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搞事日常》景春和

9、二公子

　　前去二公子的院子，才到门口，抬眼便见墙内伸出的槐花，开得正盛，一阵微风过去，院中的花香袭来，金宝儿的感知特别灵敏，闻着这混合的花香，猜测出院中花草树木超百种。

　　进入院中，赵静言有些忐忑的问金宝儿：“金姐姐，其实这院里的花，我都喜欢，但我也不好全都要，我们小院种不了多少，我该怎么挑啊？”

　　人情世故方面，金宝儿觉得自己还是很行的，虽然这二公子主动要送，但她们也不能不客气，毕竟，不是什么真亲近的同胞兄长，人家只是要做个“好兄长”，你做个“好妹妹”得点便宜，不用太真情实感。

　　于是，解释道：“二公子是小姐兄长，兄长送妹妹东西，小姐不用客气的，但也不能不客气，俗话说得好，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所以，把握这个度就很有讲究。”

　　怕赵静言不明白，继而举例说道：“比如，这盆兰花，种它的花盆描着金边，还是单独的花架摆放，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心头宝，这样的花，自然不能要；还有这盆，不知是花还是树，形状奇特，一看就很稀有，说不定是域外得来的，此地未必有第二株，这样的也不能要，除却这些情况，其余的花草，小姐就可以随便挑了。”

　　两人在院里商讨着，元宝带着几个丫鬟迎来说道：“四小姐先在院里挑一挑，不拘贵重便宜，喜欢就行，我们公子都送，金宝姑娘，这边，我们公子有请。”

　　金宝儿不明所以，这二公子为什么要见她？她应该没有哪里露出问题吧？

　　金宝儿随着元宝前去，眼前一面花墙，开着粉色蔷薇，穿过去不多时，又是一面花墙，开着金宝儿不认识的紫色小花朵，绕过这面花墙，再走，又是一面花墙……一幕幕的花墙将院子隔得好似迷宫，也遮得格外清幽安静，除了花墙，院中还种满了各色花草，无法估量数量和价值。

　　金宝儿暗暗感叹，还真是繁花似锦，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拥有这样的大院子了。

　　元宝带着金宝儿，越过重重花草树木，这才在凉亭中见到二公子。

　　高挺的鼻梁，消瘦的脸庞，没有劳作过的苍白肤色和瘦弱身体，金宝儿第一次靠近看他，看得清晰，这二公子确实是个美男，不过，金宝儿好财不好色，并不在意，只看出他是真病，瘦弱容易装，从内透出来的病色装不了。

　　金宝儿恭敬的行礼，“奴婢金宝儿见过二公子。”

　　躺在摇椅上的的二公子起身说道：“起来吧，我这里不重这些规矩，以后过来，都不用行礼，能省掉的都省掉吧。”

　　金宝儿站起来，依然恭敬的半低着头，毕竟，这些公子小姐们，大多虚伪，嘴上说着不重规矩，你真不规矩了，他们又得怪你不知尊卑，客套话还是别太信，

　　二公子继续说道：“四妹妹身边一直就一个奶娘和一个秋果伺候，奶娘年纪大了，秋果又年龄尚小，难免伺候不周，听说最近多了一个丫鬟，我这才叫你过来看看，现在看来，你进退有度精明能干，正是适宜，以后，四妹妹院里的事，大抵都由你负责，若有什么困难，来这边院里找元宝就行。”

　　金宝儿赶紧谢恩：“奴婢谢公子看重，一定会竭尽全力照顾好小姐。”

　　既然你都开口了，金宝儿也就不客气了，开始琢磨着怎么利益最大化，毕竟从这花园来看，二公子比她家四小姐有钱太多了，若是能让四小姐和这二公子关系亲近，好处肯定是很大的。

　　金宝儿见完二公子，回到院中时，赵静言已经挑选了很多花，一堆下人拿着工具，正打算全挖出来，移栽去赵静言的小院。

　　金宝儿急忙阻拦：“各位姐姐先别挖了，我们院里不大，人手也不够，一下子移栽这么多过去，照管不过来，若是养死了，岂不是浪费二公子的心意，我们小姐养花，本是为了栽种花草的有趣，顺便打发打发时间，若是让各位姐姐妹妹替我们把花种了，也就失了本意，不得趣了，不如让我们小姐一株两株的移栽，慢慢来，更有趣些，也能陶冶陶冶情操。”

　　赵静言不太明白金宝儿的意思，但学聪明了，知道是为自己好，立马附和：“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想自己慢慢种，更有趣。”

　　两人走时只带了些已经挖出来的花草。

　　待送走金宝儿和赵静言，元宝回去给二公子汇报，说道：“这金宝姑娘真狡猾，主子有活干，每天种花去了，她这个伺候的丫鬟就能躲懒了。”

　　二公子笑了笑：“躲懒也好，勤快也罢，让四妹妹每天种种花，既能活动身骨又能磨练性子，结果是好的就行。”

