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 白费气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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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束缚与规矩中的周清濛，早已习惯言行矜持内敛、不明心事。
花禾与她截然不同。她洒脱、恣意、灼灼如曜日。
她注定会被花禾这样的人吸引。
即便在之后得知她是女生，可喜欢的热情从未因此减退，也因此无法抗拒她的吻。
女孩可以喜欢女孩么？女孩之间可以谈恋爱么？从一出生就安排好自己人生路径的周父周母，会接受花禾么？她与花禾真的可以忽略一切现实困阻，一直走下去么？
一个个问题陈列周清濛眼前，造就了她的犹豫、她的迟疑、她的顾虑。
与此同时，花禾一步一步靠近地太过热烈，使她不得不一步一步朝后退。
即便她知道，这后退只是进退狐疑下的缓兵之计，而非拒绝。
不愿在公众场合表露心事，是真。
可她的胆怯、懦弱，也是真。
在众人面前，她竟连承认都不敢承认。一如花禾表白心迹后，她模糊不定的答复。
向来英气恣意的花禾妄为，眼眸里总是充满着朝气与活力。当听到她所说的话时，双眸如墨深湛，暗淡沉沉。
这无疑让周清濛染上愧疚。
可当听见花禾的那句斩钉截铁‘没有’时，那份愧疚便瞬间转为心涩。
连我都只是不回答，她却是直接否认。
于是周清濛故意选择大冒险，即便得知题目是与异性牵手十秒。
而花禾，分毫目光都未投注过来。
你哪怕看我一眼呢。
桌对面的林壑此刻却往自己这处看来。与花禾性子截然相反的温润少年郎，嘴角正一抹淡淡笑意，眸中的情愫熟悉而陌生。
两杯酒已经喝完，已经没有机会选择逃避。
此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可身旁的人依旧一眼都没有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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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就这个。”
女孩冷淡如往常的语调使得花禾眼角微微一跳。
极荒谬的一道题，可女孩竟选择不换。
随后，耳畔便立马传来阵阵衣料的窸窣声，昭示着身旁女孩的起身。
你哪怕迟疑一瞬呢。
花禾心头喃喃自语，手指早已深深攥在一块，带来阵阵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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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眼睁睁看着周清濛起身便要走向林壑时，千钧一发之际，静默许久的花禾居然起身一把抓住了周清濛的手臂。
坐在一旁的赵宏图早已惊呆。
花禾此刻周身散着极渗人的戾气，面无表情，眼神极冷漠。可细看便能瞧出眼角洇出微红，似乎隐忍着极大的委屈与愤慨。
“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就这样不待见我？
宁愿选择大冒险。
宁愿选择林壑做大冒险，也不会考虑近在迟尺的她？
花禾语气恨恨，还带有几丝委屈。
凭什么呢？
凭什么总要我主动？
凭什么我一步步走近，你一步步后退？
就连这样的大冒险，选择林壑也不会考虑我。
明明我就坐在你旁边。
面对花禾的铮铮冷语，周清濛目光却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直直看向她，连同被握住的手肘，也隐隐用力，像是要随时挣脱。
突然间的，花禾觉得很没意思。
就如自己鼓足勇气付诸行动与言语，她步步后退、忽略不答，顾左而言他。
好似倾尽气力一拳打在棉花上，声声问候得不到回应。
白费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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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的，周清濛这个大冒险被花禾强制性截胡。
而花禾口中那句没头没尾的话，也让看客们云里雾里。
奇怪的是，本该粉红泡泡漫天的大冒险，此刻却如学习任务一般，让众人心中毫无波澜。不止众人心中感觉，周清濛也是。
过往一点点的靠近乃至肢体接触，都会让她心热一动。此刻是与过往毫无二致的牵手，周清濛却感受花禾的手心冰凉，再无温热，让她心头有些许发堵，连同呼吸也不畅不顺。
大冒险才刚完毕，花禾就同方晓柔打了声招呼，与赵宏图离去了。
如她十秒后撤回的手，走的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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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周清濛不喜欢自己，她依旧接受不了周清濛在自己面前与林壑牵手。那样她会很难过。
虽然现在也很难过。
“花哥。”
赵宏图在她身后弱弱开口。
“说。”花禾语气不咸不淡，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对...对不住啊。”
迟钝如赵宏图，也察觉出方才气氛的不对头。即便花禾什么也没说，作为旁观者的赵宏图也很难受。他以为是自己的馊主意在最开始起了个坏头。
“我没事，这与你无关。”花禾勾起嘴角勉强一笑。
怎么会没事。
回想宴席上的一切，回想周清濛说的话，她的心就难以言喻的难受。
“不过，以后你们不要再开周清濛的玩笑了。”花禾语气沉沉。
“啊，为什么啊。”赵宏图不解。
“因为....没有以后了。”她声线说到最后渐渐降低，说完后轻吐一口气，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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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到了周一。
大课间，周清濛找花禾去肖老师办公室。
路途上，两人气氛异常沉默。
“你今天又没穿校服？”
似乎察觉到今日的花禾较之以往沉默，周清濛咬了咬唇，主动开启了话题。
花禾垂下眼眸，掩饰住眸中波动，冷淡地嗯了一声。
周清濛瞥了眼花禾的穿着。她依旧如以往穿着中性风衣服，宽松的黑色外套衬得她面庞愈发俊秀英挺，哪里能看出这是个女孩子。
“你....要一直假扮男生么？”
“这貌似与你无关吧。”
回想方才课间，花禾与男生们勾肩搭背开着玩笑，周清濛有些犹豫说道：“可是....你作为女生，在男生堆里混迹，会不会不安全？而且，这个装扮，不可能维持一辈子吧....”
这话饱含周清濛隐秘的关切。
不过花禾已经不再需要了。她不耐烦地打断：“这是我的私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句记在心头重复了数遍的话被她有意地原路返还。
原以为这样回击，她心里会激起畅意，然而看着眼前女孩有些呆滞的神色，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的心也莫名难受起来。
面前花禾锐利而冰冷的陌生眼神，让周清濛心头如潮水般漫起不安情绪。
“那晚你说的话，我.....”她欲言又止，像要诉说着什么。
不提那晚还好，一提那晚，花禾便接连想起生日宴上周清濛的所作所为，原本柔软一瞬的心霎时便翻腾起恨意、委屈等种种复杂情绪，使得花禾不自觉吐出些极冷漠的字眼。
“那晚我说的话....我早忘了。你不是也不在乎么？”
“反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与我无关....不是么？”
“那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的事？周，同，学？”
作者有话说第60章 第60章 白费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