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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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剧本素材的整理还有需要补充，时蜻要再去一次千山资本做采访。她忙完手头的工作，下楼买咖啡时，突然看到了大厅里的LED屏幕。
这个屏幕只要没有广告，就会播放路至舟早年的“黑历史”。
她想起之前路至舟跟她说的话，便去询问前台小姐姐，这个东西到底要播放多久。
前台的小姐姐笑了笑，告诉他千山资本的老板是他们这栋写字楼的重要客户，所以就听了高硕的话，没有广告的时候，就播路至舟的戏。
“说起来，路至舟人气真的不错，路人缘也好，停下来围观的人变多了，还顺带拉动了我们小屏的广告位呢。”
“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要放点其他的戏，路至舟其他的戏也不错。”时蜻小心翼翼地问，这句话太容易让人误解，前台小姐姐误解也不行。
果然，前台小姐姐觑了时蜻一眼，激动道：“你是小蔷薇吧？”
小蔷薇是路至舟粉丝的昵称，时蜻略有耳闻，为了快速解决问题，她附和地点头，“所以，可以换一个我爱豆别的戏吗？”
前台有点为难，“这我说的也不算，高总是物业老大的朋友，我们什么也不是。不过你要是真想换，可以投一点广告进来，物业的人都把客户当上帝呢。”
时蜻没想到，仅仅是一栋写字楼里的小屏幕，都能赚钱。
她尝试着询了价，如果是包年的话，要十万块钱，时蜻算了算，从现在到路至舟生日，四五个月的时间，差不多要五万。
本来是跟高硕一句话的事情，但时蜻早上跟他提的时候，他浑不在意，时蜻也不好意思再说。
她的钱不是风吹来的，但百万的版权费，确实也是抬高了她。虽然离开行业三年，但她多少知道行业的价位，路至舟着实很慷慨，给多了。
就当是给他的生日礼物吧，她想。
时蜻真的去物业支付了。物业没见过这样的傻大姐，还额外赠送了很多时段。
*
下午高硕带着时蜻还有小禾一起找路至舟吃饭，恰巧路过了那个屏幕，他习惯性抬头，看到的却是陌生的内容。
“卧槽，怎么放他这么帅的图片出来？”
前台跟高硕打招呼，“高总，不好意思，客户投放呢。”
她顺便跟时蜻递了眼色，保护这位小粉丝的隐私。
“现在的粉丝，真的太疯狂了吧。放多长时间呢，这要亮瞎我的双眼，顾不顾别人死活了。”高硕开玩笑。
前台：“五个月，放到初冬，路至舟生日的时候。”
高硕低低骂了一句，上了车依然絮絮叨叨的。
“都是同学，老路真是走运啊，现在多讨小姑娘喜欢，连我三岁的外甥女看到他的照片都滋哇乱叫。”话里话外，醋意不要再明显。
小禾跟风，点头如捣蒜，“老大，既然您和这位大明星这么熟，能叫上他一起来吃饭吗，上次匆匆一见，实在是太仓促了。”
高硕看了一眼时蜻，“那我还能放过占他便宜的机会？”
小禾激动地抓住时蜻的胳膊，“这次一定要看个够，还得让他给我签名。”上次没能要成签名，小禾后悔的一个月没睡好觉。
时蜻礼貌地笑了笑，翻着自己的剧本信息，把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工作上。
高硕请吃饭的地方是个日式餐馆，几个人订了个木屋包厢，路至舟来的时候，自然地坐到了时蜻的旁边，和高硕面对面。
高硕撇嘴，“还挺自觉。”
路至舟笑，没说话。
高硕看着他志得意满的样子，心里很是不爽地问：“春风满面的，老路，你是不是榜上富婆了？”
“怎么说？”
路至舟这个人身上有点闲淡的气质在，无论对方说什么，他总是不慌不忙地听对方说完。时蜻在一旁悄悄观察路至舟，她在想，他为什么会看自己写的东西，又为什么要花高价买。
高硕的话又把她拉回了现实，她听到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们楼下的小广告屏之前一直播你的处女作，今天竟然换成了你的应援物料，害得我们楼里的女生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连今天蜻蜓还跟我提，不要放你的黑历史呢。”
时蜻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反应。按理说，这是他嘱咐她做的，不应该被误会，可话又说回来，她为什么能把他的话记得那么熟？
他那么自恋，不还得误会？真是左右都不对。
路至舟表面依然很淡定：“所以你良心发现，开始播我的应援物料？”
高硕揪了揪领带，“我没答应好吗，应援物料很贵，所以我说你榜上富婆了，听前台说要一直播放到你生日呢。”
高硕没想到是时蜻，毕竟他觉得打工狗应该不会对自己老板这么好。
路至舟长得再帅，放在工作的语境里，老板就是所有人最痛恨的人。况且，路至舟之前介绍的时候就说过，这位姐对老板有着非一般的情愫，才写出了《社畜图鉴》。
