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羁引》江河在

52、记忆残缺

　　“万劫不复……”

　　封免重复着这四个字。

　　“嗯，炼妖壶有它的反噬。”玉君书唤出个灵锥，“这里面有我施加的寻妖阵，应当能覆盖整座白发城。”

　　夜遥瞧了眼他手上的事物，问：“这东西我记得妖族很少使用，君书你怎么想起用它？”

　　“我生来孤苦，早年为了寻求同类，常练此道。”

　　他比同类更擅长使用灵锥是在夜天帝“陨落”以后，当年夜遥为了不让他一错再错，将所有妖族藏了起来，而他为了把他们收为己用，偷偷练习此术。

　　这之后夜遥也没再问此事，只道：“此物虽好用，但只有一个，若想逼出城中所有妖族，恐怕还得另寻途径。”

　　邱引：“我可以用复制符多弄几个灵锥，不过在我把它们分至城中各地时，不能受外界干扰。”

　　“这个简单，为师为你护法好了。”夜遥说：“你这身鬼力，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帮上什么。”

　　“那就有劳师尊和师弟了。”

　　玉君书将灵锥交给他们。

　　邱引选了后山的一处空旷地绘符，玉君书的灵锥和夜遥的灵气都是灵，二者融合得很快，没多久便有数千个灵锥漂浮半空，他催动里面的灵力将它们安置在白发城各地。

　　玉君书的寻妖术要过段时间才有效，他就去到说是护法实则玩闹的夜遥身旁。

　　虽说中途也没出什么意外，但是夜遥同豆蔻孩童玩闹的模样也太过新鲜。

　　这个村子以种稻谷为生，此时又值稻子生长季节，青葱的梯田一阶连着一阶。最高的稻田旁还种着些桑树，这种农闲时刻，家长们也不在意自家孩子在那玩闹。

　　何况同他们玩的还是传说中的，逍遥门夜寒座下仙君“邱引”。

　　他先前教夜遥的符都没有多难，这主要是因为夜遥想学的都是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比如他现在在画的千手百花。
　　那大抵是个变出朵花然后开出无数蝴蝶的娱乐小符……不过夜遥改进了一下，还有些小星星在周围闪……

　　画的人高兴，看的小孩也高兴，还拿出自己编的花环让仙君帮忙变星星。

　　夜遥自然的说：“这当然可以，瞧好了。”

　　说着他随手覆修为在上面，出来的却是火红的鬼力，一时间花环像是被大火灼烧一样。

　　事实上那些鬼力就是自带杀伤力，好些花瓣就被灼糊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不是灵力的夜遥愣了下，邱引反手绘了个灵符补救。

　　那些孩子看到蝴蝶围满花环后，又高兴的绕着夜遥喊“引哥哥，你再变一个……”

　　不过夜遥这次没继续，只说有事打发走他们。等他们全都离开了，夜遥才过来搭上他的肩，说：

　　“明晖小徒，来，我跟你说件事。”

　　“什么？”

　　“你还记得上次如山老头说的你记忆残缺吗？”他继续道：“这些天我探了下，你的身体确实有残缺。”
　　“不是指脑残，是你脑袋里的记忆真的缺了一块。”

　　也不知道是他本身修灵，还是挑灯的效果，他刚入邱引的身体时痛苦了好久，尤其在他以灵探知全身时，他越靠近那残缺的地方，那里的反应就越强。

　　邱引有些不可思议，“你确实没弄错？”

　　“亲身体验，如假包换。”他又说：“而且你这情况靠外力还解决不了，据我探测的结果看，它应当是你人生中较为激烈的一段记忆，只能靠你自己让它突破桎梏。”

　　“可我没有忘事，而且它若真如你所说的那么重要，我又怎么可能会忘记？”

　　“物极必反。”夜遥语重心长的说：“一个人若到达极乐，都有可能一口气没喘过来成为失心疯，你的情况有点类似这个。”

　　他能感受到邱引的那段记忆很强烈，对于记忆本人而言，不说重要，至少也可以让自身喜怒哀乐的其中一样，达到鼎峰。

　　喜极，悲极，这两样都容易让人在某一刻失心，而这时身体出于自保会自封记忆。

　　但邱引的情况他不好说是喜还是悲，他只知道在那段记忆面前时，他仿佛面对发狂的海啸。

　　沉默许久的邱引还是不太敢相信，他相熟的人就那么几个，让他极喜或极悲的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种情况下，谁会让他激动得自封记忆？

　　夜遥拍拍他的肩，“明晖，虽然我不知道你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有时候身体的自我反应不是坏的，看不清那些记忆可能是好事。”

　　“不可能，这世上就没有谁能让我悲喜交织，何况还是自封记忆？”他说：“我就算真有那么一段记忆，我相信我在它封闭前也不会逃避。”

　　他死时受了重击，重生后又直接到了五百年前，他想中途发生过什么意外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那些记忆……他就不信想不起来。

　　夜遥点点头，“你能这么想也不错。之后你若是需要我帮忙，我定当竭尽全力。”

　　“好。”

　　此事暂且揭过，只是没多久，夜遥又开口：“对了，画花的事不许告诉别人。”

　　邱引来了兴趣，“怎么，做的时候不害羞，做完后忸怩了？”
　　他饶有兴趣的笑了笑。

　　妖魔面前那么威严，私底下逗小孩倒是玩得不亦乐乎。他相信再给夜遥一点时间，他都能做出跟小孩子抢糖葫芦的事。
　　想起这个他的牙似乎又疼了……

　　“总之你就说答不答应？”夜遥有些破罐子破摔。

　　其实夜寒宫里面也有妖族小孩，不过他大抵在那里面瘫久了，再做些正常的表情就都不习惯。
　　换了身体，果然能换一副心情。
　　他自得的想。

　　邱引：“你放心，这件事保证你知我知。”

　　夜遥并不意外他的回答，乐滋滋的说：“其实偶尔换换身体也挺不错的，唯一不好的就是你这幅身体对毛过敏。”
　　好几次他无意识触碰动物毛时，喷嚏打的像是命不久矣。

　　“你的牙齿也不怎么好。”

　　他无语的讽了一句，夜遥难得有些尴尬，“这个你都知道了，我还以为不会那么严重……”

　　“没事，我给你戒了。”

　　像蛀牙过敏这些都是直接作用于肉.体上，早知道他就多学点治疗的符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