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希言Z然

121、第 121 章

　　如舒冉这般天性纯良，骨子里还留有善意的人来说，寻一个人可能会麻烦些，但对于花眠却没那么伤脑筋。

　　毕竟一个人想要活下去，少不了吃饭饮水，哪怕之前是商昭亲自经手，如今他不在，这偌大的名剑山庄，总得有人前去照看吧。

　　若交给花眠，不出一天想来就能寻到娜娜藏身何处，可眼下这个名剑山庄二庄主拦在前面，她无奈只能松开钳制住对方脖颈的手，对着商舞影道：“这可不是我不帮你找人，是你二叔不允啊。”

　　逃过一劫的弟子捂着脖子猛地咳嗽，站起身跑回人群前，一心想要远离那个女魔头。

　　商光皱眉并不支持花眠的做法，“你要找人我不阻拦，可你不能再伤害庄内弟子性命。”

　　虽说打不过对方，但知晓商光做后盾，姜渔泉又开始有了底气，怒斥道：“你这个妖女，到底想做什么？”

　　可对面几人没人理会他的无能狂怒，商舞影本就不关心名剑山庄的死活，心中只想找到自己母亲，“二庄主，算我求求你，帮帮我好吗？”

　　凝眸看着这个身姿娇小的孩子，关于自己兄长和那个女人的事他着实有些意外，毕竟当年商昭对娜娜的痴迷他是看在眼里的，怎么会演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呢？

　　“姜师弟，你可曾知晓庄主夫人身在何处？”

　　或许商光不知，但庄内弟子都知道，关于庄主夫人那是一个禁词。姜渔泉虽也认出了商舞影，可说实话，他确实不知道更隐秘的事了。

　　“二师兄，这么多年来，大师兄不准我们提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商光正身，想要弄个明白。

　　姜渔泉望向男人身后的小姑娘，叹了口气也顾不上花眠还在场，朗声道：“阿影，你母亲患了失心疯，将你刺伤的事你难道忘了吗？”

　　失心疯？几人都将目光投向商舞影，这件事她完全没有说过，可她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冷笑一声道：“是，我也曾以为我母亲疯了，可事实真相你们又何曾了解过。”

　　商舞影上前，面对山庄众人，大声质问：“那么我的避不见世，你们听到的又是何种解释？重病？染疾？还是我也疯了！”

　　她像是积攒已久的情绪彻底被点燃，有些不受控的突然转身，盯着眼前的男人，稍微偏着头，眼里蓄着丝绝望。

　　“你曾是她唯一的希望，可如果没有你，她又何苦会沦落成现在这般模样。”商舞影走近商光，仰头替她母亲感到不值，“她是疯了，疯了才会不顾一切哪怕葬送下半辈子也要留在名剑山庄，只为能陪在你身旁！”

　　此话一出，不止商光，所有人都面露惊讶，就连花眠都愣了下，有些个不敢相信。

　　“阿影！”商光只当她是胡言乱语，“此话可不能乱说，虽然你母亲曾经被我所救，但当年你父亲为了能娶她费了多少心思你知道吗？她也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父亲，我与她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一丝逾越！”

　　话已然说出口，商舞影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了，“是，你清白，你心中只有大义，何曾看到她的心意。你能了无牵挂避世不出，她呢？每天面对一个不爱的男人，连最后一点儿盼头都没有了。”

　　“对，你没有错，你又有什么错呢……”商舞影自嘲一笑，“错在我母亲不该为了个男人，葬送一生！所有的隐忍到头换来的也只是一个失心疯罢了。”

　　商光还是不愿相信，负手而立握紧了双拳，“这些事，你从何而知？”

　　“你不是想知道我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吗？”商舞影抬手指向还在暗自消化的华朝歌，“你可以问问她，你口中我的父亲到底对我都做了什么！”

　　突然被点名的人莫名的眨眨眼，可对上那女子眼中的决绝时，她心上一疼，也顾不上许多，只想如对方所愿，帮她讨个公道。

　　“晚辈药王谷华朝歌，年前是我主使将她从庄内救出的，”华朝歌尽量叙述事实，希望对方能听明白，“她身上被下了一种带有毒瘾的奇毒，需定时定量服用控制毒性，倘若中断便会痛苦难耐，生不如死。”

　　“你怀疑这毒是我兄长所下？”

　　“不是怀疑，”商舞影接下他的疑问，“这毒在我体内至少也有五年了吧，又或许从我十一岁被带到湖中小岛时，就开始了吧。”

　　湖中小岛又是什么？商光眼中明显带着新的疑惑，商舞影接着道：“你们都以为我十一岁那年被刺伤是我母亲失心疯所致，却不知那只是她再也承受不住折磨，准备自裁被我拦下误伤而已。”

