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亲人 ...
-
聪明人很少失败是因为擅长吸取教训，找到成因，设置合适的应对策略，最后得以顺利达到自己的目的。
陈恪暄是聪明人，深知事在人为这个道理。在那个雪夜之后，他开始思考如何真正的得到方随，不是挽回，而是完整的，全部的拥有。
他的注视换成了另一种脱离自身以外的审视，这种审视让他变得冷静，可以忽略掉因情感无法得到回应而依旧在积蓄的黑暗情绪。
通过对记忆的整合，他总结出关于方随的以下几点：
1.对弱势更弱，对强势更强。譬如，方随对他所有的温柔都发生在他展示出脆弱的时刻，当他表达出自己真正的对抗性的情绪，方随大多不会满足他的需求，甚至会和他形成拉锯和对立。
2.对于略微亲密的接触会感到不适。最初陈恪暄怀疑是方随单纯的针对自己，后来通过对纪助理的旁敲侧击，结合起曾经方随自己的坦白，还有过往的回忆，他发现方随确实不太擅长处理亲密关系。
3.平等的对待所有人友善，所以很难得到他的特殊对待。除非成为他的亲人。
陈恪暄在最后两个字画上重重的圈，接着开始写4.
“这是今天的会议小结，还有三家子公司的年度报表和一季度规划。”纪助理把厚厚的一沓文件放到桌上。
陈恪暄把笔放下，将薄薄的本子放进抽屉里锁住。
年后他逐渐开始参与公司结构体系内的部分工作内容。其实踏入正轨的公司已经形成了良性循环，并不太需要管理者的参与，但工薪族似乎是一个良性家庭的标配，该阐述来源于网络搜索。
报表整理得清晰明了，专业词汇纪助理进行过标识，所以对陈恪暄来说这些东西都可以轻松理解，只不过有些枯燥乏味。
陈恪暄翻看着桌面上满满当当的文件。
在一旁的纪助理陷入了思索，难道失忆会有加成效果？毕竟在之前，陈恪暄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刻苦地工作过。
到了下班时间，纪助理像往常一样送陈恪暄回去，路上会选择性地跟陈恪暄说一些大学时期发生过的事情。这也是方随在之前跟纪助理提过的，希望他能对陈恪暄进行社交记忆补充，帮助他快点恢复记忆。
陈恪暄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有时候纪助理说了一大堆，都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也对他本人是否想要恢复记忆表示存疑。
“你想恢复记忆吗？”纪助理没忍住问了。
陈恪暄在后排专心地盯着手机搜索到的网络讯息，没有回答。
飞行器停放在固定的点，今天又是和往日相同的一天，陈恪暄似乎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方式，他相信方随应该也已经开始逐渐适应。
可不同的是，今天进门的时候，只有小机器人的迎接。
“主人你回来啦！下班辛苦了，已经为您准备好清澈的椰子水，爽快地喝一杯放松一下吧！”
陈恪暄直接按了静音键，小机器人悻悻离开。
客厅，厨房，花房，卧室，哪里都没有找到方随，陈恪暄这才想起拿出手机。
被屏蔽的简讯里果然出现了一条方随发过来的消息。
-今天会晚点回去
并没有更多的解释，就这么破坏了已经持续了三十二天的生活模式。
这种情况也在陈恪暄的预设里，但依旧让他产生了一种失去掌控的感觉。
他平静地，用手机点了食物外送，由于驾驶证被吊销，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进行购买。
等待的期间，他将简讯屏蔽解除。日常的情况下，他和方随只会有中午那一餐饭的通讯交流，所以他索性直接把简讯设置为屏蔽，只在那个时间点打开发送一张照片并得到一张照片。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延迟满足，因为这样可以确保，在固定的时刻他会得到自己想看到的消息，在其他的时刻做到平静的不期待。
而现在将简讯解除，只是因为有可能会出现另一种情况，方随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他需要根据这则可能会出现的消息提前做好准备。
外送到了，小机器人沉默地将食材转运到厨房，陈恪暄开始做饭。
依旧是两人份的分量，只不过做饭的速度比往常慢上很多，全部端上桌的时候他看了眼时间，接近八点钟，方随依旧没有回来。
小机器人依旧在餐桌边转悠，陈恪暄按住它的脑袋把声音重新打开，“……味道！开饭啦！今天的食物是西芹炒虾仁，罗勒牛肉，咖喱鸡肉煲，温煮莲子百合羹，非常营养均衡的一餐呢，祝您享用愉快！”
笨死了，是薄荷牛肉。陈恪暄喊住即将离开的小机器人：“方随什么时候回来？”
