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蔷薇》老可爱

55、55

　　时蜻这些天一直都在写剧本大纲，有时候是在自己家，有时候是在路至舟的小阁楼里。

　　路至舟呢，有时候去健身，有时候去超市购物，回家给时蜻做饭。他擅长看菜单，时蜻想吃的饭，他只要看过菜单，就能做得像模像样。

　　这些天正逢阴雨连绵，时蜻的腰总是隐隐作痛，再加上一直坐在电脑前码字，每次起身的时候，腰部都酸胀难忍，要让路至舟在床上给她揉好久才缓解过来。

　　路至舟带着时蜻去过一次医院，做了检查，没什么大毛病，医生只建议多多运动。

　　路至舟闲下来会和朋友去打篮球，现在天气凉爽，恰是打篮球的好时节，偶尔也和朋友打上几次，自从医生建议后，路至舟决定带着时蜻出去运动。

　　时蜻也听话，乖乖换好衣服，和他坐车去往郊区的露天篮球场。那里都是老房区，鲜少看到年轻人，时蜻以为在这里很自由，不戴口罩也没有人认出路至舟。

　　两个人一起在房区的球场打篮球，时蜻运动十五分钟就要休息半个小时。路至舟也没强迫她运动，只是在半个小时里，让她给自己拍照，或者他给她拍照，没让她总坐着。

　　运动一会儿，时蜻觉得浑身发热，腰疼的症状也缓解很多，她有点犯困，和路至舟说：“我好了，咱们回去休息吧，昨天睡得晚，我好困。”

　　说话间，不远处走来的几个男人一眼认出了路至舟，还冲他摆手。

　　时蜻有点慌张，随手戴上了帽子，路至舟小声说：“别紧张，我家邻居。”

　　果然，几个人见到路至舟一直在寒暄多年不见的光影，虽然知道他是大明星，说话有些小心翼翼，但见路至舟还是老样子，氛围也越聊越融洽。

　　其中一个男人指着时蜻，暧昧地问：“这谁啊，女朋友？”

　　时蜻觉得一阵尴尬，她和路至舟只是说试一试，那么实习生女朋友，也是女朋友吗？况且，路至舟会当着大家的面承认这件事吗？

　　时蜻有些害怕听到路至舟顾左右而言他的答案，更害怕听到他否定澄清的答案。如果是这样，她还要继续和他试下去吗，可和他在一起那么快乐，她舍不得。

　　可明知道对方不承认你，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要谈恋爱的代价，她真的能承受得起吗？

　　时蜻的眼圈都要红了，却听到路至舟说：“这是我正在追的人，行了吧。你们都结婚了，我追个人不犯法吧。”

　　哦，想多了。

　　她抬头看他，他神色如常，话语间的尺度把握得刚好，让她满意，让朋友开心。

　　几个人哈哈大笑地冲时蜻告状：“小姐姐你不知道，路至舟以前很狗的，抄他暑假作业都要给钱，我过年的压岁钱，有一半得给他，那个贵啊。”

　　路至舟打住：“得了啊，你哪次考试少抄我的了，以你爸打你的力度，我卖给你作业，真的在救你的命。”

　　几个人又哈哈哈笑，对方说：“小姐姐，看到没，路至舟这个人还毒舌，优点不多的，说吧，你是不是看上我们老路的颜值了？”

　　说话的人虽然和路至舟是一个学校的，从小结伴上学，陪彼此走过了青春的某一程，所以路至舟听着调侃，也没什么脾气。

　　但他没想到时蜻接了对方的话说：“我觉得他挺有魅力的呀，帅气应该是他最不值一提的优点了吧。”

　　男人们一听，立刻狗叫般起哄，路至舟挺直了腰板，其他邻居调侃挑事者，“人家两口子的关系，不容你挑拨离间……”

　　路至舟看着时蜻笑，时蜻不好意思地问：“你家在这附近啊，来的时候怎么不说？”

　　路至舟回：“我妈去世的时候，为了不让我爸伤心，我们搬了一次家。不过这个家还留着，你想去看看吗？”

　　“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

　　路至舟牵起时蜻的手，穿过一幢幢老房子，在一栋红砖墙面的楼栋拐了进去。

　　路至舟家住一楼，一进门，时蜻就感到一阵凉风吹过。

　　屋子里的家具有些陈旧，虽然长时间没有人居住，却没有灰尘，应该是经常找人来打扫。

　　客厅的角落里供奉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和路至舟有几分相似，那双温柔的眼睛让春风沉醉。

　　“那是我妈，你害怕吗，怕的话，我把照片先合上。”

　　时蜻摇头，“我不害怕，你和你妈长得挺像的。”

　　路至舟歪头问时蜻，像是哄小孩儿，“哪里像？”

　　时蜻触摸着路至舟眼眶的轮廓，说：“眼睛，不过你妈妈看起来和善一点，你看起来有点严肃。”