　　也正是因为那伤，让商昭可以坐实传闻，也借此以送她去休养为名，变相将她囚禁。

　　“我曾去寻过你，”商舞影想起那年第一次知晓过往试图挽救自己母亲时的画面，那张薄唇一张一合，用最简单的言语讲诉着心中的悲凉：“我仗着同商燚的交情跑去竹林，可我找不到你，也推不开那石门，任我在外拼命呼喊，却也没有丝毫动静。当那个男人亲自将我带回去时，我就知道，我母亲唯一的希望也将不存在了。”

　　对于她说的事情，商光完全没有印象，记忆中那名西域女人的脸已经被岁月冲刷的没有丝毫痕迹，可面前那个女人的孩子这般言之凿凿，让他开始有些动摇。

　　瞧见商光的犹豫，姜渔泉有些心慌，忙站出来反驳：“阿影，你莫不是被那妖女迷惑，怎么这般胡言乱语！”

　　不提还好，本安分当故事听的花眠没准备干些什么，现在这突然被连带，她可不是白白被指责之人，呵了一声，冲着姜渔泉就说：“哟，人家小姑娘说得这般清楚明了，你在那胡言乱语什么呢？没带脑子听啊，你说没有那倒是拿出证据咯。”

　　“我拿什么证据，我名剑山庄向来坦坦荡荡，阿影定是受你威胁，才这般诋毁！”姜渔泉本就见不得花眠嚣张跋扈的样子，想拉商光站到他们这边，“二师兄，她们这般污蔑大师兄，是何居心昭然若揭啊！”

　　“昭不昭然，寻到你们庄主夫人，不就真相大白了。”花眠走到商光身边，轻笑出声：“二庄主，莫不是不敢继续找了？”

　　尽管他也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庄内弟子丧命，商光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伤害我派弟子性命，这名剑山庄你要翻过来找，我也不会阻拦。”

　　嘁，商家的人总是这么古板！

　　众人僵持之际，舒冉倒是站出来提出办法：“不若，我们先去商大庄主的院内瞧瞧，看有没有什么密室之类。”

　　确实，光站在此处人也不会自己蹦出来，其她人也没有异议，姜渔泉见商光不阻止，忍着气跟在她们身后一起到了商昭的院落。

　　一路上还不停地跟商光抱怨，希望他能看清前面那群人的真面目，直到那几名女子看了半天无功而返后，脸上才显露出得意。

　　花夜教内机关密布，教内几人都是精通机关暗格的人，可仔细瞧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商舞影脸上落寞混着紧张，还是觉得如果能抓几个人来逼问效果会更好些。

　　“哼，我大师兄乃当世英雄，岂容尔等肆意诬构。”

　　院中几人都懒得理他，除了花眠，其余人都围在一起继续商讨，却也没有什么好的头绪。

　　花眠望着那一幅写有“侠之大义”的牌匾越看越烦，也不知是被几人商讨时的声音激起的烦躁，还是不远处姜渔泉明嘲暗讽惹来的怒意，她直接一个抬袖，挥掌而去，那匾额即刻便被震碎，跌落在地散成好几块。

　　那声巨响惹得院中所有人都侧目看去，花眠却不以为意，像是撒完心中怨气，云淡风轻的说：“名剑山庄的待客之道，总不会让我们去城中再找客栈吧？”

　　盯着那碎片，姜渔泉气急败坏想要上前理论，却被商光拦下，语气平缓：“自然，我随后会让弟子给几位准备客房休息。”

　　之后连着两天，几人在庄内弟子的眼皮子底下，还真几乎把整个名剑山庄找了个遍，可最后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今夜已经是十六了，距离和林游约定的日子所剩无几，那一大批正派人士想必距离沂州也没几天路程了。

　　确实有些焦头烂额，商舞影在房间来回踱着步子，华朝歌瞧着都觉得累，合起拳反手扣了下桌，一个不太正面的想法涌现，“二庄主只说不要伤及性命，那我们抓几个威逼利诱一下，打个半残也不算违反约定吧？”

　　“你这是投机取巧了吧？”花缘被她的想法逗笑，虽然眼下好像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

　　华朝歌眼睛一眯，一双狐狸眼透着狡猾，“还好吧，舒姐姐你觉得呢？”

　　把商舞影的焦虑看在眼里，见她此时还带着期待的望着自己，好似只要她也赞同，便立刻执行一般。

　　为这假设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她和对方也没什么太大交情，“若按字面意思，确实也不算违反。”

　　“对嘛！”华朝歌觉得自己这提议越想越在理，对着一旁杵着的花夜教两人道：“要不要同我一起去抓几个弟子来啊？”

　　抓名剑山庄弟子，那花夜教可是一万个同意，花缘摩拳擦掌的看向花晨，等着她开口。

　　反正等商昭回来免不了又是一场大战，花晨没考虑太久，一拍即合决定配合华朝歌的计划，挑着眉问：“抓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