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蔷薇》老可爱

53、53

　　路至舟杀青当天，就迫不及待赶飞机回北城，连杀青宴都没参加，大家问，他只说急着回国看胃病。

　　到北城时已经凌晨四点，天还是黑的。进入十月之后，北城的秋意明显起来，晚间萧瑟而清冷，冷到格外想有一个人陪。

　　他站在时蜻家楼下，想去敲门，给她一个惊喜，却又怕太晚了，打扰到她。

　　可她说过，回来的话，要第一时间告诉她。他太想见她了，毫不手软地拨打了时蜻的电话，没人接，他又打，直到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响在电话那端。

　　他好怕她说，路至舟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大半夜打什么电话？

　　可她没说，她声音带着睡意，朦胧柔软，“路至舟，你是下戏了吗？”

　　“下了，你不是说我杀青的话，要第一个跟你说吗？”路至舟心里有些得意和期待。

　　电话那端的声音清醒了一些，“你杀青了？那明天是不是就能回来了，还是要在南国……”

　　她话没说完，他就忍不住打断，抬头看漆黑的楼宇，“蜻蜓，我在楼下。”

　　时蜻愣住了，不光是因为他第一次叫她的昵称，还有那句“我在楼下”。

　　“在哪个楼下？”她问，这一下，脑子彻底清醒了。

　　“你家楼下呀。”路至舟满脸的幸福，“没想到北城已经这么冷了。”

　　“我下去，你等我去接你。”时蜻脑子一片空白，出门前才想起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她回到卧室，迅速给自己涂了个口红，然后飞奔下楼。

　　推开单元门的那一刻，她看到熟悉的身影就在黑夜中站着，单手插兜，经典姿势，不用想就知道是满脸的得意。

　　时蜻冲过去扑到路至舟怀里，用力感受他身上的气味，“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

　　“想给你个惊喜，”路至舟搂着时蜻的胳膊，敞开衬衣，把时蜻包裹在自己的怀里，用身体的温度温暖着她，她只穿了个吊带，是上次来的时候就穿过的。

　　“上去换件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他低头，碰着时蜻的额头，话都落在她的唇边。

　　“这么晚了，去哪里？”时蜻踮起脚尖，去够路至舟的唇。

　　路至舟欲擒故纵，不让她亲到。

　　“秘密，去了你就知道了。”

　　被吊着的感觉不好受，时蜻带着点求人和撒娇的意味，“不换了，我们现在就去吧。”

　　路至舟脱下衬衫，披到时蜻的身上，拉着她的手，说：“走吧。”

　　两个人在无人的夜色里狂奔，仿佛世界上再无人打扰他们，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穿梭在黑夜中，星空下，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目光。

　　时蜻开心地跟着路至舟跑，一路穿过弯弯绕绕，跑到了路至舟的秘密基地，两人的手始终紧紧缠绕着。电梯上行间，时蜻问，“带我来这里干嘛？”

　　“到了你就知道了。”

　　时蜻以为路至舟要去天台，还提醒他该拐弯了，没想到他拿出钥匙，开了一旁的门。

　　路至舟站在门口，开了房间里的灯，撑着门等时蜻进。

　　时蜻迈进温馨的房间，看到了一个两层的小复式，上面是卧室，下面是客厅。

　　路至舟把门反锁上，拉着时蜻往卧室跑，“怎么样，还行吧？”

　　“你什么时候租的？”

　　“记不记得你从电话里听到烟花的那天？我就是那天买下的，然后找人翻修了一下。”

　　那时候北城还是盛夏，到处一片闷热，烟花和空调声在空中蒸腾碰撞。

　　如今，秋天已经到了。

　　他是早就做了打算吗，还是兴致使然？时蜻心里有些触动。

　　卧室里的风格倒是朴素，白色的墙面，白色的格子床，上面铺着灰白相间的床单，屋子里还留有崭新的气味崭，窗台上植被的影子在墙上摇晃。

　　时蜻问，“为什么要买这里？”

　　“因为离你挺近的。”路至舟躺在床上，招呼时蜻，“你过来。”

　　时蜻心里一片温暖，她照着路至舟的话躺过去，枕着他的胳膊，只见他拿出手机手动摇控，对面的屋顶就露出一平米的玻璃窗，漆黑的夜空里，恰能容下一弯月亮，还有一颗靠近月亮的星星，像一幅画。

　　“你不是想一个人看日落吗，在这里，能看到夕阳落下的场景，晚上还能看夜景，就像在南国时，咱们一起躺在船上看星星一样。”

　　四周一片寂静，时蜻望着天窗里的星星和月亮，内心平静地想，这辈子就这样吧。

　　有一个可以看星星和看夕阳的家，有一个陪她看的人，即便这个人是没什么隐私的大明星，似乎也没关系。

　　“路至舟，我突然觉得好幸福。”时蜻说。

　　人生海海，又能有几个这样安宁的瞬间。

　　“之前不是还说只想要一个人，现在又幸福了？”路至舟揶揄时蜻，“你心情跟变天似的。”

　　时蜻趴在路至舟的身上，天光从窗户里一点点渗透出来，显得她的眼神亮晶晶的，说话也诚恳。

　　“因为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再沮丧难过，我都觉得可以抗过去。”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谈恋爱的感觉，真的好，像一次新生。

　　“那以后看夕阳的时候会带着我吗？”

　　时蜻点头，“嗯，只要你愿意，以后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带着你。”

　　路至舟捧起时蜻的脸，霸道，“我要你自愿带着我，无论去哪里，去做什么，第一眼都要看我。”