　　路至舟被时蜻的话逗笑，“我长这么大，只有你说我严肃，大家都觉得我挺幽默。”

　　时蜻附和，“今天投篮摔倒的样子，确实挺幽默的。”

　　路至舟轻轻掐时蜻的脸，“我求你忘了吧。”

　　说话间，他推开了自己的卧室，让时蜻进去，“你不是想休息么，躺床上休息一会儿？屋子阿姨经常打扫，都是干净的。”

　　时蜻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问：“那我用换件干净的衣服吗，刚刚休息的时候一直坐在地上。”

　　路至舟去柜子里翻了一会儿，把自己高中时的球衣给时蜻，“穿这个睡吧，也舒服点。”

　　他念旧，虽然有了很多新球衣，但只要还有位置放，就还在用。

　　时蜻拿着球衣，要关门，“你先出去，我换个衣服。”说完，她就把路至舟关在了门外。

　　等换好衣服，才又打开，路至舟没走，靠在墙上等时蜻开门。

　　他看着她头发披散，穿着自己高中的白色球衣的样子，仿佛回到了曾经的青葱岁月。

　　路至舟撩起时蜻的头发，问：“热吗？”

　　秋天的太阳是秋老虎，中午的时段炙烤着大地，温度蔓延到了下午。

　　时蜻回：“开个窗户吧。”

　　路至舟把卧室的窗户打开，一股清新的风吹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砸在窗台上的冰雹，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下冰雹了，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蜻蜓，你躺床上休息一会儿吧。”

　　他回头，时蜻已经躺在床上合上了眼皮子。这些天她白天写东西，晚上陪路至舟看电影，睡觉的时候两个人又总是蠢蠢欲动，不太安分，互相折磨，睡着的时候总是在半夜。

　　现在又加了一个运动的选项，时蜻简直一闭眼就睡着了，哪里还来得及失眠。失眠是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

　　路至舟从柜子里抽出一条单薄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睡着的侧脸，他忍不住低头啄了一口，又起身去泡茶，等时蜻睡醒，水的温度应该刚好。

　　冰雹停得快，屋子外又电闪雷鸣，路至舟把门关上，窗帘一拉，隔绝了房间与外界的喧嚣。

　　卧室房间的床不算小，时蜻斜斜地躺着，占据了大部分的地方，路至舟没挪动，他躺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拿出手机刷网页，看看股票又看看电影，没有一丝光亮进来，他却觉得无比惬意。

　　他回想着高中的时光，觉得时间走得真快，一转眼就突然要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挺想和时蜻走到地久天长的。困的时候就睡，醒来拉两句家常，彼此陪伴，没有罅隙，任时间流淌，再也不会慌乱，不会觉得光阴虚度。

　　不知不觉，路至舟也慢慢合上了双眼，迷蒙间，他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睁眼，果然听到黑暗中柔软的声音。

　　“路至舟？”

　　路至舟按亮手机屏幕，说：“我在这儿呢。”

　　时蜻翻身，“你怎么不来床上睡？”

　　路至舟从沙发上坐起来搓了搓脸，走到时蜻面前，捧起她的脸打趣，“我担心你一脚给我踹下床。”

　　时蜻跪在床上，抱着路至舟，“我什么时候踹过你？”

　　“确实没有，你睡觉老实得很，一个人蜷缩在一边，背对着我。”

　　“那我抱着你，你又难受……要你睡，你又不，”时蜻挑衅道：“路至舟，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路至舟推开时蜻的手，不可思议，“我有问题？我要和你谈恋爱，你只想和我睡，咱们两个谁有问题？”

　　时蜻憋笑地看着路至舟，却见他假装生气，“那我走？”

　　时蜻跪在床上，一把抱住了路至舟的后背，她紧紧攥着他的衣服，说：“不让。”

　　她的胸贴在他的后背上，一句浅浅的“不让”就能把氛围点起来，路至舟缓缓转身，问：“时蜻，你就是想玩死我吧？”

　　“我有这么坏吗？”时蜻坐在床上，头与路至舟腰腹齐平，从路至舟的角度，此情此景，她像是从他的腹部抬起头来，眼神干净又起火。

　　路至舟把时蜻推倒在床上，单条腿跪在床边，俯身下去问：“你没有吗？”

　　时蜻还勾路至舟，“我觉得我挺好的，你有什么需求，我都满足你，好可惜，你就是不提，路至舟，不会憋出毛病吧，我幸福的后半生，不会有福无幸了？”

　　路至舟掐时蜻的侧腰，“你别激我。”

　　“我都激你多少次了，你都没动静。”

　　“没动静？”被说不行的路至舟完全失去了理智，怎么能让一个女人觉得自己后半生有福无幸呢，这简直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讽刺。

　　他恨恨地压在时蜻身上，问道：“你管这叫没动静？”