小机器人立刻回答：“这个问题我需要思考一下！”
然后小机器人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陈恪暄觉得自己有够傻的，“把你销毁掉。”
小机器人说话了，机械音甚至带了急促的感觉：“主人！不可以！我是你最好的伙伴！我不可以被销毁！”
陈恪暄没等它说完就重新按掉了它的声音。
不过小机器人的这段设定好的话应该还没说完，所以依旧巴巴地站在餐桌边，陈恪暄觉得它笨得碍眼，下了个新的指令：“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屋子里重新回归安静，陈恪暄竟然有些不适应，看着小机器人灰溜溜离开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打开了手机对时间进行消磨。
“……非常营养均衡的一餐，现在应该还有剩余的饭菜，请快快前往餐桌吧。”小机器人被解除了禁言，声音逐渐靠近，伴随着的还有脚步声。
陈恪暄依旧盯着手机，直到听见。
“还没有开始吃饭吗？”
陈恪暄抬头看他一眼，又在手机上胡乱按了几下才收回口袋里，“你没有说晚上不回来吃饭。”
方随果然露出了有些愧疚的表情：“对不起，等很久了吗？”
而这时陈恪暄只需要大方地表示：“没关系。”
没人会喜欢处理抱怨，生气，烦躁的情绪，这是陈恪暄一遍又一遍地思考后告诫自己的道理。
方随去把手洗干净后坐到陈恪暄的旁边，“今天我来洗碗，让小机器人休息。”
小机器人听到自己被点名，赶在陈恪暄之前进行了回答：“洗碗这项家务是我可以进行完成的，只需要将厨余垃圾倒进搅碎机中，碗碟归置到洗碗机内，不需要您来进行劳累。”
方随拍了拍小机器人的脑袋：“请去进行卧室清理。”
小机器人接到新的指令终于不再这里碍事了。
“今天我去和黄齐一起看望同事了。”方随主动进行报备。
陈恪暄的筷子一下子就捅到了碗底，面上却是平静的，“菜要凉了，快点吃吧。”
方随挨个把菜尝了一遍，有些犹豫要不要把遇到江喜梅的事跟他讲，“同事的妈妈生病了，所以我们才去的，吃到了一种很好吃的茶点，等他回去工作了我问一下是在哪里买的，买给你吃。”
“谢谢。”
陈恪暄没有像之前那样追问或者责备，方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依旧选择事无巨细地跟他讲清楚。
“之前你吃的糖果还有那个粢饭团都是他送的，平时他对大家都很好，这次他照顾妈妈请假很久，所以黄齐喊我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去了。”说到这里方随才意识到，其实有一点他没有办法解释。
他可以在简讯里说清楚自己要去做什么，却选择了用极短的文字进行敷衍。明明是因为他的情绪受到了林上尉的影响，从而迁怒于陈恪暄。
“知道了。”然而陈恪暄似乎没有注意到这点，只是安静地吃着饭。
方随小心翼翼地往陈恪暄旁边的空碗里舀了一勺莲子百合羹，“刚刚我尝了一点点，很好喝，你如果喜欢的话下次我再多带过来一点，这个对睡眠好。”
“谢谢。”陈恪暄接过去舀了一勺咽下，“给方阳吧，她不是总睡不好吗？”
方随迟疑道：“她……睡不好吗？”
陈恪暄答：“她好像随时随地都能睡着，梁医生之前问过我有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这种应该就是睡眠质量差导致的。”
没错，上个月的高压氧舱治疗是陈恪暄自己去的，方随询问他可不可以挪到4号周六再陪同他一起去，结果陈恪暄直接说，他自己可以。
方随点点头：“知道了，我会问问她。”
吃过饭后，方随主动去洗碗，并思考等下要不要带陈恪暄一起去花房移栽几株新的花草，洗完出来才发现陈恪暄已经不在客厅了。
这个点确实已经到了之前各自回卧室睡觉的时间。
方随去花房处理了几棵发育不良的植物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似乎是和平常一样的一天。
洗过澡之后，方随打开了储存在通讯器里的备忘录，上面关于陈恪暄的注意事项已经记得满满当当。
体质恢复√
肢体灵活度√
信息素水平√
精神状态√
情绪控制√
独立能力√
又加上一条：心理状态√（较之前成熟稳定）
一切都在良好发展中。
方随躺到床上，盖好被子，却没有困意。
一切都在良好发展中吗？说不上哪里，但他觉得好像怪怪的。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亲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