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 8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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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飘散着淡淡的兰花香，舒冉只觉头昏脑胀，摸索过去身边也没有熟悉的身影。
秦寄梦半倚在床铺对面的榻上，就这样瞧着床上的女子从苏醒到起身。
这里不是文家，也不是奔月阁。舒冉不吵不闹，打量着这间屋子，没什么特别，简单的陈设结构，都看不太出屋子的主人是男是女，除了屋内那两盆熟悉的墨兰。
只着了一身中衣，舒冉看着床边备好的衣衫，不急不忙地穿了起来。
“舒姑娘比我想象中还要镇定。”
系好腰带，舒冉这才看向对面半坐半躺的女人，这一夜发生了什么，她猜了个大概，走到桌前倒了杯水问：“这里便是暗云楼？”
不奇怪她会知道，女人并不否认：“没错，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要用我要挟山下的人？”
“对，我不希望林游插手这件事，而同时能牵制住她和宇文承权的，也只有你了。”
将目光锁在秦寄梦身上，舒冉沉默了下语气中夹着可惜：“我们本就不打算参与暗云楼的事，可如今你将我抓来，她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秦寄梦不动声色，继续听她说，“至于宇文承权，你应该知道消除暗云楼是他成为武林盟主最后一步，你觉得他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唾手可得的地位么？”
“你可是他的妻子，唯一的女人！”秦寄梦自认很了解男人，像宇文承权这种数十年不纳妾的，怎么可能如此无动于衷。
舒冉轻抿口水，将茶杯放在一边，指着那杯子道：“那秦姑娘觉得是一个不爱自己和她人私奔的女子重要，还是……”秦寄梦看着舒冉又拎起茶壶放于另一边，“这至高荣耀，武林地位重要呢？”
秦寄梦盯着桌上分占两侧的东西，“就算如此，他难道不顾宇文家的名声吗？”
舒冉轻笑，解释道：“宇文夫人素来不爱出府，见过她的人少之又少，他只要一口咬定宇文夫人仍在府内，就凭你一人之言，能辱得了那宇文家百年声誉么？”
平静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裂痕，秦寄梦坐直了身子，是她小看了面前的女子，一直以为她养在深闺中不曾经历江湖这些尔虞我诈。可人抓都抓来了，她也不是慈善家，失笑一声，耸耸肩无所谓的道：“罢了，那就让舒姑娘同暗云楼一起陪葬便是了，总不能一点儿好处也不让我们讨到吧。”
舒冉垂眸，隐下里面的担忧，可她相信心中那人一定会来救她。内心平静下来，那股兰香又隐隐飘来，舒冉稳下心神，还是想弄清一些事情，“那不如秦姑娘同我讲讲这暗云楼吧？”
“有何好讲，不过人人唾弃的江湖组织罢了，”秦寄梦有丝不屑，“舒姑娘想知道什么？”
“你不是暗云楼的掌事之人？”捕捉到她的情绪，舒冉有点诧异。
“这暗云楼是万广祥创立的，我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罢了。”
“所以暗云楼是他说了算，你……”
秦寄梦古怪的笑了一声，也不看舒冉，声音有些飘：“不，我已经杀了他，现在的楼主是他儿子，万腾龙。”
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舒冉声音尽量保持着平缓：“你为何杀他？”
“他不该死么？”秦寄梦好笑的看着舒冉，走上前，耻笑道：“他杀了我父母，还让我认他做义父，表面把我抚养长大，背地里却对我做着畜生行径，我忍了这么多年，我不该杀他么？”
舒冉何曾经历过这些，带着震撼与些许心疼望着面前的女人。
“不必用这般眼神看我，多亏他的教导，我才能手刃仇人啊，”秦寄梦呵呵一笑，“你知道捅向他心口那一刀是谁递给我的吗？是他的宝贝儿子，如今暗云楼楼主呢。”
“怎么会……”舒冉不理解这种父子相残的情况，“他怎会帮你去杀自己的亲生父亲？”
秦寄梦仿佛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叙述着她所看到的一切：“男人嘛，很好掌控的，父子之情又如何，在权力和女人面前，只要诱惑足够，有什么是没可能的？”
虽并不认同她的说法，但却也能理解为什么她会有这般想法。
“秦姑娘，这世上恶人很多，可也不乏忠贞侠义之辈。正如文公子，他虽也流连风月，可并无纨绔之举，对秦姑娘你更是以礼相待，你不应该如此以偏概全。”
提到文家，秦寄梦才有所收敛。确实，尽管文时鸣也是一副公子哥扮相，但着实不曾瞧不起她。也许正是因为发现了他内心的纯粹，后期才不忍继续玩弄糟践吧。
一个富家子弟，竟真心想求娶她这样一个低贱肮脏之人，她从一开始的接近便是怀有目的，即使没有托付过真心，即使已经习惯冷眼看待一切，可看着那张脸，她终究还是起了恻隐之心。
见她沉默不语，舒冉想起一直困于心中的疑惑，“秦姑娘与文家交情颇深，待文公子自是不同了些，我十分好奇，你对文公子可曾动过心？”
秦寄梦偏头对上舒冉清透的双眼，却仿佛卷进了漩涡，勾唇一笑，“你到底想问什么？”
