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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房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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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这说得像人话吗?年轻?新鲜?那是人体器官,不是论斤两称的仿真肉!向空确实火往天灵盖冒,不过转瞬又平静下来安慰自己。
正常,很正常,在人类看来仿生人就是商品,和仿真肉价值无二。孙大夫这么说也只是认知限制,但他愿意给想叛逃的仿生人做手术就说明并不歧视。
“那他们什么时候会把器官送来。如果一直敞着肚皮,靠体外循环机来维持生命,很有可能会造成器官迅速衰竭。”
体外循环机就是常说的“熔炉”,专门用于仿生人培育,向空很熟悉。眼前这台机器虽然和“熔炉”造型不同,但功能相同。
把血液抽入机器里循环过滤,再往身体里注入另一种液体,让各器官进入休眠状态。可维持身体机能,但会有概率造成器官快速衰竭。
毕竟生物是上帝造就的复杂结构,人类虽摸清其中不少规律,却也不能保证个体差异性。
仿生人在熔炉中的死亡率始终波动于百分之十左右。
“不会,这手术很安全,最多等个三五天就能找到匹配源。”孙羿检查各仪器运转情况。
“这么快?”向空还想套话。
“对,我做这样一台手术能赚3w金币,也算是跟着大佬分点汤喝。不是咒你,这手术只有黑诊所能做,我手艺算是里面比较好的。”
“你那朋友要是哪天出事,往我这送,我保证给你救得活蹦乱跳,不耽误你的幸福生活。”
向空凑近孙羿:“钱我有,就是还想问问,器官源靠谱吗?”
孙羿嫌他烦:“你怎么不信呢。你自己动动脑子想,每天要有多少仿生人被送进回收站,又有多少仿生人被产出。器官源源不断,哪怕你是熊猫血都能给你配上!”
孙羿抬手看了眼时间:“呦,不和你唠。他都快咽气了,赶紧扶床上躺着去。既然你不认识这人,你也别待在这给我找麻烦,赶紧走。待会兄弟会再杀回来,咱全完蛋。”
说得在理。虽然向空也是个头目,但组织内成员分散天涯各不见面,谁替他出头?就凭战五渣战斗力不得被揍得扔进回收站。
遇上兄弟会这种背景深、资源广、小弟成群的帮会,跑为上策啊。
但眼下向空确实想知道,这倒卖仿生人器官的生意究竟是怎么回事。听孙大夫的意思,他们应该很快回来送器官,绝佳机会能一探究竟。
“你怎么站这还不走?”孙羿从储藏间一沓纱布,还有大瓶消毒液:“我准备给他做个开颅手术看看出血情况。”
“我马上就走。”孙医生果然还和从前一样,永远不会见死不救,哪怕是个没钱的流浪汉,他也愿意施以援手。向空匆匆告别,挂着小跑下楼。
得尽快把芯片取出来root掉,否则一定会被定位。
在此前他必须在桑萨特租间屋子,用以术后静养。芯片位置在脑干,专管呼吸、心跳,古老的开放式手术可以说是九死一生,碰到哪条神经都得完蛋。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向空都得躲在房子里。
他站在公告栏前,斑驳的显示器被彩灯装饰得大红大紫,热烈而俗气地闪烁。公告栏滚动播放着房屋租聘信息。
需要一间离诊所很近,环境又不太拉跨,隐蔽性高,最好四通八法方便逃跑的单间。
筛选信息后,屏幕上还剩十几条,看坐标都在同一栋楼。选了个自己喜欢的吉利数字作为房号“1523”。
起身去看房。
“今天刚来?”房东是位上了岁数的奶奶,已显出老态,少说也有300岁。
她的打扮依旧时髦,束腰长裙,鼻环、耳钉样样不差,还烫染了棕红色羊毛卷。
“嗯,刚来。”向空老实回答。
“看着你也长着一副聪明相,怎么流落到蚁巢这种地方。”房东回头,手扶栏杆往上走,眼神久久停留在向空那张清秀至极的漂亮脸蛋上。
“沾了不好的东西。”向空随便编个理由:“被家里赶出来了。”
房东摇头:“可惜。卡酷汀这东西,一旦碰了就别想戒掉,强行断药死路一条,大脑皮层都起水泡。多好的小伙子,败在这事上,可惜。”
向空乖巧地笑笑:“是挺可惜的。”
房东摸出皮夹,里面有上百张门禁卡,她靠着房门翻找:“不过没事,桑萨特全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歧视。”
“这张。”门被刷开。
房东伸手拍开里屋的灯:“我这房子配置不差,所以租金也高,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向空走进放进,仔仔细细看了一圈。
不足30平米的一居室,摆着一张金属架双人床,旁边还放着只单人沙发。沙发垫上有不明液体染上去的污渍。
地板统一采用光面地砖,时间太久已经被磨毛、破损。
床头柜三步远的地方用毛玻璃围起来厕所,里面随意丢着只夜壶、三个脸盆、和一只半米高大红桶,并没有完善的水管设施。
很正常,向空早有预料。这里是桑萨特,如果真有心软的神明,它都会对这些人间污垢嗤之以鼻。
“阿姨,这水从哪接?”
