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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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府，
杜婉云正在看着王府的下人帮着布置衡阳公主生辰礼的场地，她在王府里挑来选去，最后选了王府角落处的一个亭子，因为这个亭子后面有一大片空地，最适合布置惊喜。
给古代人过生日这种事，各色穿越小说里已经把套路写遍了，杜婉云自是没有什么开拓创新精神，所以选了个最省时省力的办法，借鉴。
“杜小姐，您看彩纸裁成这样可以吗？”
“可以，照这个标准多裁一点。”
“杜小姐，您看这些牛乳晃成这样可以吗？”
“不行，接着晃。”
“杜小姐…”
“杜小姐…”
说真的，杜婉云此时真恨不得自己长出三头六臂自己把活都给干了。
她这几日为了这个衡阳公主的生辰，每日早出晚归，还生怕府中众人发现古怪，便假装去酒楼吃点心，买通了酒楼的伙计帮忙遮掩，自己则从雅间里换上伙计的衣服金蝉脱壳去吴王府。
一连忙了数日，当真是身心俱疲。
傍晚时分，杜婉云正将从牛乳中分离出来的奶油捣的细腻一点，一旁的蒹葭看的嘴馋，便央求道：“小姐，要不我替你尝尝吧！”
杜婉云拿勺子挖了一口送到她嘴里，“怎么样，能吃吗？”
蒹葭吃完眼睛都亮了，立马点头如捣蒜：“太好吃了！小姐，我能再吃一口吗！”
“你个馋猫，就知道吃！”杜婉云说着伸手挖了一块抹到蒹葭脸上。
“小姐，你又戏弄我，奴婢今日必得还回去！”
两个人正嬉笑打闹着，忽听得李涵疏朗的声音：“你们主仆二人在这玩什么呢？”
说话了，李涵已经走至二人身侧，他看见蒹葭脸上的奶油，也不禁笑了起来，“蒹葭这是吃了多少，怎么都吃到脸上了？”
李涵为人和气，对下人也并不因为自己的身份而高高在上，故而蒹葭此时也语气轻松的回道：“王爷明鉴，奴婢就吃了一口，是小姐抹到奴婢脸上的。”
李涵看了一眼碗中之物，疑惑道：“这是何物？”
杜婉云今日都沉浸在自己居然在古代做出了奶油，故而面对李澜的提问得意的炫耀道：“奶油。”
“奶油是什么？本王怎么从未听过？”李澜说着便也尝了一口，惊讶道：“你竟会做酥油？我还以为，大家闺秀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呢！”
“酥油？你们管这叫酥油？”
方才还志得意满的杜婉云此时彻底泄了气，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个蠢货，早知道这里有人会做奶油，还用得着自己这么费劲！
“所以你要牛乳就是为了做酥油？”
“对啊。”
“那你是要做酥油泡螺还是酥山？”
杜婉云眉头一拧，她显然不知道李涵说的这两个是什么，但还是自信道：“都不是，反正是个好东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好啊，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李涵说罢顺势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杜婉云一边搅奶油，一边问道：“对了殿下，我忘了问您了，公主殿下，平时喜欢什么？”
“衡阳喜欢山水，喜欢宫外的吃食话本，喜欢新鲜事物，还喜欢古籍。”
杜婉云点了点头，心里便有了盘算。
没多久奶油弄好了，杜婉云让厨房蒸的蛋糕也做好了，杜婉云把蛋糕从中间切开，放上准备好的水果丁，然后再将奶油细细抹到蛋糕上，没一会儿，就做出了一个小型的生日蛋糕。
李澜看着这个造型奇怪的食物，问道：
“这是何物？”
“这叫生日蛋糕，我们那每个人过生日当天都要吃的。”
“你们那……”
杜婉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找补道：“我…我说的是我们家，我娘亲在世的时候教我的。”
“可庆安郡主不是在你两岁时就过身了吗？你两岁时就会做这个了？”
“这当然是我自己琢磨的，就这个意思，殿下何必咬文嚼字呢？”
李涵原本就是为了打趣她，见她有些恼了，自然见好就收：“好好好，是本王矫枉过正。”
李涵接过勺子就打算尝一尝这个奇怪的大糕点，却被杜婉云拦住了，“殿下且慢，得先插个蜡烛。”
她说着把一根准备好的蜡烛插了上去，点燃之后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扭头问李澜，“你觉得这个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有氛围？”
她自然是想听李涵的夸赞的。
可李涵眉头一皱，有些尴尬的说：“你确定要听实话吗？”
“当然。”
“这个糕是白色的，上面还插着蜡烛，像是民间供奉给先人的大包子。”
杜婉云气的咬牙，这要不是未来皇帝她真想给他一拳。
“这个蜡烛是许愿用的，对着蜡烛许愿再把它吹灭愿望就能实现了。你真是…不识货！”
杜婉云气呼呼的撇撇嘴，重新审视着自己的杰作，发觉李涵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古代没有裱花袋，很难做出太复杂的图案，而且古人对白色插蜡烛的东西比较敏感，还是应该改进一下。
