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人设真的有用[快穿]》切片星星

106、第 106 章

　　瑞安城远离城区的地方多是交错的小巷，地形复杂，不熟悉的人走进来，很大可能性会在里面迷路。

　　扛着自己的人轻车熟路地走街串巷，转过几个弯之后，在一处堆满竹篓的街边把他放下来，见他满脸泪痕，用袖口给他擦了擦。

　　“别出声啊。”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叔叔，因为带着自己跑了很长一段，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因为也心中惧怕，额间都冒出汗珠来。

　　祁晗这时候找回几分理智，依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不知道还会不会追上来，我去引开他。”男人挑了能够遮掩他身形的一只竹篓把他藏起来，然后快步又离开了。

　　那时的祁晗小小的身子缩坐一团，就那么大睁着眼睛，在寒风中待了一整夜，没见凶手出现过。

　　知道第二天天蒙蒙亮，街道上开始有人声出现，他借着竹篓的间隙，看到人多起来，有行走的摊贩开始走街串巷之后，才敢小心翼翼地出来，走到人群当中。

　　只是他不记得回去的路，但租住小院的巷子名还清楚，沿路问过去，走了很久，终于见到有些熟悉的街道。

　　循着记忆再往前些，祁晗见到巷子里堵满了人。

　　马上就能见到娘亲了，祁晗个子矮，就从挤着的人群中找缝隙往前面挤过去，听见头顶上那些大人在聊天。

　　“那些盗贼也太猖狂了，偷钱就算了，还把人家夫妇给杀了。”

　　“就是啊，我听说他们家还带着个小儿子呢，没看见尸体，也不知道是逃到哪里去了。”

　　“要我说啊，肯定凶多吉少，不会是被绑去卖给人牙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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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晗听到这儿，往前在挤的身形立马顿住，脑海里升起某种可怕的猜测。

　　他只敢移动到墙边，借着前面人的遮挡，看见正是一家三口安顿的那家小院，两具尸体被抬出了小院。

　　没有用布巾遮面，他清楚地看见那是爹爹和娘亲。

　　昨天在巷子里已经咽气的爹爹，不知何时尸体已经被搬运到了这个位置。

　　而宠他爱他的娘亲，现在也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颈间布着一道可怖的红痕。

　　祁晗忽然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模糊，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自己在抖。

　　失去双亲的痛苦和对凶手的惧怕交织在一起，小小的身体很难承受，也难免发出抗议来。

　　只是祁晗连半点哭声都不敢有，凶手很可能就混迹在人群当中，他不能让自己被发现，爹娘的仇，要靠自己来报。

　　自此之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父母中刀而亡的惨状，一直萦绕在祁晗的脑海里，成为他午夜梦魇被惊醒的缘由。

　　没有让人帮忙去联系祁青云在京城的亲友，祁晗不确定那些人是否值得信任。

　　那封送过来索命的信，要么来自祁青云极为信任的人，要么是有他很想要的线索，所以他才会义无反顾地去见人，甚至在巷子里聊了那么久都没发现对方的杀机。

　　从当夜听到的只言片语中，他猜测大概是在调查某些官员贪腐的事件。

　　祁晗努力让自己回想起当晚发生的事，倒真的记起来一些细节，就牢牢记在心里，再也不敢忘记，等着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能够为双亲报仇的那一天。

　　最初在瑞安城生活的那段时间很是凄苦，身上没有钱，也得不到别人的照料，他就总是跟城中的乞丐待在一处，靠着别人的施舍度日。

　　因为上过几年学堂，祁晗识得不少字，偶尔就帮着城里的老人读家信，在弄堂里混得熟了，每天吃饭不成问题。

　　但他不喜欢住在别人家里，每天晚上总是会去城中的破庙。

　　那里有来自各处的人，龙蛇混杂，祁晗不认识其中任何一个人，却觉得很安全，这里的人都只为了自己而活，完全没有兴趣去给旁人找麻烦。

　　他在破庙里有一处自己的床位，是从街上捡来的草席。

　　今天过来得还早，庙里的人不算多，祁晗拍拍自己小草席上面的灰尘，靠着墙面坐下来，这里没有灯火，再过一会儿就会难以视物，他通常会在那个时间才开始准备入睡。

　　这时从门口走进来的男人吸引了他的注意，男人一身布衣，上面有不少磨损的痕迹，脸上带着些灰尘，看起来是风尘仆仆地赶路而来。

　　看过破庙的空间之后，男人挑选了祁晗身边的位置随意坐下来，从包袱里翻找过后，只找到还剩半个的饼子，能看出来肯定是不够吃。

　　祁晗忍不住又打量他几眼，把口袋里阿婆送的馒头递过去：“叔叔，我吃过饭了，这个给你。”

