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羁引》江河在

124、万丈红尘

　　“没事就好。”夜遥顿了顿，“这几天落仙处麻烦你照看一下，我和你师弟出去一趟。”
　　末了，他补充道：“落仙处有我刚设下的防护阵法，你们若不主动出去，旁人闯不进来。小千平时最为顽劣，你切记不要让他离开落仙处半步。”

　　“师尊，”玉君书开口：“这几日红尘兽越发放肆，还有银莲池那里也不安生，师尊你这几日出去……”

　　夜遥：“我这次出去就是为了解决这事。不过你不用担心银莲池，那里的封印你师弟已经加固了一遍，百年内不会有什么大碍。你只需记得，不要让扇小千他们离开落仙处就行。”

　　一旁的邱引听他说完这些不免有些惆怅，夜遥恢复记忆后，他虽没提起过以前的事，但他心里肯定已了然解决之法。联想他此刻说的话，红尘兽的幕后黑手他恐怕也是知道的。

　　玉君书大抵也猜到了一些，他开口：“师尊，落仙处有赤渊师伯在方可安然，你与师弟的这次同行，我可为你们铺路。”

　　夜遥摇摇头，“君书，你的妖丹刚刚恢复，最近还是少接触那些为妙，何况我和你师弟已是天下无二，我们两个联手，没人威胁得了我们。”
　　他拍拍玉君书的肩，“落仙处就交给你了。”

　　“可是……”

　　玉君书还想挽留，不过邱引开口阻止了他，“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我们可是帝尊和冥皇。”

　　虽说这两个称号多少有点一时兴起，不过他们实打实的，一个是五百年前的王，一个是五百年后的王。

　　有冕之王，谁人能胜？

　　“好吧。”玉君书点点头，“师尊，师弟，你们万事小心。”

　　邱引：“等我们回来。”

　　夜遥又交代了些事后，他们才一起出去。

　　这次还是夜遥御剑，不过他没说去那，甚至没说去做什么，可邱引依然稳稳当当的站在他身后。

　　到后面夜遥都忍不住笑着问他，“你就这么跟我走，不怕我拿你去练神器？毕竟冥皇的一身修为还有骨头都是好东西。”

　　邱引：“你要是真那么做，那我给你炼器又如何？”

　　何况夜遥都那么对他了，他大概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了，不过他不相信夜遥会无缘无故的出来。
　　他便问：“不过看在咱俩已经明里暗里在一起甚至滚上床的前提下，亲爱的帝尊大人可否告诉小徒，我们要去那里找红尘兽的老大？”
　　夜遥恢复记忆后，也告诉他一些以前的事，不过他还是没法猜到红尘兽的幕后黑手是谁。

　　夜遥笑了笑，“先前我们离开银莲池前，不是说了要去风陵渡找儒世确认确认一些事吗？”
　　“我们现在就去那。”

　　邱引愕然，“竟然是他吗……”
　　“真是看不出来。”

　　夜遥：“是啊。”

　　何止是邱引看不出来，前世在扇小千死在他面前以前，他也看不出来，表面光风霁月的文仙掌门儒世才是这一切的幕后真凶。

　　又过了许久，夜遥才停下，不过不是在风陵渡，而是飘渺云。

　　他们落地时，那里的半空早已撕开一条裂缝，里面有邱引那次云烟会结束时看到的广玉宫殿，它若隐若现于团团黑雾中，四周全是狰狞可怖的红尘兽，而且还隐隐有外出之势。

　　夜遥轻笑一声，“这次他来得比我想象的还快。”

　　邱引：“前世他是半年后才来的？”

　　“嗯。”夜遥想了想，“不过我应该没告诉过你这个吧，你窥视我的记忆？”

　　邱引：“当然不是，是神黎那本书，你自己写的。”

　　《神黎》这本书讲述的故事很简单，就是一个长期生活在地底名为“暗影”的族群，冲破桎梏重生阳光下的故事。书中的主人公是个名为“诗月”的小僵尸，反面人物是个靠吸取尸气维持表面灵力的仙家掌门。

　　结合书中其他描写，他猜测”诗月”就是倪小诗，而仙家掌门就是夜遥所提醒的儒世，至于暗影族则和红尘兽对应。

　　除此之外，书里还写了暗影族只能在特定的时间点突破桎梏。而红尘兽是类似僵尸鬼道一类的浊秽之灵，能让它们突破的时间点他只能想到半年后七星阴月。

　　想到这些的他又问：“不过我还是好奇，红尘兽和裂缝里的那座宫殿有什么联系？还有儒世，他也是红尘兽吗？”

