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71章 乐曲悠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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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中，林林总总坐了二十个人，均是高二年级的班委成员。
见花禾一行人进门，会议室里的人皆有些诧异。这诧异主要针对最后头的花禾。
班委开会，花禾跟来干嘛？
还和周清濛靠这么近？难不成传言是真的？
那天篮球场的事，终究是被有心人小范围传了出去。毕竟一个是清冷而不近人情的转校生，一个是声名远扬的问题学生，两个人那番古怪中透着亲密的对话，足够让人大跌眼界了。
不过碍于花禾的威名，都没敢摆在明面上。
林壑坐在第一排。此时会议还未开始，不同于其余人坐着闲聊，他手中翻着单词书，学霸人设屹立不倒。
察觉到周围人的异样神色，他无意间抬眸朝门口瞥了眼。
顾虑着周清濛的话，花禾没跟周清濛有肢体接触，只是言语行动间不自觉透露出两人不同寻常的亲密关系，加上周清濛唇边若有似无的柔和淡笑，让人不自觉将目光停顿在两人身上。
花禾一进门，恰好与林壑投注来的目光对撞在一块。
眼神交错间，她并未错过林壑眸中的凝滞之色。
不过，她已经不在乎了。
相比以往碰见林壑时心头常泛起的反感与郁悒之类的消极情绪，眼下遇见林壑，内心已然平静得泛不起一点波澜。
于是，她将目光随意地转移而开，随方晓柔往空位走去。
“今天开会是干什么？”路上，花禾随口一问。
“说要让各班汇报下节目的准备情况。”
花禾对此微点了头，没再多问。毕竟节目如何如何准备，由班长方晓柔负责，与她无关。
才坐下不久，负责老师就来了。一共两位老师，男老师面孔年轻，似乎才任职不久，女老师恰巧就是花禾她们班的英语老师肖老师。
肖老师居然还管元旦晚会这事。花禾心里诧异，抬首便瞧见肖老师站在台上正冲自己眨眼。
“今天叫各位班长来，是想了解各班上报节目的情况。各班汇报一下吧？”
临近期末考，为节省时间，男老师直入主题，让大家接连汇报。
首个汇报的是220班。班长林壑回过神，缓缓道：“由节目负责人汇报吧，她比较熟悉。”
他们班是个诗朗诵节目，一个多数观众觉得枯燥、举办方认为是必不可少的节目类型。
节目负责人接过任务，徐徐介绍节目大致内容：“朗诵节目的形式........”
“好，接下来轮到221班。”
花禾对所在会议与即将到来的元旦晚会本就没多大兴趣，动作懒懒撑着下巴，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直到猛然听见自己的名字响起。
“我们班也安排了节目负责人，那也由负责人介绍吧？花禾同学？”
方晓柔人前一向语气温柔，说完后，大家的目光都随方晓柔朝花禾看去。
花禾：“.............”
什么情况？
节目负责人？我？
这厢其他同学也觉得莫名其妙。
花禾居然还是节目负责人？她负责什么？负责打架闹事吗？
那厢花禾满眼困惑看向方晓柔，而方晓柔眸中满是哀求，桌下的双手还不住朝花禾作揖。
由于方晓柔说完后，花禾并未接话，台上男老师不明情况，眉头微蹙问：“怎么了？221班负责人没来？”
男老师才来学校不久，加之这学期花禾行事低调许多，他并不认识花禾，也不了解花禾在学校的名声，因此自然体会不到其余同学眼神中的玩味。
“花禾，你还不赶紧说说你们班的节目？”
不想让现场气氛冷掉，肖老师忙在一旁帮衬，眼神则示意花禾赶紧起身。
花禾只得赶鸭子上架，缓缓起身。
“我们班的节目类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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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班的节目类型是什么？”
食堂里，人员攒动，嘈扰十分。坐在花禾对面的赵宏图好奇问道。
花禾撇了撇唇角，有些无奈：“我还能怎么编，音乐类节目呗。”
“音乐类节目？什么节目？谁去啊？”
