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要来点恶魔吗》小寒笙

23、第 23 章

　　那个跟在圣女大人身边的女孩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困扰着塞西。

　　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的圣女位置受到这样大的威胁，简直让塞西夜不能寐，神学院里的孩子夜起上厕所的声音都让她烦躁不已。

　　然而对方的声音一直持续着没有停下来。
　　她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不满道，“你就不能小声一点吗？”

　　大家都在睡觉呢——

　　然而白天失血过多让她眼前出现了重影，一时间头晕目眩，耳边响起了阵阵轰鸣声。

　　“抱歉。”
　　有些陌生的女孩声音响起，她从他人的床边起身，“我看她好像不太舒服。”

　　“你好像也是，”那是个长相普普通通没什么存在感的女孩，塞西只记得她叫詹妮，前段时间回了一趟老家去处理双亲的丧事，“需要我的帮忙吗？”

　　意识到对方可能因为这件事而半夜发出噪音的塞西扭头又躺了回去。
　　“用不着你关心，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停下来了。

　　塞西闭着眼睛，却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那句话口吻是不是太凶了。

　　管她呢！
　　塞西拉上被子闷上头，反正他们都不喜欢她，她凶就凶了怎么了！
　　我只要有圣女大人的认可……可是那个女孩究竟是谁——

　　塞西咬着牙又翻了个身。

　　难道她是哪里没做好吗？
　　她脑中开始回忆与德蕾萨相处的点点滴滴，自己这段时间究竟是有哪点疏忽了。

　　这份懊恼一直持续了一整天，以至于向来胃口很好的塞西都少吃了不少。

　　“哟，大胃女今天怎么就吃这么一点了？”
　　碍眼的家伙又来挑衅。

　　塞西捏着手中板砖一样的面包，阴沉沉的看着对方的脑壳，这个眼神成功将对方吓跑。

　　“哼，胆小鬼。”塞西按照规矩在结束用餐之后进行了祷告，然后将餐具送到厨房之后急速跑了出去，她才没空跟这些无聊的小鬼纠结。
　　她只想表现的更好得到圣女大人的认可。

　　“早上好，塞西。”等她跨越了半个城区终于跑到教堂处时，在那守着牵着圣女的狗的修女与她打招呼，“女神今日也会庇佑你的。”

　　“早上好多琳修女，”塞西回应着，“早上好莉莉。”

　　那只已经长大到她大腿部的牧羊犬正对着这位每天都会带它出去玩的红发少女欢迎的摇着尾巴，只是一夜未见它也发出了撒娇的哼唧声，扑到塞西身上撒着娇。

　　修女含笑看着这个女孩与狗的互动，但又有了新发现，“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应该是昨晚没睡好，没事我午休时候多睡一会儿就好了。”塞西摸着莉莉的脑袋，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询问道，“多琳修女，你知道那位跟着圣女大人一起去贫民窟的女孩是谁吗？”

　　修女自然也不清楚。
　　“可能是哪位大人之女想要见见那里的人吧，”她也只能做出这样的推测，“那位女孩并不是教会里的人，圣女大人也没有与我们介绍她。”

　　塞西这才放下些心来。
　　“那多琳修女我带莉莉走啦！”

　　莉莉跟着塞西脚后汪汪叫了两声好像也在告别。

　　修女不由为很容易看穿脾气的塞西而失笑。
　　太好懂了。

　　塞西牵着拽着她往前狂奔的狗，正叫着停停别跑那么快时，视野里出现的另一位有些眼熟的人。
　　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詹妮。

　　她抬头对着教堂门沿的女神雕像发着呆。

　　“……詹妮？”塞西有些不确定询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这位亚麻色头发蓬松凌乱到好像没有梳的女孩这才注意到塞西，扭过头来微笑道，“我想来找人。”

　　“找谁？如果你不敢进去我可以帮你去问她在不在。”
　　塞西对自己这句话很满意，这下昨晚那句话也就扯平了。

　　女孩詹妮却不动声色的拒绝了塞西的好意，她低头看着那只正咧嘴哈气的狗，“这是正义教会的狗吗？”

　　“当然。”提到这件事依旧觉得很骄傲的塞西微微昂首，“是圣女大人交给我的。”
　　这是她对我的信任！
　　所以才不存在什么内定圣女呢！
　　下一任圣女一定是我才对！

　　想通了觉得自己应该相信德蕾萨，并不害怕接下来竞争的塞西腰杆似乎一下就挺直了。
　　因此她也忽略了詹妮明明也知道莉莉由来的这件事。

　　不过哪怕她知道的也会下意识觉得面前这个意外痛失双亲的女孩是因为这次遭遇而有些精神恍惚而已。

　　“能将自己的宠物交给你。”詹妮带着笑意说出了塞西最想听到的那句话，“那她一定很信任你吧？”

　　塞西顿时觉得面前这个向来中庸无能畏畏缩缩的女孩顺眼多了。
　　“当然了。”她再次投出善意的橄榄枝，“你要找人的话直接去问多琳修女就好了，她刚刚回去寝室呢，跑快点就能追上了。”

　　詹妮却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呢？我可以与你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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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德蕾萨结束了这次和阿纳斯的剑术较量，在你来我往之中把情报交换的差不多的二人会面眼见就要结束了，却听到放下剑的阿纳斯又开口道，“维克的处境变得更艰难了。”

　　“什么？”没有听到相关消息的德蕾萨不解。

　　阿纳斯的情绪很阴沉，“她的丈夫有了情人。”