　　“他算半个。”夜遥开口，“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吗，这世界有阴就有阳，与无上灵力对应的是无边浊力，仙家三门仙界修真姑且算为灵，而妖、尸、鬼算为浊，但红尘兽很特殊，它是二者融合所得，乃是不俗不灵不生不死不阳不阴之物。”

　　“不太明白。”邱引诚恳的开口。

　　夜遥耐心的解释：“无论道灵还是浊灵，他们死后都会有妄念残留，二者若是存其一大抵是入六道轮回，但二者混合就成了红尘兽。而且因为能被融合的妄念大多没有完整的自我，所以红尘兽几乎没有清醒的，只是一道道坚韧而强烈的执念游走在三界。”

　　邱引：“这么说他们其实都不能称做是活物。可这世间总是阴阳相调，不存在完全的不死之物，红尘兽如此特殊，应该有克制他们的方法。”
　　他想了想，“你特意不让小千跟我们一起，所以克制红尘兽的方法是扇小千？”

　　夜遥：“嗯，小千本来是红尘镜镜灵，而红尘镜是封闭红尘兽的一道门，只是许多年前它被儒世打碎了。”

　　“门……”邱引又是沉默，“既然有门，那就应该有室，结合你说的，那应该室里的东西才是净化的关键。话说回来，这扇门原本的位置在哪里？”

　　夜遥：“永劫途。”

　　邱引：“永劫途？”

　　他记得先前玉君书提到它也是描述特殊，而且去到那里需要造作杀戮……

　　夜遥点点头，“你想的不错，永劫途里的东西才是净化关键。不过那里我也只短暂去过一次，我记忆中那个地方现在昏暗血腥，进入那里的浊灵互相厮杀互相融合，最后融出来的红尘兽又通过破损的门缝出来作乱。当然，其中少不了儒世刻意引导。”

　　红尘兽本身是可以被净化为回归天地的事物，所以最初的他们并不失控，但儒世施法刺激他们疯狂后便不能同以往而喻。

　　“原来如此。”邱引看着眼前的裂缝说：“不过你刚刚说的，儒世一半红尘兽是什么意思？他是类似玉君书一样的存在？”

　　“不一样。”夜遥摇摇头，“君书是血脉差异，而儒世他是少有的拥有自我意识的红尘兽，而且他在化身红尘兽前本身也是个灵修大成者，他再入俗尘只需借助浊气掩盖自身红尘气息即可。只不过这一世有你们的加入，他原先设立的浊气多数被毁，所以他才急不可耐的再开永劫途。”

　　邱引：“原先设置的浊气……你是指无涯河以及颜非颜封免弄出来的那些？”

　　夜遥：“嗯，他在那些地方设了一个阵法，用以吸纳因战乱诞生的浊气，再供养给永劫途里的红尘兽，最后再操纵他们为祸修真界。而他本人，则靠那些东西继续维持仙界掌门的形象。”

　　这些东西儒世做的很隐蔽，他要不想起前世记忆，怕是还要和他周缠一番。

　　“用浊气掩盖浊气，最后成了灵修倒是有意思。”邱引随口感慨了一句，“不过按你说的，这个裂缝就是永劫途的入口？”

　　“怕吗？”夜遥笑着问。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他再次看向裂缝，“我们直接进去还是引他出来？”

　　“要进去。”夜遥转向身旁的人，“把你的手给我。”

　　邱引不明所以的照做，夜遥轻轻握住他的手，下一刻他俩的手腕上同时出现个青色灵环。

　　夜遥握得更紧了，“永劫途内时空错乱，这样不容易分开。”

　　邱引也跟着笑了，“好，永不分开。”
　　说完他反握住夜遥的手，随后一起进入永劫途。而随着他们进去，那道裂缝也随之关闭。
　　邱引左右看了看，“这里面还真是奇妙。”

　　在外面他所看到的银色宫殿是悬浮倾斜的，而它的四周有无数银色走廊，走廊之下隐隐流淌着河水，水中偶然开着几朵枯莲，除此之外，便是一片黝黑。
　　不知为何，邱引总有种碧落黄泉既视感，还有那莲花……

　　他想起自己在夜遥身体里时看到的那些记忆碎片，还有自己的那些记忆，也是一片漆黑中盛开的青莲，还有夜遥所说的小黄蝴蝶。

　　而他身旁的夜遥更是眉头紧锁。

　　他问：“你觉得这里有异？”