至于为何是音乐类节目，花禾有自己的考量。语言类节目需要更多时间精力编排，相比之下，音乐类节目就简单许多，大不了搞个大合唱，一首歌能有多长时间，随便一搞就成。
“花哥，你什么时候对这个感兴趣了？”
段浪在一旁插嘴问道，不解花禾竟会掺和这事。
十七八岁的青少年，大多对看热闹有兴趣，对参加热闹兴趣寥寥。在全校师生面前参演节目，极少会有人主动挑起这事，更何况上课睡觉、下课玩闹、成绩吊车尾、教导主任办公室喝茶VIP会员的花禾？这学期不给你惹麻烦算是给面，还想让花哥代表班级做贡献？青天白日做梦。
“你以为我想？方晓柔临危受命，会议室里一群人又死盯着我，我不只得先编个说法敷衍敷衍？”
会议结束后，不等花禾率先发难，方晓柔先说了缘故。
实在是班上无人报名交不了差，方晓柔万般无奈下才想到这主意。至少班上男生对花禾的话是听的，还能想想办法。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先斩后奏总归不对，不能倚仗周清濛就这样便宜行事。因此会后老老实实跟花禾道了歉。
歉也道了，缘故也说了，女朋友还在旁边看着，花禾心里再不舒服还能如何？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再说。
面对这番说辞，对面三人神情古怪地对视几眼，并未搭话。
谁不晓得方晓柔跟周清濛关系好？若不是看在周同学的面子，花哥会碰这趟浑水？要她的脾气，脚一抬脸一撇，谁敢拦她？
说到底还是顾虑着周清濛呗。
唉，有了嫂子的花哥，终究是变得善解人意了呢。
这样的善解人意以后会有他们的份吗？
“你们三个可别想置身事外。”
花禾一句话打破了三人的美梦。
“如果大合唱班上没人报名，你们必须参加。”
“？”
赵宏图、段浪、高峰三人猛然抬头。
只见桌对面的花禾似笑非笑，眼神意味不明，让三人心头一梗。
终究是他们错付了？
好歹也是学校有名有姓的男团伙，居然还要参加可笑的元旦汇演？
救命，谁来救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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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午后，天空阴沉沉的，凛冽寒风吹过如丝细雨。
屋子里，温暖而静谧。花禾依约来到周清濛家，两人正坐在一块写作业。
自从上周约了次补习，但凡周清濛有空，花禾总会带着书包与学习的借口凑到周清濛家里来。
“周同学，教教我做这题呗。”
高中毕业好些年头，知识点重新拾起还是需要时间的。面对棘手的难题，花禾毫不吝啬地问身旁女孩。
女孩垂眸看她指的那道题，又仔细瞧了她写的演算草稿，寥寥几语就指出问题：“这里，数据代错了。”
随后在稿纸上写了几句，花禾恍然大悟，忙说懂了懂了，便埋头演算，生怕错过这一时的灵感乍现。
一时间屋子里只听得写字声，与角落里悠扬的乐曲。
周清濛喜静，花禾却相反，做什么事定要放些音乐来听。也考虑到周清濛的喜好，放的音乐都是轻柔舒缓的钢琴曲。
眼下播放的钢琴曲不知是哪部电影的背景乐，声调柔柔的钢琴独奏，直要弹进人心里去似的，与窗外雨景十分相衬，显得屋子里愈发静谧。
周清濛握着笔的手不由顿住，有史以来在书桌前出了会神。
这样的场景是以往从未见过的。
寸土寸金的魔都，她所住的家宽敞而奢华，却冷冰冰没有一丝人情味。
这间屋子大小虽及不上魔都的家，却是按自己的喜好布置。不过也是同样地安静、没有人气。
眼下，房间里却因某人的存在与从前截然不同，空气里一阵似有若无的熟悉皂香，让周清濛觉得很温暖、很惬意。
一题做完，花禾洋洋得意，想找周清濛邀邀功，却发觉身旁女孩有些安静，于是关切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被花禾乍一打断，周清濛回了神，缓缓摇了摇头道：“......这首曲子，挺好听的。”
周清濛一提花禾才想起，周清濛擅长弹钢琴。
“你觉得好听么？”虽不是自己演奏，可花禾与有荣焉，语气柔柔问。
这曲子并不是什么高雅的古典音乐，只是一部电影的插曲，难得能得到周清濛的垂青。
“好听......听到这曲子，就好像在下雨天，下课铃声响，一转头见到喜欢的........”