房东还是靠在门框:“你选得这间离水房进,出门左转就是。怎么样?还满意吗?”
“满意。”这里真得已经不错了,房屋面积足,而且还有窗户,离垃圾场也很远,空气也算清醒。
“那就行。我先提前给你说清楚,月租金300金币,能做饭,但你不能给我把房子点着。”
“看你这细白嫩肉的手也不是干家务的料,就别轻易尝试开火了。下楼金塔巷里小吃店,难吃,但便宜,你可以订个月卡他们还免费送饭上门。”
“这是电冰箱,功率挺高,如果你要用就插电,但电费你得另付。还有,我不接受赊账。”说道钱的问题,房东目光凛冽:“每月1号准时交房租,要不然你就给我搬出去。”
“好。”向空从口袋中摸出一根金条:“您能找开吗?”
这么大、金灿灿的东西格外耀眼,房东眼睛重新柔软好客。她打刚见面就觉得这小子长得像小公子,花大钱做过基因订制项目。
说不定根本没沾过魔鬼蜜饯,是和家里闹矛盾临时出来避两天,这可得照顾好喽。
等人家爹妈找过来,还能烙一波好,拉点人脉。
“不着急,你先住住看,免费一星期,再送你一周的三餐盒饭。住习惯了咱们再确定合同。”
向空又默默收起金币:“谢谢您。”
“不谢。没什么事你就先休息,我不打扰了。”
向空与她点头告别,房门被重新关上。
向空其实没住过这么破旧的小房间。
从前住在富豪家里,上下三层楼,还带两层地下室。一楼会客厅大到能打篮球赛。
但有什么用?房子再好也是别人的,自己连一间卧室都没有。家里住着他还有6位保姆,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套房卧室。除了向空,必须得和富豪挤在一起。
某人开心时对他百般爱护,要什么给什么,指画本上的星星都能给他摘下来。可不开心的时候呢,让他彻夜跪在卧室门口,膝盖下垫着会发热的石子,钻心得烫疼。
做自己特别难,做别人的附属品难上加难。向空背靠硌人床架,眼看家徒四壁竟然生出强烈的开心。
他终于有属于自己的一片空间了。想做什么做什么,横着躺竖着卧,爱怎么样都行。
推开唯一一扇窗户,合页发出闹别扭的老旧吱呀声,如向空所推算,这里全视野俯视诊所全景。
搬张椅子坐到窗口,到底是想看看,来送器官的是什么人。
桑萨特虽只有极夜,但绝大部分人,还是会按生物钟作息,在凌晨2点左右陆续回家休憩。
凌晨3点后,街道鲜有人来往。偶见一伙人勾肩搭背从远处满身酒气而来,互相捶打对方身体,喧闹在楼宇间回荡,换来附近居民两嗓子怒吼:闭嘴,还让不让人睡觉!
“老子愿意,你管得着!”嘴比铁还硬。
紧跟着就是楼上扔瓶子、泼水的戏码。
像是跌入循环,一天晚上往复上演许多回,看得向空连连打哈欠。
就在以为今晚等不到关键人物时,一辆与桑萨特格格不入的黑色轿车开进小巷。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穿着精心裁剪的黑色西服,他们手里提着恒温医疗箱,走进诊所。
没过多久后出来时,手里的箱子消失了。孙医生也马上将三楼阳台的卷帘门放下来,关闭入口大门。
向空安置在窗台的留影机记录下全程。放大看清车牌:w1829T。
翻出顺路从市场淘来的28式老电脑,采用的还是初代J9芯片,量子计算机入门款配置,已经不知道被淘汰多少年,只能在桑萨特这种地方摸到。但优点是皮实、耐用、反追踪。
向空的暗网账户名叫:莫斯提马。
暗网里有专门售卖信息的商家,查车牌号这种小事3枚火币一次。火币是虚拟火币,1火币相当于97枚官方货币金币。
对方给回复很快,w1829T是个钻石套牌,全套保险,官方数据库可查。目前这个虚□□的使用次数高达400余次,什么车型都有。这条信息算是报废了。
莫斯提马:你这里能查人脸识别吗?
全情通:可以,价格略高,300火币。
莫斯提马:(图片1)(图片2)查。(转账600货币)。
半小时后。
全情通:两人均属于海格森科技公司,这是户籍信息库里的全部信息,注意查收(文档)
海格森科技实际控股人就是霍尔森·萨菲凯乐,老霍尔森的第九个儿子。这家公司专门做建工生意,因为技术过硬,屡次中标公共设施建设项目。
谁都知道公共设施项目捞不到多少油水,会被压到成本价,但凡是个建工集团就挤破头想中标。原因就是能和当局靠近关系,以后行个方便,赔钱也要做。
海格森就是靠这些项目打出金字招牌,成就老霍尔森80年辉煌。
地下城建设基本趋于完工,建工生意一天比一天难做,干脆搞起非法勾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