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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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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林不流的皮囊。
林不流的腔调。
林浮云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什么虎狼之词啊。
往常长惟也放肆,碍于武力差距,总归收敛几分。
如今嘛。
长惟还顶着他。
林浮云脑子绷着根弦,很担心长惟不管不顾,就这么横冲直撞来了。
中途若是再被二徒弟瞧见。
那画面简直不敢想。
林浮云转移话题:“你怎么来了?”
长惟用灵力给美人烘干的衣物,粗糙的指腹摩挲着美人柔软的脸颊,心不在焉回:“不是您让我来的吗?”
好软。
好香。
长惟心想,这就是那三个徒弟这一个月过的好日子吗,魔头连抱抱都得用别人的脸。
不公平!
长惟将林浮云固定头发的绑带拆开,如瀑的发丝散落,乌发雪肤,眼中含着一汪秋水,委实动人。
美人推开长惟为非作歹的手。
“水下,水下有东西,你去看看。”
长惟想讲价还价。
比如,他下水,是不是得有点好处?
要知道,这么冷的天,给狗吃的狗都不愿意游泳。
林浮云:“很急。”
长惟噗通一声就跳进去了。
林浮云幽幽叹息。
多好的魔头。
偏偏头上脑袋长了两个角。
他拢了拢衣衫,端庄地坐在池边等长惟的消息。
身为堪比渡劫后期的魔头,长惟有许多特殊能力。
追踪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能下水追踪“黑点”,也能通过玉简传送过的微弱灵力追踪到此(林浮云被关押的地方只有少数人知道),可谓是九州与魔域的独一份。
长惟从水里钻出来,扑腾的冰水溅到林浮云身上,美人也不躲,只是歪着头,似是含笑又含情般盯着他,可熟悉他的都知道这是假象。
长惟目光幽幽,“水很凉。”
林浮云:“嗯?”
长惟:“我冷静了。”
美人望天,“用你自己的脸说话。”
长惟撇撇嘴,卸下林不流的伪装。
林不流本就高,然而身为魔头的长惟,身形更加威猛,比林浮云足足高一个脑袋,放眼整个九州魔界都是鹤立鸡群。
或者说,比林浮云大一圈。
他简直就像是后退站立的野狼,身形伟岸,肌肉结实,胸肌发达,洋溢着蓬勃又凶悍的朝气与野性。
长惟揉了把头发,毛绒绒的发丝屹立着两个漆黑犄角。
林浮云默默撇开视线。
长惟坐到他身边:“水里什么也没有,我用神识扫了一圈,也没有。”
美人陷入沉思。
连长惟都找不到,难道真的需要大徒弟来?
长惟扯困着林浮云的铁链,道,“我带你走。”
林浮云:“你动一下,我那大徒弟和序秋就会知道。”
手脚的铁链是大徒弟拷的。
琵琶骨的锁链是序秋仙人做的。
两人都在上面留了法阵,稍微一动,便会知道。
正是因此,他才敢叫长惟来“穷阴”,否则岂不是会被*坏掉。
林浮云提醒:“你现下,还打不过序秋。”
长惟和序秋,虽然都已是渡劫后期。
可长惟到底年轻,与序秋那种活了快上千年的老东西相比,还差几分火候。
再者说,动了铁链,来的就不止序秋了。
他那合体后期的大徒弟和二徒弟,在剧情里遇强则强,越级打怪,惊天动地。
林浮云制止长惟不切实际的逃亡想法,让他把冰面掩盖住,等明天再下去查一查,“对了,你怎么躲过守卫进来的?”
长惟翻看美人手腕的铁链,上敷了层柔和的灵力,不至于磨到皮肤,也没有千年玄铁的冰冷。
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眉眼张扬。
“我留了个傀儡替身在交界线。”
“先前听你的话撤兵了一天,又重新出兵,杀了那群修士措手不及,我告诉他们,想要撤兵,要么再让我和你讲讲话,要么谢玉川交出来,他们这会儿正急着呢。”
林浮云露出受教了的表情。
等等……
“我那三徒弟?”
长惟重新抱着美人,将他挡在脸颊头发拨开,“估摸着也快有结果了。”
不是不是。
重点是,你要我三徒弟做什么?
林浮云疑惑极了。
长惟不怎么在意的解释:“我是想看看,你宠了这么久的徒弟,有什么特别之处。”
林浮云顶着热乎乎的小脑瓜回忆了下。
嗯……
长惟的下场……
好像是被大徒弟打碎丹田,之后不知所踪。
有人推测,长惟和快要死的病狗一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自己挖了个坑,默默等死。
结局怪凄惨的。
而凄惨的起点,就是掳走了小徒弟。
林浮云发自肺腑的劝,“何必执着玉川呢?”
合该活的恣意些。
长惟捏住他嘴巴,酸溜溜的阴阳怪气,“人都要烧傻了,还关心你那小徒弟呢。”
林浮云好冤。
他明明是在关心长惟。
长惟没再听他解释,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玉壶,给林浮云喂药,“我曾经送给尊上个玉壶,后来尊上把它捏碎了,我就又重新做了个一模一样的。”
林浮云吃了药,感觉好多了。
但并不想和长惟一起回忆。
长惟幽幽道:“尊上可知我付出了多少心血?”
美人默不作声。
长惟托着美人脑袋喂药,“做出一个能放汤汤水水,又能吃的玉壶,可很不容易的。”
美人笑了声,骂人也是懒洋洋的:“要点脸吧长惟,哪能满脑子龌龊?”