　　夜遥：“跟我以前来时不太一样。”

　　在玉君书没被拉进这里前，他曾短暂来过这里一次，那时这里还没有青莲，而前世他给身陷永劫的玉君书送金丹时，这里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水流。
　　他收回心神，“先进殿吧，那里是永劫途的主体，儒世应该就在里面。”

　　“嗯。”

　　邱引看着他的身影越发惆怅，他记得夜遥在碧落黄泉变成的青莲和这里的很像，不过要鲜艳些。

　　儒世不知是知道他们会来还是怎地，竟早早的撤了周围红尘兽，他们一路进去都空空荡荡的。
　　白宫内也是同样的寂静奢华，除了一些残破的壁画。
　　停在画前的夜遥开口：“居然是一些青莲。”

　　这副画拼凑起来不止是一朵青莲，还有些混浊之物，尤其花底下的流水……黄色……
　　碧落黄泉？

　　邱引伸手摸了下画中那朵独特的青莲，若有所思的说：“师尊，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

　　“神莲义乌。”

　　夜遥沉默片刻，“你是指那朵于盘古大神开辟天地以后诞生的神莲？”

　　“嗯。”邱引收回手，“义乌生于天地，乃是世间少有的清净神物，但这样的花却只生长在世界污秽之地。传闻它能净化世界一切污秽，不死不灭。”

　　他们眼前的这副壁画的主体也是一朵青莲，不过其中故事却不是这样的。画中的青莲旁边还有只小黄蝴蝶，后来的后来，花和蝴蝶离开的生长的地方，这副画也就结束了。

　　花和蝴蝶的下落也不得而知。

　　夜遥：“这副画倒是很贴合永劫途，但是义乌从未现世，它是否存在都尚存疑虑，可它若真是净化永劫红尘的青莲……”

　　说到后面他选择了沉默，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来了这里后，他脑中的那段记忆越发清晰了。

　　漆黑的水流，独自盛开的青莲，携光飞舞的黄蝴蝶……还有破损的镜子！

　　他猛然睁大眼睛，原来当时还有面破损的镜子是红尘镜！
　　不，这地方封闭异常，属于静态的东西不会突然破碎，是有人打碎了镜子！
　　儒世！

　　他头疼的捂住脑袋，邱引紧张道：“你怎么了？”

　　“我……”他沉默片刻，“我可能知道我们是个什么东西了。”

　　“嗯？”

　　他抬眸看着邱引，“你知神莲义乌，那你可知盘古开辟天地以后，还有一神物造化玉蝶。”

　　传闻中的造化玉蝶也是盘古开天辟地以后诞生的，但它却不是三界之物所生，而是由进入天地的第一缕浊气所化，所以它也不受三界所管，成神成魔皆是一念。
　　如此情况诞生的造化玉蝶天生通灵，尤善明辨人心，只需一眼它便能看破人之所想。

　　他早该想到的，窥心法术难之甚难，而邱引重生后就自带窥心，还有那卓越的鬼道之能以及前世种种……

　　邱引就是那传说中的造化玉蝶。

　　他时常看到的那些记忆其实是他和邱引最初的过往。

　　“你所猜不假，你和他确实就是传说中的青莲义乌和造化玉蝶。”穆然出现的儒世继续道：“不过你们现在知道这些太晚了。”

　　说着他启动早已备好的阵法，邱引二人瞬间被困在灵笼中。除此之外，他们所站的地板也不似先前坚硬，反而演变成类似水流的地方，水中还蔓延出无数枯藤，更为致命的是，他和夜遥的双腿正在被流水同化。

　　四周的景象完全是碧落黄泉的翻版。

　　夜遥微微皱眉，“碧落黄泉果然是你搞的鬼。”

　　儒世笑了笑，“我不过是借用了下那里的特色而已，何况你本该在哪里死灭。”
　　“夜遥，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若是不在这里，你或许还能活，但在这，你只有一条死路。”

　　夜遥道：“你不会以为现在的我还会被这片土地同化吧？”

　　儒世：“整个永劫途都有我布置的阵法，你从进来的那一刻起，你引以为傲的特殊金灵就被封闭。你逃不开。”
　　“至于你，”他转向邱引，“和你师尊一起等死吧。”

　　说完他化作一道虚影离去，剩下的两人如遇沼泽般越陷越深。

　　邱引尝试着挣扎，“比碧落黄泉里的那个还麻烦。”

