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系太宰训犬实录》小熊捏捏乐

24、第 24 章

　　其实，早在太宰治九岁的那一年，他就已经经历过死亡了。

　　年幼的黑发男孩记事的很早，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沉溺于濒死时，那种穿梭于死亡和生存之间的刺激体感，出生于集权势和富贵为一体的家族中的太宰治光是应付每一天给他下拨的课业、哥哥们刁难、家主的为难还有庭院后面的那一群夫人们的探听等等，就已经疲惫不堪了，根本没有功夫也没有时机去思索这一些。

　　“听说津岛小少爷已经修习完了大少爷在十八岁的时候才修习完的课程，课业也拿了满分，被老爷带到宴会上很是夸耀了一番呢！”
　　一位长相尖酸刻薄的仆从用那种很是羡慕的语气道。
　　“真是羡慕您啊，您是修治小少爷的乳母，从出生起就一直照顾他，照顾了有八九年了吧，那孩子没有母亲，以后长大出息了，他一定会尽心供养您，将您当作是亲生母亲一样敬爱的。”

　　“嘘，小点声儿，亲生母亲什么的，我可不敢当，只希望以后修治少爷继承家业了之后，能够念着点我的好，让我有地儿养老就成。”
　　中年妇女嘴上这么道，面上却笑得牙眼都要看不清晰了。

　　“欸？那是不是修治小少爷？”
　　正在闲聊着，那一直在恭维着中年妇女的眼尖的仆从突然出声道。

　　中年妇女转过身一看，穿着一身浅色和服的黑发男孩步伐匆匆地路过了她的视野。

　　“啊，真的是他，我过去和他打个招呼。”
　　中年妇女这么道，对着那一道幼小的身影追了过去。

　　中年妇女的步子迈得又快又急，没走几步，就追上了想要偷偷躲开中年妇女的太宰治。

　　“修治少爷是又要去上课了吗？”
　　笑容和蔼的中年妇女捏着嗓子，粗噶的声音在刻意地被控制地尖细柔和了之后，听起来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嗯，要去找谷斋老师上课。”
　　黑发男孩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他垂下脑袋，轻声道。

　　“哦！哦！是的，您瞧我这记性，竟是又忘记了谷斋老师的课，没有提醒您。”
　　中年妇女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打了自己两巴掌，她在表演完了这么一幕之后，又凑到了男孩的身边长舌道。
　　“唉，要我说啊，那个谷斋老师私底下的作风是真的糟糕，听旁人说，她每日都会在外面和好几个男人喝酒作乐，穿着那么漂亮的和服，却尽是和男人们去胡闹了，那样的狐媚劲儿啊...”

　　太宰治不想要听中年妇女嚼舌根，他敷衍地嗯嗯了几声，拿着课本就想要绕开中年妇女往外走。

　　但却又被中年妇女给拦住了，她穿着最廉价的粗布麻衣，指甲缝里黢黑一片，掌心粗糙，抚到黑发男孩的面颊上的时候，像是砂纸在柔嫩的皮肤上大力地摩擦。

　　“真是可惜啊，修治少爷怎么就把脸蒙起来了呢？”
　　中年妇女弯下了腰，用一种带有侵略性的强势态度，凑到了黑发男孩的没有用绷带缠起来的那一边的面颊旁。

　　空气好像逐渐变得黏稠恶心了起来，年幼的男孩苍白着脸，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腿肚子开始细微地颤抖。
　　他的视线开始放空，不自觉地越过了中年妇女的耳畔，望向了她身后的长廊。

　　在那里的尽头，远远地站着他排行第三的兄长。

　　太宰治的眼中闪过了些微的希冀。

　　身形修长的青年冷漠地旁观着眼前的这一幕荒唐的闹剧，在注意到了黑发男孩发现了他的存在了之后，抱着怀里的书本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黑发男孩眼中的光熄灭了，他缓缓闭上了眼。

　　.

