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穹顶之下》》BLACK无月

31、第三十一章

　　这场雨来得很不凑巧。

　　黑崎真咲抱着黑崎一护在小道上躲闪着，而她经过的地方，石板寸寸开裂。

　　黑崎一护躲在她怀里，清晰地看到她的身后，一个体型庞大的怪物正咧着嘴，一脚踩向他们，黑崎真咲敏锐地向一侧躲去，脸侧被飞溅的碎石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擦了擦脸颊，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的样子。

　　经过这里的时候，她也看见了那个站在河岸边女孩，那是灭却师对虚的直觉，令她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

　　她担心一护会像那天见到那个青年一样冲下去，于是便将他抱了起来。

　　“妈妈，那里有个小女孩好像要掉下去了。”黑崎一护指了指河岸边。

　　黑崎真咲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一手抱着他，一手推着车，继续向前走去。

　　“妈妈没有看到小女孩哦，是不是一护看错了。”她温柔地看向前方，并不准备在这里久留。

　　那时她想的是，如果这只虚好好地待在那里的话，她就不会出手暴露自己，如果它要攻击他们的话，她会在第一时间杀了她。

　　“可是那里就是有一个小女孩呀。”男孩看上去很着急，却出于对母亲的信任，就算亲眼见到，也开始有些怀疑自己。

　　事情到这里的时候还都很正常，直到某一刻，黑崎真咲发现自己体内的灭却师之力突然消失，而那只虚却在这个时候选择追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甚至没有多想的时间，本能地躲避着攻击。

　　可是失去了力量身体愈发沉重，体力逐渐流失，那只虚却像戏耍一般，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似乎是看出她将要到达极限，大虚腾空而起，速度比起之前加快了一倍不止。

　　被一只下级大虚吞噬，这就是她最终的命运吗。

　　黑崎真咲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与此同时，某种空虚感逐渐侵蚀心脏。

　　仿佛是上天给她开了一场玩笑，让她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将最丑陋的样子展现在她的孩子面前。

　　灭却之力消失，力量的平静被打破。

　　——她体内的虚之力，要复苏了。

　　澄澈的眼眸变得慌乱，她抬起头往前看去，寂冷的巷子空无一人，唯有大雨落下，宛如聚拢的蛛网，瞬间将她拖入绝望的深渊。

　　“吼——”

　　大虚的叫声在耳边炸响，邪恶的灵压缠绕住她的脚步，黑崎真咲闭上眼睛，抱着黑崎一护跌向地面。

　　在陷入黑暗之前，她依稀听见了箭矢划破夜空的声音。

　　满天的血雨落下，溅撒在黑崎一护的脸上。

　　黑崎一护无措地从黑崎真咲身下爬了出来。

　　他抽抽搭搭地在雨中喊着母亲，回应他的却只有迟迟不肯断绝的雨声。

　　没有得到回应的孩童抱着母亲的头发嚎啕大哭，仿佛失去了这个世界上一切能令他失去的东西。

　　折川流转过身，他的本意是想借助黑崎真咲掌握灭却之力的用法，谁知道还是需要依靠自己摸索。

　　尝试调动那股力量，将灵力化为弓与箭，心随意动，便能射杀一只大虚。

　　看来灭却师的力量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以掌控。

　　纯白的灵弓自他手中消散，不多时，他便察觉到了第二道虚之力的存在。

　　没有当初那样强大，应当绝大部分都转移到了黑崎一护灵魂中，但是还留存有一部分在黑崎真咲的体内，因而当她失去了灭却之力，志波一心留在她体内的死神之力的链接失衡，也失去了作用。

　　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魂魄，一点虚之力的沾染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

　　她虽然没有如同原著中直接被虚吞噬灵魂，但是按照这样的侵蚀速度，等不到其他人赶来，她就会被体内的虚之力吞噬殆尽。

　　所以结果还是一样的。

　　他还是没能改变黑崎真咲的结局么？

　　灭却之力…她失去的灭却之力，所以无法在虚之力的侵蚀下存活，如果她重新拥有了力量，就能与虚白抗衡。

　　折川流看向自己的手掌，脑海中闪过什么。

　　纯白色的力量在黑色的夜幕下泛着微弱的荧光，折川流掌心向下，将力量输入黑崎真咲体内。

　　友哈巴赫发动圣别，混血灭却师的力量都被带走了，可是折川流体内的另外一股力量却仍在静静流淌着，他曾猜测那是灭却之力，虽然还不怎么会运用，但是如果将它传输给黑崎真咲的话，说不定能够撑到浦原喜助等人到达现场。

　　随着灭却之力进入黑崎真咲体内，她周身的虚之力便开始变弱，折川流一开始是以为是自己的力量将虚的力量压制了下去，后来却发现那股异常的力量越来越微弱，最终完全消失在她的体内。

　　好像…并不是什么压制，而是消灭。

　　灭却师是虚的死敌，灭却之力能够彻底消灭虚之力的存在，这确实是常理，但是还是要看双方力量的差距。

　　否则黑崎真咲就不会被虚白的力量困扰这么多年。

　　因为是虚白的力量占据上风，所以灭却之力便无法起作用。而现在，虚白的力量被消解，证明此刻她体内的灭却之力强于虚白的力量。

　　微弱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折川流停下了力量的输送，缓缓起身。

　　事关虚与灭却师的力量，这里发生的一切一定会引起蓝染的注意，他穿着义骸，暂时还是瞒得住的，但是如果和浦原喜助正面碰上，那就有点悬了。

　　接触到黑崎一护已经是他的极限。他虽然没有恶意，但是让现世组发现他的存在并不是什么理智的事情。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小小的孩童守着空旷的街道和雨后的夜风，趴在昏迷的母亲身旁瑟瑟发抖，似乎有些哭得接不上气了，声息渐渐微弱下去。

　　-

　　折川流迈出穿界门，将身上的斗篷脱下，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地下实验室的光线不是很好，但是熟悉这里的人仍能照常活动。

　　没有第二道灵压，他们现在应当都在各自的番队里。

　　折川流径直离开了这里，长长的廊道尽头是耀眼的光线，他半眯着眼睛，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折川副队长。”

　　过往的队士见了他，纷纷行礼。

　　折川流点头示意，如同往常一般进了副队长室。

　　“早安，折川副队长。”

　　五番队的副队长室和三席的席官室是一起的，雏森早早就到了，见到他来了便同他问安。

　　“早安，雏森。”

　　新的一天初始，昨夜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没有在瀞灵廷掀起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