　　夜遥：“还有更麻烦的，前世儒世急不可耐的来这开启永劫途，就是为了放那些红尘兽去人间占领活人躯体，而且永劫途里的红尘兽出关堪比红雷乍响，我们两个又不得动弹，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活靶子被撕碎。”

　　邱引无语了下，“师尊，你可真会安慰人。”

　　夜遥轻轻点了下他的额头，“你觉得我能在这这么轻描淡写的跟你说这些，是没有一点准备吗？还有你，进来前不也弄了一堆符纸在外面？”
　　“不对，还有符阵，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邱引不自觉的笑了，“我俩是有些默契在身上的。”

　　又是永劫途又是儒世的，他进来前早里里外外的布了符阵，而夜遥也早就服用过赤渊给的特殊丹药，体内金灵根本不会被任何事物压制。

　　有点麻烦的就是他们脚底被儒世引来的碧落黄泉。

　　邱引开口：“这次这个被他加强过，但我们这次可没有花粉。”

　　夜遥：“我本体青莲，碧落黄泉是我的诞生之地，我自然有离开他的办法。”

　　说完他汇聚金灵于掌心，再扩散至脚下，片刻后他和邱引便双双恢复原样。

　　而另一边出了永劫途的儒世已经汇聚红尘兽让其屠戮人间，但他们还未有所都在就被一个个金色灵笼困住，更为致命的是，那金色笼子底下还隐隐贴着张赤红鬼符，笼子只需炸开，那红符就能烧尽所有。

　　至于永劫途，夜遥二人出来时，那里就被邱引补下的红符焚个底朝天，在里面等待出来的红尘兽自然也被烧尽。

　　站在飘渺云上的儒世愤恨的看着自永劫途出来的两人，“你们真是不得好死！”

　　夜遥：“当初你打碎红尘镜放他们出来的时候不也不得好死？”

　　托儒世的福，刚刚他们与碧落黄泉接触的时候，最初做为青莲蝴蝶的记忆也回到他们的脑海。

　　还有红尘兽，儒世做为少有的有自我意识的红尘兽，在那场漫长的净化中，他在身为青莲的他快成功时，打碎红尘镜脱逃，而他也因为时境变迁投胎为人。他成了五百年前的落仙处少主，邱引成了五百年的凡人，而守护红尘镜的镜灵扇小千更是重伤，记忆至今也未恢复。

　　前世知道这些的儒世早早汇聚天地浊气开启永劫途，当时如常山道德两宗被他设计杀死，红尘兽更是肆虐人间，他和羽夜一众仙君与之奋战数月。

　　最后红尘兽杀完了，几位仙君也全员死亡，而鼎盛时期的儒世留下的永劫裂缝更是无法闭合。后来扇小千在机缘巧合下接触红尘镜恢复记忆，他以身献祭红尘镜才让其碎片恢复原样，重新封闭永劫途。

　　想起这些的夜遥召来挑灯，愤恨的想要一招了结了儒世，可下一刻他的剑不受控的转向邱引，眼中也全是茫然。

　　躲开后的邱引转向儒世——
　　“你对他做了什么？”

　　儒世冷笑道：“自然是让你们师徒而他自相残杀的控魂咒。”
　　说完他催动掌中灵力，继续操控夜遥击杀邱引。

　　他离开永劫途时就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所以他又紧急弄了个控魂咒法。这个咒发无声无息不易察觉，就是有个缺点，施咒的人若是灵修就只能操控同样是灵修的人。
　　不过以夜遥的能力，让他刺杀邱引也够了。
　　反正另一个也不舍得下狠手。

　　邱引躲闪不及，好几次都差点被夜遥砍伤，而儒世则趁他们纠缠时默默操控那些红尘兽冲破桎梏。

　　见此情形的邱引欲先起符控制住夜遥，可在他绘符时夜遥却向他使了个眼色，他立刻心领神会的转向儒世。

　　专心操控红尘兽的儒世压根没发现这些，夜遥瞅准机会直接把剑转向儒世。

　　下一刻儒世被刺个对穿，邱引赶忙绘符控制住他。

　　儒世不可思议的瞪着夜遥，“你……”

　　老早就恢复的夜遥说：“你那点小伎俩还不够看。”

　　前世儒世在释放红尘兽前，就是用这招暗自控住扇小千击他重伤，才让他没法使出风动心诀第三层，致使那些仙君纷纷战亡。
　　而这次他早有准备，不过要让儒世放松警惕太麻烦，你就假意被操控和邱引演戏。

　　他抽出挑灯，“儒世，你千不该打碎红尘镜出逃，万不该化身掌门惹是生非。”