她正想的入神，忽见蛋糕上的蜡烛被灭了，一转身就看见李涵冲她笑了笑，“不好意思，杜小姐，这个愿望我抢先了。”
杜婉云这些天跟李涵相处最大的感受就是抛开野心和身份，这个人确实是个好人，待人和善风趣，不以权势压人，懂的怜贫惜弱，而且从来不会让人扫兴。
“殿下，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怎么会想到找我来为公主办生辰宴？”
“这一来嘛，我毕竟是男子，不太懂女子的心思，也不知衡阳会喜欢什么，二来，我知你是聪明跳脱，不拘一格之人，定然能带来一些我们想不到的新奇点子。”
“可是殿下才见过我几次，怎么就能断定我是什么样的人？”
李涵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笑着望向她，“我就是知道。”
杜婉云摇了摇头，低头摆弄着自己玉佩上挂着的流苏，玩笑道：“少来了，殿下不过是用这些好话吹捧我，好更卖力的干活罢了！”
李涵却认真起来，将身子向杜婉云那里略略前倾道：“我说真的，人与人之间的了解本来就不是靠时间来衡量的，有白头如新，自然就有倾盖如故。”
他说话的重音落在了最后四个字上，杜婉云一抬头就撞上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但又没有近到唐突冒昧不合礼数的地步。
杜婉云忽然有些脸红，她忙低下了头，指着蛋糕道：“愿也许了，蜡烛也吹了，咱们吃蛋糕吧！等明天我把它改进一下，争取把它做的活色生香。”
她说罢也不待其他人回应，就开始切蛋糕，她给蒹葭分了一大块，给李澜分了一小块，剩下的准备“中饱私囊”。
李涵接过蛋糕时忽然问了一句，“杜小姐，我以后可以叫你名字吗？”
“啊？”杜婉云吓了一跳，心想女主这该死的魅力值，该不会是一不小心攻略了貌美男配了吧！
“我知道这样有些唐突，但我以为，我们现在应当不算是泛泛之交了吧？”
杜婉云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原本就是打算跟他结盟对付李澜，可总不能无缘无故跟他说，你想当皇帝吗，我帮你。所以第一步肯定是先做朋友，这样将来才能顺理成章的做盟友。他今日既这样说了，她定然不能放过这个表忠心的机会，“当然，殿下若是不介意我是个女子，我倒是愿意与殿下结为知己呢！”
“此话当真？”
“自然。”
“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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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阳公主生辰当日，先是在宫中祭拜了母妃梁氏的牌位，随即等皇帝和皇后的赏赐，谢恩。等到离宫到吴王府时已经日上中天了。
衡阳公主刚到了生辰宴场地，在李涵的示意下，几个下人拉响了杜婉云教他们做的不需要火药的改良礼炮。漫天的彩纸落在衡阳身上的时候，她下意识伸手接住了一些，眼里闪着独属于少女欢喜时的光芒，可只一会儿，她却又恢复了属于皇室公主的持重端庄。
二人落座，李涵挥了挥手，几个下人便将旁边戏台子上的幕布缓缓拉开，她原本以为是要唱戏，谁知幕布拉开后，只有一男一女站在戏台上，却没穿戏服，只是穿着寻常的衣服，也没咿咿呀呀的开唱，而是如同说话般开始了一场好戏。
故事说的是一个官家小姐梦中遇到了一个俊俏书生，二人在梦中倾心相爱，梦醒后小姐因为相思成疾，药石无灵，郁郁而终。后来书生赴京赶考，与小姐的魂魄相遇，在道姑和判官等人的帮助下，死而复生。后来，书生高中状元，与小姐亦是终成眷属。
杜婉云躲在暗处看这几个人顺利把这出戏演完了，才算松了一口气，她跟李涵确认过这个世界里并没有《牡丹亭》这个故事，便连夜写好剧本，让王府里的两个容貌姣好又识字的下人来演这个故事。
调教他们演戏的过程自是十分艰难，状况频出，不肖细说，好在今日总算是顺利演完了，她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可是，衡阳公主的反应却让她着实吃了一惊。
杜婉云原本以为衡阳公主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又是长在深宫之中，看到这样才子佳人缠绵悱恻的故事，都会有所感触心生向往的，可谁知衡阳除了最初眼里的那点新奇，便再没有别的情绪了。
李涵似乎也发觉衡阳兴致寥寥，便问道：“怎么了衡阳，是不喜欢这出戏吗？”
衡阳公主淡淡的笑了笑，答道：“没有，这出戏写的挺有意思的，这戏的唱法也是挺新鲜的，只是这故事我不太喜欢。九哥知道的，我向来不爱看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
李涵笑着摇摇头，“你啊，自小就是这个性子，旁的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你都不喜欢，父皇还曾说你乖僻邪谬。”
衡阳公主闻言也笑了，只是笑里带了几分苦涩，“是啊，可是父皇已经很久没见过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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