好半天,长惟都没说话。
林浮云暗自思索。
难道是他理解错了,实际上是“真”能吃的玉壶?
他抬抬眼。
正巧撞上长惟下流的视线,恨不得要把他生存活剥……手里还把玩着玉壶。
美人深吸一口气,微笑道,“滚吧。”
长惟问,我能亲一下再走吗?
林浮云拒绝。
长惟一口咬在他脖颈,像是头一次吃到肉的幼兽,狼吞虎咽的撕咬舔舐。
林浮云咬着嘴巴才没疼出声。
泪眼汪汪的想,决不能修为尽失的落在长惟手里。
“我走了。”长惟吃够了,“等我救尊上回魔域,我们换个绑法玩。”
林浮云说:“最近不要来了。”
长惟愣了下:“怎么?”
林浮云:“帮不上我。”
原是想让长惟找找“汤池”,但显然这机缘不是长惟的,他的追踪能力毫无用处。
长惟气到肺疼,掐住林浮云的脸,没敢用力,沉着脸道,“没用了就丢开,尊上未免太无情了。”
林浮云心说,这就叫无情了?
长惟目光沉沉,“那得再亲一口。”
林浮云抬手捂住脖子,“不行。”
长惟亲在他手腕,在美人纤细雪白的腕间,留了个牙印。
林浮云:“……”
长惟心满意足的滚了。
21.
“穷阴”的边界立着冰雕。
冰雕是“穷阴”的守护灵,一身粉色襦裙,冰肌玉骨,眸若春雾,蒙蒙水润,叫人瞧了便会觉得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但守护灵的修为是极高的。
看押林浮云的任务便也落在了这个守护灵身上。
而此时,冰雕旁边,还有落了满身风雪,坐在轮椅的郁青野。
光彩夺目的大弟子,如今沦为了残废。
从灵魂透着死寂与腐朽。
长惟化作林不流的模样,大摇大摆走到郁青野面前,“师兄,看的爽吗?”
郁青野眸色很深,宛如墨玉,清清泠泠:“不及师弟。”
长惟啧了声。
还以为会被大师兄教育一番呢,没想到也是罔顾伦理的变态。
美人收的徒弟都这么心怀不轨么?
长惟为美人深深地感到担忧。
他想了想,问:“听闻师兄疯了?”
郁青野:“师弟觉得呢?”
长惟觉得像是疯了。
郁青野并非是因为郁家死光了才当上家主——
郁青野只是郁家的养子,养父母早些年还和郁家有些仇,若非拜了林浮云为师,都进不了郁家的族谱。
此次能成为家主,盖因郁家所掌管的宿厘州忽现一黑洞,冒着浊气,邪祟频出,几乎没有能活着从黑洞出来的人。
郁青野身为郁家人,自然是要回去。
但他又沦为了残废,别人面上不说,总归是带着几分轻贱。
——“得了神剑又如何,还不是个瘸子。”
可郁青野进了黑洞。
据同批跟着进去的修士形容,郁青野以杀止杀,以杀证道,在满是浊气的黑洞步入合体后期,从血海残骸之中出来,黑丝褪为白发,眼睛猩红,恍若鬼魅。
没有入魔,却比入了魔更吓人。
长惟挺不开心的,怎么衡量好坏就看是不是魔头?
他们魔头可没有折辱师尊的畜牲行径。
都是直接****。
长惟说:“师兄啊,师尊已经答应与我双修了,你应当不会夺师弟的情人吧?”
冰雕登时瞪圆了眼睛。
哇哇哇哇。
这这这是我一块冰能听到吗?
长惟浑不在意。
反正他现在叫“林不流”。
郁青野肤白唇红,清隽淡雅,看起来就不会与人争辩。
再者说。
正道修士嘛,总爱给自己加些条条框框。
长惟嚣张至极。
郁青野反而笑了:“师尊向来只选有用之人,师弟有何用处?”
“这就不劳师兄费心了。”长惟扫了眼郁青野手腕的佛珠,笑道,“我最起码比瘸子好用。”
冰雕瞪他。
郁青野指尖拨弄了下佛珠:“师弟,你见识太少了些。”
长惟:“?”
他权当郁青野在挽尊,敷衍的说宗门还有事,就离开了。
“林不流”走的嚣张。
冰雕抖抖身上的雪,骂道,“你师弟真不是个东西。”
郁青野眸色疏离,“他不是林不流。”
冰雕:“哎??”
那你还这么淡定的看着他走??
22.
长惟回到魔域。
谢玉川已经在了。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商量的,听说人是自愿来的。
长惟刚和美人亲近过,正回味呢,对这小徒弟没什么兴趣。
准备去密室取点工具。
林浮云想在水底找东西,他刚好有个法器适合寻物。
虽说美人不让他去,可听美人的,回头只能像郁青野那样,远远望着美人和别人亲密。
长惟可是想拥有美人的魔头。
他阔步走去。
没想到手下的魔头竟然把谢玉川丢在了他的住处。
长惟眉头紧紧皱着。
屋内谢玉川与小魔头说话的声音极其嘹亮。
谢玉川:“我记得长惟头上是有两个角的,怎么你只有一个?”
小魔头羞愧道:“我不如大护法。”
谢玉川:“角的数量越多越厉害吗?”
小魔头:“不是,啊不对,也是……”
谢玉川迷糊了,“怎么又是又不是呢?”
小魔头腼腆又羞涩,“角是我们求偶……它有几个就意味着有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