴儿般水嫩，目测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

　　“我感觉你们之间并没有建立联系的契约。”带着水波的眼眸看向安格斯……

　　左侧的，斯莱德。

　　“如果您愿意。”这个美丽的女人皱起纤细的眉头，咬紧牙关，像是做了个什么重大决定，她将脖子中佩戴的项链取出来，打开银色的盖子，露出一块散发着蔚蓝光芒的晶体。

　　“我可以用这样东西来交换他。”

　　“这是名‘圣者’的遗物，潘蒂之心，它可以治疗伤口，缓解精神损伤，我想用它来换您身边那个普通的凡人足够了。”

　　蔚蓝色的光芒取代昏暗的油灯铺满室内，作为普通凡人的安格斯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从光团中散发。

　　连身上肌肉酸痛感都在慢慢消退，感觉就像小时候生病时教会牧师喂他喝下的圣水。

　　拥有着超凡力量的东西，表面上教会一直禁止流通的，但越是禁止的东西越受追捧。

　　身为公爵，埃尔默的库房中有不少类似的东西。

　　不过“圣者”是什么意思？

　　在安格斯印象中，只有那些年迈的主教才有资格被称为“圣者”，或许在超凡的世界里有另外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