　　太宰治扒着洗手池呕吐，哗啦啦的清水冲击着白净的瓷砖，他脚步虚浮地站起了身，看向了面前的镜子。

　　里面安静地倒影着一个和太宰治眉眼有几分相像的男人的身影。

　　太宰治的动作一僵。

　　“修治，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吗？”
　　排行第二的津岛少爷温柔地问询道。

　　“二哥，我感觉很好，身上没有哪里不舒服...”
　　黑发男孩乖顺地回应道。

　　“不，你一定是又胃痛了。”
　　排行第二的津岛少爷提了提面上的金框眼镜，他语气柔和地‘关心’道。
　　“今天也要记得吃药啊，我会监督你的，修治。”

　　“...嗯。”
　　太宰治低低地应道。

　　男人在听到了太宰治的回复之后，满意地转身离开。

　　原本一点半开始的课业，因为路上的种种原因，被拖到了将近两点的时候才开始。

　　姗姗来迟的太宰治拉开了障子。

　　早就已经在静室里面等待的女人循声抬起了头，她有些担忧地打量着太宰治，但她在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没有主动提起那些腌臜事，去揭黑发男孩的伤疤。

　　他们一起完成了今天的课业，太宰治学习的很快，一下子就把新的课业给学完了，于是他们开始下西洋棋放松。

　　“修治君真是妾身见过的最聪明乖巧的孩子了，津岛家的少爷们有关于语言和谋略的修行全是由妾身来教导的，但从未有任何一位少爷在修习这门课程的时候，能够如此轻松地将知识融会贯通，并且反将妾身一军。”
　　穿着一身艳丽漂亮的和服的女人的发型是最经典的姬发式，但偏偏她的那一头黑发天生带着些弯曲的弧度，就像是她的这个人一样，虽然有着极富有欺骗性的外壳，但内在却离经叛道极了。

　　原本还乖巧地跪坐在原处和姬发式女人下着西洋棋的黑发男孩在听到了她的话之后，那只执棋的手微顿，随后偏移了原定的路线，直接伸手用棋子的底座斜着推翻了女人的黑色皇后。

　　用手中的士兵跨越小半个棋盘推翻敌方的皇后，太宰治在犯规的时候，总是这样胆大而又肆意妄为。

　　“啊，调皮的男孩。”
　　女人在看到太宰治小孩子脾气地耍赖的时候，她也不生气，因为按照刚才的局势，对方其实是完全可以轻松地赢过她的，这一颗黑色皇后的倒下，只是早晚的事情。

　　“是玩腻了西洋棋吗？修治君？”
　　女人柔和着语调问道。

　　“嗯...”
　　太宰治垂下眼，他用指腹摩挲着手中的白色士兵，缠绕在指结上的绷带松松垮垮的，于手指的边沿处漏出了带着毛边的绷带头。

　　被太宰治唤作为老师的女人眼尖地看到了这一个绷带头，她扯过太宰治的手，将上面在男孩行动间变得松散的绷带重新缠绕好。

　　太宰治就这么任由女人动作，男孩鸢色的眼带着一种奇妙的沉静感，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面前的那一张漂亮娇艳的脸，突然开口问道：“老师您在教导我的哥哥们的时候，也会像现在一样吗？”

　　女人挑眉，她故作不解，“什么是‘像现在一样’，你的问题实在是太笼统啦，妾身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如你先说说，你觉得我们现在是怎么样的？”

　　“嗯，就是那种，会给我绑绷带，会带我偷偷吃零食，会陪我下棋，还会带我玩有意思的新东西，会给我讲睡前故事...”
　　黑发男孩掰扯着手指头絮絮叨叨地数着，小嘴叭叭的看上去还得说上好一会儿才能消停。

　　女人直接被他给逗笑了，她伸出手摸了摸男孩的发顶，垂下的眼睫纤长，遮盖住了眼瞳中的那一抹复杂的暗色，“你怎么这么好骗，像是小狗一样，是不是只要有人稍微对你好一点，你就会很高兴地跟人走了？”

　　太宰治不满地反驳，“才不是小狗，我最讨厌狗了，热腾腾的黏糊糊的，给他一根肉骨头就会眼巴巴地粘过来，怎么甩都甩不掉。”

　　那一只被长兄以‘狗这种东西会打扰到我们的天才老幺学习’为由，让仆人用棍子打死，扔在一个寒冷的雪夜的那一只皮毛橘红的小狗的死状突然闪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所以说，我最讨厌狗了，老师您不要随便把我和小狗联系起来。”
　　太宰治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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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码不完了，痛苦，那幼宰篇的回忆就分两章好了
有点子刀，下一章结束我就切回青时宰的线，刀子俺不敢写太多，就大概写写，也没有扣字句描写的很详细，不像是在写和中也的糖一样细致（得意洋洋）（我真体贴），大家不要害怕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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