　　“哼。”儒世冷哼一声，“都是这个世间的人，凭什么你们能活在光下，我们就不能？”
　　他继续说：“红尘无识，占领所有人不就有识了？”
　　在永劫途的日子暗无天日，他才不想一直在那。

　　夜遥懒得再与儒世废话，起手一剑将儒世的整个脑袋都砍下来，邱引非常贴心的绘了张火符烧了儒世的躯体。
　　可这里结束了，那些被儒世放出来的红尘兽却没有消失。

　　邱引同夜遥一起站在葬仙台边缘看着远方。

　　邱引：“数量有点多，而且分布很杂。”

　　儒世放出来的红尘兽，其数量可以说是占领了大半个世间。

　　夜遥无所谓的笑了，“放心吧，你师尊我除了是天下第一剑尊，心诀也很厉害的。”
　　“在这等我。”

　　说完他亲了口邱引的唇，这才转身催动挑灯至半空，发动逍遥剑诀最后一招，一变十，十变百，百变千，千变万……
　　最后裂出来的灵剑足以覆盖修真界，但每一柄剑都不为屠戮，而是斩杀红尘兽。
　　但这还没完，随后夜遥又发动风动心诀最后一层，用以磨灭那些红尘兽残骸。
　　只是几刻，那些红尘兽便于人间蒸发。

　　邱引看着同样悬浮在半空浑身散发着金光的人，忍不住笑了，夜遥的风动最后一层还真是温柔且强大，还有那些金色灵力也是绝无仅有的特殊。

　　不过他更在意金光中的人，此时的夜遥威严又强大，俨然是真正的风神。

　　这一切都结束是在几个月后，那时这个换皮的儒世臭名昭著，风陵渡也由儒墨掌管，如常山还是老样子，不过秦皓有意培养秦怀文做掌门，但两位新少主却是约着下山历练。

　　至于仙界三门之一的落仙处，倪小诗约了小符一起去人间游玩，可能三年两年的回一次落仙处证明自己还活着，有时候她们走得晚扇小千也会哭天喊地的让带带，要一起。

　　除了他们，南钟和封草草早已两情相投，这些事结束后就结了道侣去人间悬壶济世，当然，南钟负责悬壶，封草草负责济世。而玉君书也像他们辞别前往人间历练，赤渊则是继续闭关，偶尔被羽夜捞出来游玩。

　　“简单来说，现在整个落仙处就咱们两个日常活动了呗。”
　　听夜遥说完这些的邱引如是说。
　　“不过这样也好，跟前世一样。”

　　夜遥只觉自己的眉头皱了又皱，“根本就不一样。”

　　前世落仙处虽然日常也只有他和邱引两人，可前世邱引那会缠着他整日整日的做那事？

　　而且自从他和邱引结了道侣后，邱引更是会蹬鼻子上脸了，正如此刻——
　　“哪有，这不挺好的吗？我们可是姻缘石认定的道侣，而且前几天我们可是又结契了，我们现在可是实打实的夫夫。”

　　夜遥懒得理他，自顾自转过脑袋去看花。

　　邱引也不跟他贫嘴，认真的问：“话说师尊，那个红尘儒世夺舍原本的儒世是什么时候的事？”

　　夜遥想了想，“是三十多年前的时候，那次红尘作乱，原先的儒世在那时死了，后来他的执念被其他红尘兽融了，再后来就成了策划那一切的人。”
　　“或许都不能称做是人。”

　　儒世的事结束后，修真界再无波澜，而他和邱引都不是个好动之人，若没有别的事，就都窝在落仙处。

　　“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邱引说：“不过前几天白元告诉我他最近收了个徒弟，还开玩笑说我若没有拜师，就收了我。”

　　夜遥看向他，“你敢去外面找野师尊，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邱引：“这么残忍？”

　　夜遥：“你可以试试是你的腿快，还是我的剑快。”

　　邱引笑了笑，“我有师尊那么好的夫君，哪有心思找别人？”
　　“这个送你。”

　　夜遥接过他递来的黄色纸花。

　　这花做工精致，内附有不同的防护疗养阵法，花中还有淡淡的香味，一看就是制花人精心准备的。

　　他笑了，“还挺特别。”

　　“那当然，”邱引从后抱住他，下巴靠在他的肩上，满怀笑意的说：“送给你的东西当然要是最好的。”

　　夜遥不答他，只静静的望着前方，享受这宁静时光。

　　此时微风徐来，一切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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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了，会有两三个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