周清濛已然代入到曲子营造的场景中，不自觉说出了内心感受。
仿佛下课铃声响起，屋檐外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滴，一转头见到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挺拔而清隽，缓缓朝自己走来，唇角扬起恣意却包含柔意的笑。
“喜欢的什么？”
花禾抛下笔，撑着头靠近了周清濛，鼻尖几乎要点触到周清濛细腻的脸侧肌肤。
女孩目光灼灼，让人无法忽视。
周清濛眸光闪烁，只觉花禾灼灼视线似要将自己那处肌肤融化，不敢与其直视，忙转移话题道：“我看看你这题解得怎么样。”
“你还没说喜欢的什么呢。”
花禾挡住周清濛要拿起稿纸的手，手指一个个穿过周清濛的手指空隙，不一会便十指交错。
面前女生语气懒懒，却掩饰不住内里裹挟的笑意。
窗外隆冬冷风凛冽，散不去她目光停留而带来的温度。
“你不说我也知道，一转头就见到我对不对？”
花禾英气的眉眼被暖光镀染上一层朦胧金边，显得十分柔和，好看的唇形吐露着柔和的话语，让周清濛感觉心尖漫上一层极淡却深刻的满足。于是垂眸轻轻回扣住花禾的手，声线低低嗯了一声。
看着周清濛瞳眸深处洇出的淡淡笑意，花禾心里软成一团，手握得更紧了。
恰如这部电影里说的——我能遇见你已经是很不可思议了。
她能遇见周清濛，也是不可思议的事。
就想这样牵着女孩的手。不管屋檐外如丝雨幕，不管远处上课铃响，就这样牵着女孩的手，去淡水海边，一起吃快要融化的冰淇淋，然后骑脚踏车送她回家。
还可以去校园里的老琴房，可惜自己不会弹琴不能四手联弹，不过在一旁看她弹琴也很好。旧琴房的钢琴会落满灰尘，自己会带好手帕纸给爱干净的她擦手。
碰上好天气举办球赛，她一定会要周清濛坐在观众席为自己加油；如果自己投进球，一定会第一个看向她。
或许，还可以在某个逃课的时分，与女孩在校园某个隐秘角落接吻。也许女孩不会逃课，但自己一定会与她接吻。
就像现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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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雨天。
夜空无星无月，显得愈发深沉。一辆汽车无息无声地驶入园林小径，倾盆雨幕将车上黑漆洗的锃亮。晚风微冷，吹来一阵沁人清雅的花香。
这处庄园远离霓虹交映的市中心，高雅、静谧，连路边栽种的树木都是名贵品种，所住者非富即贵。
车门一开，一位长发妇人姿态优雅地下车，缓缓走进一幢临湖边的别墅中。
走进大门，与屋外幽暗湿冷的环境截然不同，屋内装饰奢华而考究，吊灯反射着细碎璀璨的光，无一处不彰显着女主人的好品味。然而，无论是仆人们一丝不苟的着装，还是别无二致的通铺绒毯，无端让人觉着有几分压抑。
“夫人，您回来了。”
妇人刚进门，便有仆人接下她的提包与外套。
经历过一天的奔波，长发妇人眉宇间有几抹疲惫。但即便如此，容颜依旧姣好端庄。岁月并未侵蚀她的姣好容颜，反倒为其增添几分高贵的气韵。
“清濛呢。”
“小姐在楼上练琴。”
“这么晚了还在练琴？”
周夫人语气不掩诧异。
“上午小姐一直待在书房，下午就一直待在卧室里，吃完晚饭才去琴房，才去没多久....”仆人一面絮絮说着，一面随同周夫人往琴房走去。
厚实的雕花木门虚掩着，缓缓打开木门，便传来一阵如流水般的轻柔琴声。
女孩长发如瀑端坐于三角钢琴前，体积庞大的黑漆钢琴显得女孩背影有些纤弱。
正在弹奏的这首曲子不似周清濛常演奏的李斯特、萧邦之曲，极短，仅两三分钟。
仿佛还不熟悉乐谱，后半段节奏慢了下来。
一曲终了，复又再弹。
这一遍俨然流畅许多。
舒缓的钢琴曲在房间里温柔地流淌着。虽瞧不见演奏者的面容，却能从琴声中窥探出女孩的些许柔意。
“小姐也不知怎的，今天翻来覆去弹这首曲子，不嫌腻似的。”仆人不明所以，轻声解释。
一旁的周夫人则静静立在门口凝望着周清濛，眸中情绪深邃莫名，不知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71章 第71章 乐曲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