　　虽然这理由很无厘头，完全是占有欲在作怪，可时蜻还是认真地承诺，她说：“好，我会的，我会给你世界上最好的爱。”

　　路至舟伸手搂住时蜻，两个人穿得薄，身体相贴，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路至舟的心跳很快，时蜻伏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呼吸和心跳的混乱，不敢乱动。

　　她想起上次接吻时，他先是一切不顾的激情，后来又在她上头的时候截止。还是别亲了，否则很难收场。

　　路至舟喘息着，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都说小别胜新婚，确实，他现在满脑子动不动，就只想压着时蜻亲。

　　她偏偏又穿着单薄的睡衣，乖乖任他摆弄，连反抗都没有。

　　“蜻蜓，你那天问我，如果你不写了我会不会爱你，虽然已经回答过了，但我还是想当面跟你再说一次。”

　　他缓缓起身，扶起时蜻，看着她的眼神，坚定地说，“一开始我确实是因为你写的东西注意到你，可后来我发现，比起你的才华，你其实有很多闪光点。你会主动告诉我带你回北城的风险，会跟我说被绿也没关系，会鼓励我继续坚持自己的梦想，会为难自己也要威胁吴岱西而守护我，会把一个所有人都放弃的项目坚持到底……”

　　路至舟头抵着时蜻，“你不知道吧，你有很多瞬间都让我着迷。”而他的眼睛恰如摄像头，记录了一切。

　　“干嘛突然说这些？”时蜻有些羞涩。

　　“我担心你多想，才华只是你的附加题，没有你照样可以在我这里拿满分。”路至舟吻了时蜻一下，明明是夜凉如水，他却觉得滚烫如火，“你是不是千方百计地让我给你表白？”

　　想到这里，路至舟又觉得时蜻可恶，明知道他喜欢她，却又喜欢一次次试探。

　　他恶狠狠地吻向时蜻，上次没有伸出的手，已经在激情的缺氧中，丧失了理智，全凭直觉往睡裙里钻，指尖所达之处，都是燎原之火。

　　时蜻微微颤抖起来，她没想到，自己敏感到了这种地步，仅仅是被他压着，她都想抬头喘、叫。

　　到底还是忍住了，她抓住路至舟的衣领，等待被大海吞噬的那一刻，她只想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路至舟扯下时蜻的外套，和她在床上扭转一片，连床单都皱巴巴的。

　　他的手拨弄着山间清泉，叮咚作响，身下也坚如磐石，泉水打在石头上，湿漉漉一片，夏的温热又遇上秋的清凉，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路至舟起身，脱掉了上衣，让时蜻跨坐在自己身上，他看着床头问，“还继续吗？”

　　时蜻点头，这样半死不活的，谁受得了？

　　路至舟笑得欠扁，“不行，等你给我转正了再说吧。”

　　“现在就转正。”时蜻慌忙接话。

　　都到这一步了，不清不楚似乎也不合适。

　　“你这个人，真是一点都不浪漫，能头脑清楚地说这句话吗？”

　　路至舟才不要这么没仪式感的话，他抱起时蜻放在一边，然后往浴室里走，“我去洗个澡，你洗吗？”

　　“啊？”不是说不了吗，怎么还玩这么大尺度？

　　“我洗完你洗，想什么呢？”路至舟太知道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颜色废料了。

　　时蜻“哦”了一声，一个人缩在床脚，“我睡醒再洗。”

　　路至舟看她可怜，裸着上身走到时蜻身边，捋顺她的头发，亲了她的额头，说：“你要是明天说，咱们明早就能做。”

　　“路至舟？！”时蜻拿枕头砸他，他不躲，被砸中也没脾气，“要不，你现在说吧。说要现在就做。”

　　周围都静了下来，时蜻扭头，“那还是显得我好色。”

　　路至舟笑，“那没办法，跟我这种大明星谈恋爱，就没有不好色的。”

　　时蜻靠在路至舟的怀里，“我就不是。”

　　“是吗，如果我不行，你还喜欢我？”

　　时蜻郑重道：“是的。”

　　这种问题，就是表个态。

　　路至舟笑出声，“那你要是不图我色，我就洗澡了。”

　　等他从浴室里出来，床上的人侧卧着，已经又睡着了。

　　第二天，时蜻是在路至舟的怀里醒来的，她的腿不小心碰到了路至舟早起的身体，几乎是擦过的瞬间，她就反应过来是什么。

　　路至舟可能难受，微微皱着眉。时蜻抬头，欣赏着路至舟的侧颜，他睡着时和不说话一样，都有些严肃。

　　可就是这张原本看起来应该不苟言笑的脸，却总是犹如冬日的暖阳一般，照得山间流水潺潺。时蜻靠在床上，细细地看着路至舟，轻吻了他的唇。

　　吻一下没吻够，又亲了他的额头、脸颊、和脖子。

　　时蜻把头埋在路至舟的肩窝，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想着还有一辈子长的时间，可以慢慢来。就算真的不太行，只要不离谱，应该也没关系，应该吧？

　　人生在世，到底都不是为了做、爱活着，如果有一个人能在寒冷的夜晚陪着自己，就已经难得了。

　　如果人一定要结婚，那么属于她的命中注定，会不会就是路至舟？

　　他昨晚说，要转正，要不然就今天吧。没什么好消息，没什么坏消息，阳光明媚，无所事事，内心平静。做这个决定算不上冲动。

　　枕头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时蜻拿起看，是倪晶。

　　“蜻蜓，今天中午有空吗，来银河娱乐一趟吧，我们老板要见你。事情有转机！”

　　表白暂时又被时蜻放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