　　“那管它叫什么，叫中看不中用？”时蜻躺在床上，舒适惬意，论毒舌，路至舟对她甘拜下风的。

　　路至舟气得要脱时蜻的衣服，时蜻很配合，高举着双手。球衣很宽，他轻轻往上卷就能脱掉，路至舟要卷起时又停了。

　　他说过，要给她爱情，爱怎么能随随便便，他都没有转正。

　　但“不行”之仇必报。路至舟把时蜻的球衣又拉到原位置，不是说他不行吗，他要她生不如死。

　　路至舟去啃时蜻的下颔，投入的深情让她情动不已。

　　时蜻忍不住抱着路至舟的脖子，想要和他接吻，他倒好，半掐着她的脖子，不让她动，自己却为所欲为。

　　隔着衣物，他闻到熟悉又陌生的味道，球衣和时蜻的味道，交织在一起。

　　路至舟沉浸其中，时蜻心痒难耐，努力抬腿挣脱，却又被路至舟强行按住。

　　他问：“到底行不行？”

　　时蜻难受，没说话，担心发声声调会变。

　　路至舟又问：“还没用杀手锏你就这样了，还说我不行？小时，咱们俩谁不行？”

　　他坏笑着，气息都落在她的脖子间，弄得她痒意丛生。

　　时蜻努力不走调，开口却还是软绵绵的，“路至舟你完了，有本事你永远别求我，你要是有一天求我了，我一定不放过你。”

　　路至舟很嚣张，“那又怎么样，你软塌塌的也站不起来啊，小时，你现在求我，我会想尽办法满足你，嗯？”

　　他捧起时蜻的脸，把食指放在她的唇边，却不想她嘴巴没劲儿，微微一张，就咬住了。以前她无论如何勾他，都没这么露骨的，路至舟忍不住骂出了声，“卧槽，你他妈……”

　　没骂完，被时蜻咬了一口。

　　路至舟眼神里侵略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他再次按倒时蜻，都打算头脑发热来真的，门外响起了开锁声。

　　路至舟趴在时蜻身上一愣，等外面都有脚步声了才清醒过来。他赶忙起身，把时蜻裹进被子里，随手抽了一个浴巾圈住了下面，去外面跟爸爸打招呼。

　　路爸爸看到路至舟有些压抑，“你怎么也来了？”他低头换鞋，看到了脚边一双女鞋，脚挺小，和一旁的球鞋形成鲜明对比。

　　路至舟看瞒不住，打算摊派，没成想路爸爸有点生气，他从来没听过路至舟交女朋友，以为他带回家的是炮友。

　　“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啊？”被老爸发现带女人回家这件事确实有些窘迫，他确实没有在爸爸面前和女朋友亲热被发现，但他反应也不至于这么大？

　　“至舟，爸爸知道你有需求，但是你完全可以找个女朋友么，你看隔壁家的，和你一样大，都结婚了。”

　　路至舟终于反应过来，“爸，你想什么呢，那是我女朋友。我们来打球，回家休息一下，没想到您来了？”

　　“休息？”路爸爸更恼了，“你妈还在这里，去你家休息不好吗，你没家吗？”

　　路至舟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确实是回来休息的，也确实是休息，还差点发生了爸爸扭曲的休息。

　　“您误会了，时蜻，我女朋友她就在里面，您注意点。”

　　路爸爸说：“那要出来见见吗？”

　　路至舟想到时蜻正穿着自己以前的球衣，担心路爸爸误会，正要说她在睡觉，却听到身后响起了她的声音：“叔叔好。”

　　路至舟回头，看到时蜻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他走过去牵她的手，给爸爸介绍，“我女朋友时蜻。”

　　“我爸，他回来看我妈。”

　　见了时蜻之后，路爸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他慈眉善目的说：“没事没事，你们好好休息，我擦个照片就走。”

　　时蜻有点局促，小声跟路至舟说：“要不和你爸爸一起吃个饭吧？”

　　路至舟点头，问：“爸，时蜻第一次来咱们家，一起吃个饭吧，您今天也别走了，在这儿陪陪妈。”

　　路爸爸开心，“那我这就去买菜，”他都要开门了，又转身问时蜻，“你喜欢吃什么，叔叔给你做。”

　　“都行。”时蜻乖乖地回。

　　路爸爸慌慌张张出门去，傍晚去买菜，他担心质量一般。

　　时蜻看着路爸爸的身影，说：“你爸没有再娶吗？”

　　“嗯，我爸耙耳朵，做什么都要我妈的意见，我妈不点头，他不敢娶。”

　　“你爸和你妈的感情真好，你和你爸妈的感情也很好吧。”

　　路至舟摸摸她的头，问：“是不是想家了？”

　　时蜻抬头看着路至舟不说话，他问：“怎么了？”

　　时蜻说：“我突然在想，你要是见我爸妈会是怎样的场景。”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时蜻笑了笑，因为，她突然想和他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