舒冉率先移开目光，投向屋内那两盆墨兰，“奔月阁内，秦姑娘房中多桃花绣品摆件，在文家借住的这些日子，也知晓了文公子素来喜欢桃花，加上城中关于你们的传言，大概都会认定秦姑娘是倾心过文公子的吧。”
“然后呢？”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可……”舒冉起身，向旁边的人靠近了些，以手为扇轻轻煽动了几下，“不论是奔月阁还是这里，哪怕是现在秦姑娘身上，散着的可都是兰花的淡香啊。”
眼中一凛，秦寄梦伸手毫不犹豫地掐住了舒冉的脖子，五指慢慢收拢，贴近她道：“舒姑娘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呼吸困难，舒冉抓着秦寄梦的手臂，艰难地吞咽了几下，完全说不出话来。
瞧着手中脆弱的生命，她感受到抓着自己的那双手力道慢慢变小，看着那曾让自己惊艳的一张脸越来越痛苦，秦寄梦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却还是卸下了禁锢住舒冉的力道，捏着她的脸，警告道：“舒姑娘还是莫要忘了自己的处境。”
舒冉被推倒在地，连咳好几声，仰着头毫不服输，“秦姑娘现在若杀了我，岂不白费心思？”
“有意思，”秦寄梦也不生气，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眼中玩味渐起，“你是不知道害怕啊？”
猛地被她拽了起来，秦寄梦几乎贴着她的身子，轻声道：“舒姑娘莫不是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
“秦寄梦！”舒冉被一把拉到之前的榻上，两人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她这才慌张地伸手想要阻拦女人的靠近。
像猫玩弄老鼠一般，秦寄梦也不着急，“哟，会害怕了呀。”
“反正舒姑娘也喜欢女子不是么？”秦寄梦不顾阻拦扯开她的腰带，捆住了舒冉挣扎的双手，“不若我教教你，女子之间该如何做才舒服。”
双腿也被压制住，舒冉恶狠狠的盯着上方的女人，总想要被遗忘的画面席卷而来，让她的身子忍不住开始颤抖。舒冉咬着牙，努力压下心底涌上来的绝望感。
秦寄梦将她的双手束于长榻的木架子上，纤长的手指左右挑开她的外衣，纯心逗弄着她，“舒姑娘是喜欢在上还是在下呢？那宇文承权不行，不知道林姑娘如何呢？”
“不许你说她！”何曾如此被戏弄过，舒冉手腕已经勒出了红痕，却仍旧挣脱不开。
俯身摩擦着那痕迹，秦寄梦感叹着：“果然娇嫩啊，这一会儿便磨的这般红了。舒姑娘还是少些挣扎，莫把这手给弄伤咯。”
“我不懂，为何秦姑娘心有所属还总扮演成这样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舒冉躲不开她的触碰，只能硬挺着。
“心有所属……”秦寄梦眸子又变深了，“看来你还是不懂得谨言慎行啊。”
如今已经这般局面，再求饶以秦寄梦的性子也不会轻易放过她，舒冉干脆破罐子破摔，直言不讳：“秦姑娘为人，难道喜欢文二小姐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谁准你提她的！”秦寄梦好似真的被激怒了一般，眼中尽是阴鸷，“你真当我不敢杀你么？”
“呵，连喜欢的人都不敢承认，倒是我错看秦姑娘了。”
“你在激我？真不怕死吗？”
舒冉仰着头毫不屈服，“怕，我才与她重逢不过几月，怎甘心此刻去死。”
她看多了在死亡面前摇尾乞怜的面孔，如舒冉这般硬气的倒是不多见。移开压着她的腿，秦寄梦眼中晦暗，转身看向兰花，幽幽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舒冉心里兀自松了口气，仍警惕盯着她的背影，实话实说：“我本也以为你爱慕的是文公子，可那天在你房中，我发现了一枚桃花香囊，隔天，我便去问了文二小姐。”
那枚香囊……秦寄梦感到恍惚，她们第一次相遇便是在桃树下，不小心误入她的画框内，明明已经十八岁了，却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一样。
“在此之前，我以为你的和他佩戴的是一对，可让我没想到的是，竟是他之后才仿制而来，你房中那桃花屏风，想必也是出自文二小姐之手吧？”舒冉平静的叙述着她的猜想，手上也不懈怠地继续想要挣脱。
“没错，你继续。”
稳住心态，舒冉舔了舔唇，接着说：“城内传言，秦姑娘的入幕之宾皆似文公子相貌，可秦姑娘并不倾慕于他，然而大家都忽略了一件事，文公子与文二小姐一母同胞，自然也有相似之处。”
“秦姑娘你所寻的，只是文二小姐的眉眼吧？甚至连文公子也只是替身而已罢了。”
一句句话顺着兰香环绕在耳侧，她原以为隐藏的很好，这么多年也无人察觉过，原来自认为滴水不漏的事情，还是这样有迹可循。
那年春日，她经过多年蛰伏，取得了万广祥足够的信任，终于可以在暗云楼独当一面，手握权力，又攀上了文家这条线，足以开展她蓄谋已久的计划。而文月出正是在她最不能懈怠之时，出现在了她面前。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
瞧着那满眼惊叹的小女子，周身都透着不食烟火的纯净，对着她这种人，竟念出这般夸奖之词，秦寄梦藏在心底最深处那片柔软被触动。
“小妹妹，我可不宜其室家啊。”
作者有话说第83章 第 8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