路至舟没往下问，只是低头笑了笑，喝了一口高硕倒的白酒。
倒是时蜻，有点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她就是不知道路至舟问起来这件事，自己该如何回答。此次的牺牲确实比较大，五万块，正常人不这么铺张浪费，似乎必须要给出一个理由。
四个人一起吃饭，能聊的东西有限。无非就是时蜻实习的事情，路至舟和高硕大学的事情，还有后续一路有北的发展。
“要是有时光机就会好了，到时候我带你们两个去我们宿舍转一圈，只有路至舟最普通好吗？”
高硕是冲时蜻说的这句话，她自顾自吃饭，没接话。
倒是小禾小心翼翼地反问：“老大，你没喝醉吗？”
“还不信，老路上大学的时候追我们一个学姐，都没追上。”
路至舟坐在高硕对面，给了他一记眼神，“那是我自动放弃的好吗？”
“那叫知难而退，还不是看到学姐和一个富二代走在一起自卑了？”
时蜻不禁看路至舟。他喜欢的学姐，他的前女友，最后都和更有钱的人在一起了，他还是天生带着点美强惨的基因。
路至舟注意到了时蜻的目光，挑眉问：“看什么？”
她想起几天前两个人在电梯里的对话，回：“我照镜子呢。”
路至舟：“照好了吗？”
时蜻点头。
路至舟：“那转过去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听我大学追学姐的故事呢。”
小禾很积极：“偶像，我想听。我就是想知道，学姐为什么没选你？”
路至舟思索，最后缓缓吐出七个字：“可能是没眼光。”
聊天的一个小时里，路至舟和时蜻没机会说什么话，他主要回答对面两位的问题。
但时蜻不会乱想了，因为吃火锅那天他对她说的话，让她觉得他还算是个不错的人，至少对她不坏。
饭局结束后，路至舟照旧送时蜻回家，把车停在隐蔽的树影下。
不同于每一次，这次路至舟下车了。
她之前说过不让他送，被拍到的风险，但他不怕，她也就不劝了。吃过亏，不就知难而退了？
时蜻住的小区比较大，走回家也要十来分钟，两边树影林立，光线很暗，像在两个人在酒吧街一起去买东西一般。
路至舟身上有点酒气，时蜻走在他的旁边，在温热的夜色中也有些微熏。
他问：“离你家还有多远的距离？”
她答：“大概还有四百米。”
小区里有来回遛狗的人，路至舟戴着帽子站在树影中，即便再红，别人也很难认出。
“那你回家吧，到家发消息。”走到一半，他突然不送了。
路至舟的言行举止，时蜻总是搞不懂，但是她也不想剖析了，如果一个人天生如此，她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浪费脑细胞。
就当他的奇奇怪怪是一种特点吧。
时蜻点点头，不反驳，也不质疑，一个人转身继续往前走。
天气太热，她扎着马尾的样子，显得精神不少。
路至舟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笑起来都像是叹气。那时候，他想自己喜欢的作者怎么看起来这么丧，一如很久前一个人呆在酒店门前哭。
现在似乎变了不少，有点活力了。
她以前在微博上说过，自己这些年就像是被一团迷雾困住，无论怎么往前走，都一片迷茫。
他挺想看到她冲破迷雾的样子，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场景。
可在此期间，她能不能也回过头，看自己一眼？
投放广告，做了好事都不邀功，不知道是懒得和他说，还是钓着他。
“时蜻？”
路至舟叫住了眼前人。
时蜻回头，看着不远处的身影，又走了回去。
“怎么了？”
“高硕说的广告投放是你做的吗？”
路至舟主动问起来，时蜻反而轻松了，她坦荡承认，“嗯。高硕不给你换，我看你那天好像很在乎这个事情，所以就帮你换了。”
路至舟简直是想笑。那天，他是只说了这句话吗，为什么会留给她这样的印象。
但他习惯了。时蜻从来没有正确地理解过他一次。
被爱的人总是迟钝。
“花了多少钱？”
时蜻也不好意思说，“其实很划算。一直播到你生日，就当是我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
时蜻以为路至舟会礼尚往来，没想到对方得寸进尺：“去年我在v视唱歌的视频，大家好像很喜欢，回头有时间，把这个物料也放上去。”
“我放了。”
路至舟挑眉，“这视频你看过？”
他这么有名气，她多少得知道点他吧？
时蜻老实交代，“网站上播放量挺高的。”
路至舟笑得荡漾，这个视频的弹幕上全是迷妹发言，弹幕数量是创造了那年的网站记录。
他倍有面儿，“哦，那没事了。你回吧，好好工作。”
时蜻以不变应万变，又转身走。
可能是喝了点酒，此时此刻路至舟心里是无限的缱绻。
有一瞬间，他想，如果自己不是明星就好了。
这样，他就可以走近她，摸摸她的头，说：“谢啦，明天我请你吃饭。”
这样，他们就又多了一个见面的理由。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