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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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是夜。
“咯吱——”
浴室的门被打开，水汽弥漫。
身型瘦弱的少年穿着深绿色的睡衣，头发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落在半湿的锁骨上，最后没入领口深处。
当事人却浑然不觉，只是随意的用毛巾擦了擦，然后四处看了看，在确定客厅没有人之后——
迅速翻出柜子里的医药箱，看了一圈后锁定目标，拿起药剂毫不犹豫塞进口袋中。
在自己家里反而心虚的像做贼一样。
燕九躲在沙发的角落处，随手调开了电视，边咕囔着边给自己的膝盖上药。
腿上的擦伤比他想象中的还严重一点，青了一大块不说，隐约泛着骇人的紫色。
“嘶——”
少年和着药剂揉开膝盖上的青紫处，没注意自己不自觉发出的吸气声。
也没注意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我来吧。”
燕九转过头，愣了愣，“哥？我......”他反射性准备遮掩，但自己膝盖上明晃晃的痕迹好像令他的话实在没有多大的说服力，只得递出了手上的药剂，不自觉放软了声音，像是同面前这人商量般道：“哥，你能轻点吗？”
......
外面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水珠砸在玻璃上，渐渐盖过屋内电视中情人的呢喃，悄然在窗边溅起了模糊的水雾，映着两个朦胧的少年的身影。
暖色的灯光照亮了沙发处的小角落。
燕九撑着下巴，看着小皇帝的侧脸，这人长的一贯好看，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有人拿着小蛋糕来表白，随着年龄的增加，五官更是结合了本就样貌出众的太后和太上皇的优点，亦是和记忆中的样子渐渐重合，反而没再看见有人递过情书了。
明明也没长残啊，他哥这么帅。
不就是冷着脸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凶而已。
和现在一样。
他想。
燕九组织了下语言，试探道：“哥，你还记得嘛，小时候也是这样，我一磕了碰了你就生闷气，不理人，然后干妈告诉我，因为你知道我身体不好，太担心我了，所以才会这样。”
他说到这轻轻晃了晃脚，眼中带了一层笑意。
“我现在和小时候不一样了，没那么弱了，而且你知道的啊，我揍人很厉害的。”
“所以，你别生闷气了呗，哥？”
梁致尧低着头，眼神专注，修长宽大的手握着一片白的发光的细腻，慢慢将那片刺眼的淤青揉开。
“为什么会怕我生气？”声音清冽，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探究，被掩盖在了雨夜以及电视男女主角的嘈杂中。
燕九愣了愣，坦然道：“担心你不开心啊，而且干妈说了，生闷气的话对身体......”
“轰隆——”
屋外电闪雷鸣，积攒了数日的大雨倾盆而下。
室内完全暗了下去。
外界的所有声音仿佛全部消失了，这一隅天地中只剩下沙发前的两人。
两人的距离，似乎有些，过于近了。
近到外人见了心间发颤的地步。
倒真是奇怪。
梁致尧敛了眼神，感觉自己在这暗色中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冷静而理想，思考着，这所父母给他们精心挑选的公寓断电的可能性，以及解决方法。
而另一半，则在叫嚣着，身边触手可及的人，正天真的诱惑着，让人心甘情愿落入无边的地狱。
“嘀嘀——”
不过一两秒的时间，室内又恢复了光亮。
燕九抬着头，疑惑道：“刚刚是家里的灯接触不良了吗？”
梁致尧点了点头，“应该是吧，弟弟，下午的事情，我没有生气。”
燕九眼睛亮了亮，轻松的晃着脚，“哥，你说的啊，一笔勾销！不许再垮着个脸了！”
梁致尧眉眼稍舒，“你之前不是一直说，分开睡吗？刚好我最近......晚上也有题目什么的，可能要忙到很晚，我去隔壁房间睡吧。”
少年声音活泼，“哥，你居然答应了，你最好了！”
窗外雨渐歇。
身材颀长的少年靠在窗边，目光掠过床上睡的正香的身影，复而望向窗外，俯瞰着远方层叠的树木。
是啊，他最好了。
......
那夜之后的好几个星期，燕九才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小皇帝是不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具体表现为，更不爱搭理人了，而且异常的忙碌，经常性的看不见人影，有时候上课的时候都不见人，还是有正当理由的那种。
他简单反思了一下，将其归结为——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隐私。
不管是春心萌动啊也好，着手于未来的事业也罢，都是可喜可贺的。
就是——他事后想来稍微有那么一点失落，这人居然有事情不和他讲，是他从小和小皇帝感情没培养到位吗？也不像啊！
他和小皇帝的关系，难道不是用穿一条裤子长大表现都显得单薄了点，两人明明是亲如手足，随时能为对方两肋插刀啊！
不过照理来说亲兄弟都有不睦的，燕九很快便释然了。
没事，小皇帝有需要时，自己能为他插刀就行了。
没了小皇帝经常在身边，他则一如既往的过着平平淡淡的高中生活，并交了两三个好友。
其中一人是班上的数学课代表，当初来和他们讲有人找他们打架的学霸，姓薛名默，据他自己承认，是被红毛威胁后一直在观察两人，相处下来之后发现性格中带着些自卑，但腼腆而真诚。
而且——数学成绩尤为的突出！
燕九请教题目请教的尤为欢快。
但不过几日，两人之间的相处就被发现了。
梁致尧面无表情将人带回了家里，沉默了好久，开口便是——“你喜欢他？”
燕九同样疑惑，心道这人怎么老怀疑自己喜欢别人，“哥？我不喜欢他，只是问题目而已。”他见着这人的反应，心下不免胡乱猜测，“是薛默他有什么问题吗？”
“他......没问题。”梁致尧顿了顿，声音尽量冷静了些许，“你有题目不会，也可以来问我。”
“不是看你忙嘛。”燕九弯了弯嘴角，酒窝浅浅，并趁机主动道，“哥，你最近到底怎么？有什么事情和我讲好不好？”
梁致尧伸出了手，想和往常一样揉揉少年的黑发，但却突兀的停在了半空中，“没什么，梁家那群不长眼的弄出来的事，说出来反而惹你心烦。”
燕九主动握住了那只即将缩回去的手，并在空中摇了摇，一本正经道：“哥，不许说脏话。”
温热的触感传来。
带着酒窝的少年虽笑着，心下却有些莫名的担忧。
他好像看不透。
他哥在想些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第 38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