　　祁晗自小就被经常会被祁青云带着出门，在外面见到形形色色的人，有意教导下，他也学会了些识人相面的本事。

　　不只是因为看那个人没有饭吃才会把馒头送出去的，其实是因为他气质不俗，尤其是一双烁亮的眼睛，虽然看着像是落魄了，但或许能成为他离开瑞安的契机。

　　他已经在瑞安待了几个月的时间，需要有人能让他脱离这个地方。

　　而且祁晗也不担心会被发觉，孩子的很多神态和动作，都会被常人认为只是天真烂漫的幼稚而已，很容易就能隐藏心理真实的算计。

　　“这里很多乞丐在，你为什么要把馒头给我？”男人接过馒头，很不客气地吃了两口。

　　祁晗就摆出那种大人一看就会喜欢的，很可爱明媚的笑容来：“因为我觉得叔叔你很面善，我喜欢你。”

　　“你怎么自己在这里，没有家人吗？”

　　祁晗试探着问：“我是孤儿，无父无母，在这里孤零零一个人，无处可去的，叔叔你不是本地人吧，接下来要去哪里？”

　　“我是雪城人，这次出来办事，才刚结束，正准备回家。”

　　祁晗歪着头想了想：“雪城吗，我听说那里不仅好吃还好玩，冬天还能去山下滑雪呢，不过我从来没去过。”

　　“你想去吗？”男人问。

　　“叔叔，你要带我去看吗？”祁晗的眼睛都因为这句话亮起来，带着几分期盼。

　　男人只是轻笑一声：“装得挺像，不过你遇到的是我。”

　　祁晗心中讶然，神色也差点维持不住：“叔叔，你说什么呢，我没有听明白。”

　　“我说你早就在人群中选中了我，是特意接近的，还要我说得再清楚一些吗？”

　　男人锐利的目光望过来，祁晗再怎么镇定也只不过是小孩子而已，终归是少了些阅历。

　　他脸色跟着冷下来，这段时间以来为了能够生存下来，他早已在自己脸上戴上了一层连自己都很难察觉的面具，没想到今天就轻易被人发现了。

　　既然失败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祁晗懂得及时止损，就准备起身要离开。

　　结果手腕被抓住，两人之间体型相差悬殊，他压根没有能挣脱的力气：“你想做什么？”

　　“这么快就翻脸啊，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为什么找上我。”

　　“我无依无靠，想要找个人能带我离开这个地方，我想跟你学武功，长大后我要为家人报仇。”

　　“你看得出我会武？”这下男人是真觉得惊讶。

　　“我以前见过在军营训练的那些将士，他们身上的某些位置因为常年练习会起茧子，我看你的手上也有，并不是因为平时做农活造成的，像是用惯了弓弩之类的兵器。”

　　男人放开他：“懂得不少，我看你根骨不错，那就遂了你的意吧。”

　　他带着祁晗回到雪城，也将毕生武艺传授给他，是到很久之后祁晗才知道师父是江湖中排的上名号的人物。

　　想找人切磋，却因为绝顶的武艺没人敢应战，就经常隐藏身份出现在各处，去领会江湖中人的招式本领。

　　师父那时候到瑞安，不过也是凑巧，想体会一下人间疾苦而已。

　　祁晗修习武艺十分努力，与此同时，也为了之后报仇的谋划，开始着手赚钱，也走过偏门，经营起属于自己的产业来。

　　报仇不能假手于人，他从很小就开始接触江湖上的情报组织，从边边角角去打听那年各处的官员是否有异动，在瑞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终于有渠道查到大理寺，卷宗被销毁不少，不过仔细寻找还是能够有漏网之鱼，加上以前记忆的推测，整合到一起后就有巨大的网络出现在祁晗的面前。

　　他知道父亲在查的是什么案子，也知道这进展是在什么环节断掉的。

　　只是已经过了数年，其中的线索基本上被抹杀干净，想要再次让朝廷官员重启调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当年祁晗父母的死，也算是给企图查案的人敲了一记警钟，即便有人仍旧有匡扶正义的内心，也不敢再继续查下去。

　　祁晗也是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找到了张彪这个线索，他得到密报，张彪手里或许有本隐秘的账簿在，上面标明了所有收受贿赂的官员名单。

　　不是在任何一位涉案官员的手中，反而是保存在瑞安一名富豪的家里，如果不是查到了蛛丝马迹，大概不会有人能联想到这儿的程度。

　　之前的疑虑在祁晗潜进员外府，遇到数名高手之后烟消云散，区区员外府的护卫居然如此有来头，他知道自己找对了位置。

　　果然在宝库拿到账簿之后，他顺手带了金银财宝离开，甚至还在宝库放了一把火，营造出是盗窃钱财的假象。

　　加上后来将这些金银财宝捐献给了南方水灾的灾区，就是为了能够让张彪，和他身后的那些官员们放松懈怠，相信去过员外府的人真的就只是某个劫富济贫的江湖大盗而已。

　　而那本重要的账本也是在火灾当中被烧成了灰烬，并没有被偷窃。

　　这也确实让他们放松了警惕，祁晗将那账簿誊写了一份副本，其中涉及到的官员遍布六部和大理寺，这账簿送到任何机构都不安全。

　　于是祁晗思虑再三，将目标放在了当今丞相胡明春身上，他为官清廉数年，几乎没有过任何的负面消息，也从未结党营私，在百姓中是极受爱戴和敬仰的存在。

　　大约只有交给他，才能做到真正重新再调查案件，查到当初杀害父母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