　　另一边，回到小院时，金宝儿拎的几株花草已经有点蔫了，赵静言手里的花也普通，这让秋果和于嬷嬷疑问：“二公子一向大方，怎么今日特意送花，就送了这些？”

　　金宝儿说了句：“一会儿跟你们详聊。”便带着赵静言去院中把花安顿好。

　　忙完，回到屋内喝茶，金宝儿向于嬷嬷求证道：“我这次去二公子小院，见他的院子不仅大，还种满各色花朵，维护这么个院子可不简单，想必，二公子不是一般的有钱吧？”

　　于嬷嬷点头：“是呀，先王妃过世，王爷娶现王妃前，为了弥补二公子，便拨了不少产业给二公子，每年的收益肯定不少，到底有多少，我们外人也不知道。”

　　金宝儿继续猜测：“那，大公子的身家比不上二公子吧？”

　　于嬷嬷作为府里老人，这些事，大致还是知道些的，“确实，要论产业，大公子和他姨娘那里，比不上二公子，不过，大公子常在王爷身边做事，不可小觑。”

　　于嬷嬷说着，叹了口气，谁都比她们小姐好，人家在天上，她们在地上。

　　金宝儿心底大致有数了。

　　开口向赵静言说道：“俗话说得好，见面三分情，让小姐常去二公子院里搬花，是想让二公子常见着小姐，感情也能深些，以后若有什么事，前去开口，不至于被推诿拒绝，一年见不着几次的妹妹，和三天两头都见着的妹妹，在心里的重量自然是不一样的。”

　　于嬷嬷有些担忧：“女子宜静，这天天往人家院里跑，像什么样子，二公子又是喜清静的主，万一惹了厌，可怎么办？其实，不用常过去，二公子也会想着我们四小姐的，每年冬日，二公子院里都会送炭来，逢年过节，也会有小姐的一份礼。”

　　赵静言知道金宝儿是为她好，但这次觉得奶娘对，天天过去，她害怕二哥哥嫌她烦，讨厌她。

　　金宝儿继续说道：“二公子的好，又不是只对我们小姐，想必，二公子逢年过节送的礼，府里的人都有吧？再说，二公子身体不好，哪能操劳这么多，多半只是吩咐手底下的人几句话，手下人办事漂亮周全罢了，二公子哪里知道我们小姐的处境。”

　　于嬷嬷有些无奈，“二公子人好，府里上下都有收过他送的东西，连我这个没名的老人，他也没忘记。”

　　金宝儿继续说道：“我们小姐一派天真，年纪又小，即使天天过去，也不过是在院里一个人挖挖花草罢了，自得其乐，既不嚼人舌根也不会给下人脸色看，谁会嫌弃我们小姐？我的意思，不是让小姐去讨好或者打扰二公子，讨好人的事，小姐也做不来，只不过，让小姐常去二公子院里，偶尔遇上，叫声二哥哥罢了，很简单的，二公子虽喜静，但养病的人，静太久了也不是事，二公子见到自己文静不吵闹的妹妹，不至于厌恶，你们不用担心，另外，二小姐三小姐那里，有机会也常去，去了也不需要做什么，让两个姐姐知道我们小姐心里有她们这个姐姐就行了。”

　　去二小姐那里，于嬷嬷能理解，去三小姐那里，就不理解了，还以为是金宝儿没了解兰姨娘和三小姐的脾性，皱眉说道：“去二小姐那里，自然是好的，二小姐聪明能干心地善良，小小年纪便能打理王府，我们小姐能跟着学点也是好的，三小姐那里，去干嘛？兰姨娘和三小姐就是不讲理的泼辣人，身上都是铜臭味，我们小姐可万万不能学。”

　　金宝儿笑了，劝解于嬷嬷：“这世上的人，各有本事，一个不得宠还能生活好并照顾好女儿的姨娘，哪里是什么泼辣不讲理的浑人，各有生存的本事罢了，再说，铜臭味可不是什么坏事，没钱的人再爱钱，也不会被骂身上有铜臭味，想要身上有铜臭味，那也得有点子挣钱的本事，更何况，小姐以后的夫家是商家，那里有铜臭味的人可太多了，小姐若是连兰姨娘三小姐都不能相处，以后怎么能坐稳当家主母的位置呢？”

　　于嬷嬷被说动了，赵静言也理解了，秋果听得愣愣的。

　　金宝儿继续说：“我不是要小姐学会讨好人，也不是要小姐精于算计，只是想着，没有人能一辈子护着小姐，小姐需要见识各色各样的人，才会懂人情世故，才会长大，小姐的品性很好，但这好，总不能只有我们知道吧；还有秋果，你以后就是小姐的左膀右臂，现在也得跟着学，先学着和各院的小丫鬟们交朋友，每月给你玩的零散银子，就是给你交际的，做得好，再加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