　　那是不更好？
　　二人都心知肚明大皇女维多利亚嫁过去之后的目的，她在那边的许多举动都需要隐蔽行事，能被现任丈夫也就是萨尔塔拉的国王冷遇也未免不是件好事。

　　“是个低贱的厨房女佣。”
　　阿纳斯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愤怒之由，“他怎么敢用这样出身的对手来侮辱维克……”

　　这在从小就接受了阶级区别教育的阿纳斯眼里是无可饶恕的侮辱。

　　德蕾萨内心毫无波动，“维多利亚的对手在情场上吗？”

　　“能力、权力、财富、人脉，这些都是地位的象征。”阿纳斯依旧不悦，“那位国王找了一位女佣情人，这无疑就是将我们的尊严践踏在脚下，他给了一个女佣可以跟维克相提并论的机会，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但可惜你现在无法给那位国王使下点绊子。”依旧对阿纳斯的愤怒之意不能理解的德蕾萨还是给出了建议，“也许你可以去找现在的那位小国王。”

　　阿纳斯收拾好情绪，恢复了体面的模样。
　　“王后不会同意干涉这种小事情。”

　　对于这位非亲生的女儿维多利亚，外来现在掌权的王后一直以来都很是提防。

　　“但是事关王室的尊严，我想国王大人也不会置之不理吧。”
　　即便维多利亚现在并不需要这份帮助，但倘若能因此间隙傀儡国王与涉政王后之间的关系，也是件他们乐于见闻的事情。

　　阿纳斯意识到了其中的可行性。
　　他思考着该如何实行，一边喃喃道，“你说得对。”

　　与聪明人讲话也只需要点到为止。

　　然而和笨蛋讲话就需要讲得透彻了。
　　德蕾萨擦干双手的血污，再次询问起恶魔现在的感受时，依旧得到了一些具体到有些抽象的回答。

　　什么叫肺部开始肿胀，气管末端的囊泡渗出血液，呼吸出现困难……
　　又是什么叫右臂血液开始倒流，运输血液的管道因为冲击力爆炸造成了皮下出血，肢体出现肿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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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蕾萨沉默的记下恶魔说下的一切。
　　然后在恶魔泡在血液会恢复过来，迫不及待探出头来询问这次自己表现如何的时候，只能道，“不错，远超于我的想象。”

　　恶魔伸出的那个触手摇摆了起来。
　　它感觉到飘飘然，“大人~”

　　“嗯。”德蕾萨等了一会儿，才从手中的记录中抬起头来，“嗯？”

　　只是想叫德蕾萨但是其实根本没什么话说的恶魔只能无话找话，“您吃魔物的时候洗干净了吗？”

　　“……没有。”
　　德蕾萨基本上就是撕下魔力最旺盛的那块就塞到了嘴里。

　　恶魔有些担忧，“这样您会不会吃下寄生虫啊？”

　　“你们还会有寄生虫吗？”

　　“不太清楚，我又没吃过魔物，但吃生肉的时候都发现了寄生虫。”恶魔有些嫌恶，“挺恶心的，所以火真是好东西呀~”

　　“你吃下了，你没被寄生？”

　　“我把虫卵都剔出去了。”恶魔很是自豪，随后又开始担忧，“但是大人您要是被寄生了怎么办啊？”

　　德蕾萨并不需要这份担心，“寄生虫是承受不了我魔力的。”
　　天赋就是吞噬的她消化这些东西实际上全靠自己的魔力，在那份绝对的侵蚀之力下基本上没有生物能够存活。

　　“大人您的魔力也会覆盖在内脏上吗？”
　　恶魔寻思着，“那不会造成组织压力过大导致内出血吗？”

　　“没有。”只是现在不会了而已。
　　实际上德蕾萨很早之前真的会因为操作不当而吐血或者难受一段时间。

　　恶魔十分佩服，“不愧是大人您，真是什么都懂呢！太厉害了！！”

　　还想细问一些问题的德蕾萨看着手中记下的那份文字沉默了几秒。
　　“……嗯。”

　　德蕾萨选择放下这些不重要的问题，她只需要关注自己的圣纹研究进度就可以了。

　　恶魔的触手软趴趴的趴在瓶口注视着专注的德蕾萨。
　　“真好呀。”

　　“如果是大人您的话，”它在那自话自说着，“一定谁都能拯救吧。”
　　虽然它也很想女人只拯救自己啦……

　　向来并不怎么在意他人看法的德蕾萨无情戳破它的幻想。

　　“我不会拯救，”女人冷漠道，“我是为杀戮而生，生来只会毁灭。”

　　怎么会啦。
　　恶魔觉得女人说这话真的奇怪极了。

　　“明明我这种无用低贱的恶魔都被大人您拯救了呀。”恶魔充满粉色泡泡甜腻腻道。

　　对于这种恋爱脑，德蕾萨受不了一点。
　　“你只是被我利用的工具而已。”

　　恶魔才不在意这些呢，或者说它更开心自己对德蕾萨来说有用。
　　“能对大人有用真是太好了。”

　　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德蕾萨放弃交流。

　　“就算是利用，”恶魔依旧在那自话自说着，“但确实也有很多人因为大人您得到了拯救。”
　　那是它亲眼所见的。

　　德蕾萨保持着沉默。

　　害怕打扰到女人的恶魔也安静了下来，只是甜腻的注视着女人。

　　也许。
　　曾经不堪的过去在脑中浮现，恶魔心想，也许它遭遇了这一切都是为了遇到的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呢。

　　这样向来，即便是弱小一无是处的恶魔也觉得自己可真是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