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杂谈》暮春小花

6、关于陆思恒

　　我第一次关注的新时代选秀节目就是创造营2019（以下简称创2）,起因是为了张远对抗赛的神作《侥幸者》。当我尽量没有快进的追完整个比赛后，一直努力展示自己的陆思恒走进了我的视线。不得不说，在比较隔壁的《偶像练习生》之后，我还是觉得创2阳刚气尚存，前者我是真的看不下去。男生个个精致到超过普通女生，偶尔有与众不同的就是塑造可爱害羞的舞台人设，请问这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选秀节目？
　　第一次亮相的陆思恒能参加这个节目实属不易，作为他所在经纪公司的独苗，他需要和另外四个来自其他公司的选手一起组合表演。五个人的齐舞秀仿佛平地一声惊雷，终于让有些沉闷低迷的气氛猛地活跃起来。这其中包括舞蹈老师王晨艺，他除了在舞蹈机构任专职教授舞蹈，还受邀给很多经纪公司的男艺人加强舞技。王老师一跳起来，双脚仿佛装了弹簧一样灵活自如，而且卡点特别准，让人赏心悦目。但这也并不能完全覆盖擅长跳锁舞的陆思恒在五个人里的光芒，经过这些年的历练，陆思恒明白了自己不表现就没人主动去发现他的道理。他甚至拿起麦克风进行了主持人串场，被节目组发掘而在之后的活动里当起了临时客串主持人。都说是流水的主持人，铁打的陆思恒，这一说法毫不夸张。只是同为南方人的我，太明白他想达到一甲普通话水平的难度。更何况来自广东的他，经受过唯一正规训练的就是街舞，还得靠自己打工来维持，其他诸如专业的声乐舞台以及播音演讲之类的训练肯定也没有。听闻他是靠自己咬着筷子一点点纠正模仿学出来的，我倍受震撼。同为南方人的我，虽然没有粤语作为母语的阻扰，但光是一个边鼻音n和l，再加一个前后鼻音都让我随处翻车。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四川人说普通话，我的□□可比美国那个有毒多了，毕竟我学校里除了语文老师，所有老师都用方言上课。课外更是除了电视便是方言统治的天下，只有自己跟自己对话时找一点感觉。就这样，我毕业后因为工作关系跑到四川语委进行普通话等级考试，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居然让我用天赋和积累考了一个二乙，超过了工作需要的三甲水平。感谢苍天感谢明月，二乙距离一甲看似不太远了，实际上是几个西方到东方的差距，没有天天定时定量的有效练习，谈何容易？我看过陆思恒在2015年选秀节目的采访，他像极了同龄时的我，害怕镜头回避和陌生人说话。稍微正式一点非工作和舞台表现都被认为是不务正业没有意义，害羞腼腆，低调到让人觉得不过是空有其表。而到了2019年的创2，他简直脱胎换骨成为另外一个人，不仅在属于自己的时刻努力表现，更在一切可能的机会面前奋力跳脱出来。是啊，作为26岁的高龄选手，他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毕竟艺人在没有过人之处的加持下吃的就是一碗青春饭。26岁对于国内定义的青春已几近尾声，不然为什么那么多恨嫁的女生对25岁如临大敌，对30岁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她们都是普通人而已，还远非艺人啊，试想艺人在这方面的压力该有多大。
　　初级舞台努力表演的他在评委问及舞龄的时候，只见他稍作停顿后斩钉截铁地回答：“十三年。”评委也有些动容的说：“星光不稳赶路人，时光不负陆思恒，恭喜你，你的评级是A班。”A班是对选手最高的评级，想当初陆思恒参加的那些选秀节目他只是一个一轮游的过客，现在居然成为了佼佼者，难怪他听后的表情百感交集。我也瞬间能理解他听到张远唱《侥幸者》时，那热泪盈眶的表情。其实，和他同组同台表演的刘也也快26岁了，参加过无数选拔活动的他在无尽的打击和挫折之下，依然不断坚持精进舞技同时提高声乐水平。所以，在这一次刘也的表演也是闪闪发光。他们两个不过是无数怀揣歌舞梦想的千千万万少年的缩影，还有很多人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被人认识。除了天赋和热爱的加持，他们更需要坚持训练不怕辛劳，而这些都做到的基础上，距离实现梦想还需要无数的舞台。是啊，无数的舞台，一个哪里够，不历尽千帆何来荣耀？看似轻松驾驭舞台的几分钟，背后是多少的汗水泪水甚至骨折和血水？突然发现，经纪公司老板的孩子们基本都留学海外，有着经济商业或者科学研究方面的背景，极少混迹演艺圈。即使有个别因为兴趣所致，他们也有着不同寻常的资源，更有退一步无比宽阔的舞台，那就是不得不回家继承家业。
　　陆思恒没有家业可以继承，来自普通中产家庭的他上面还有一个按部就班走着寻常人生路的哥哥，他参加比赛的时候侄女已经能唱会跳，用普通话为叔叔喊加油。有点替他可惜的是，舞者另一个能够抓住大家目光的舞台便是比赛里的自由发挥对抗。有一个采访里陆思恒面对街舞纪录片的导演提到，作为一个艺人要考虑的事情很多，但是作为一个舞者可以很纯粹。现在的我也只有在舞蹈比赛对抗时才能找回当初的自己，才能觉得自己身上附有的鲜活的舞者标签。初评舞台也有几个非常吸睛的自由发挥对抗舞台，其中舞蹈对抗尤为突出。但因为其中一个后来退赛的选手立场问题，陆思恒和他对抗的画面被删除。我后来意外看到的残存画面里也只有对手的一点点表演镜头，而陆思恒的表现是无法欣赏到了。这当然会影响到屏幕面前观众对他的印象打分，毕竟基本所有选手里的优秀舞蹈担当全部留下了精彩的对抗画面，让人觉得他们的优秀评级实至名归，其中唯独缺了陆思恒的那部分。
　　不得不说鹅厂比友台更会娱乐，初评后的24小时主题曲任务里所有选手都被折腾得够呛，很多人几乎不敢睡觉，拼命通宵达旦练习。而这些画面在最后也被剪掉了很多，我最初看成片的时候发现陆思恒居然在第一次考核的时候没有过关。想想A班里的11位选手，只有3个人考评不合格，而他是其中唯一的舞蹈担当。主题曲考核本就分声乐和舞蹈，短短时间里声乐能拉开的差距受歌曲本身限制很大，所以舞蹈成为关键。可是他居然没有通过，而且在镜头里都是一直笑着跳错舞蹈，笑着唱歌忘记歌词，笑着被发配到不合格区域。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对自己不负责任，但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直到后来我看到没有被剪辑进去的画面，我才知道剪辑成片和呈现的镜头对于一个不知实情的人的判断会有多大的影响乃至误导。真是完整画面里的他当天没有跟随最后一趟凌晨的班车回到大通铺的宿舍，而是选择和其他队友在现场训练，累了就在旁边打地铺躺一躺。脸色本来就差的他明显缺乏休息，还在考核前两小时因为膝盖旧伤接受队医的紧急救治。当他挽起裤腿时，我被他伤痕累累的膝盖所震惊，特别是左膝盖下方一条非常醒目的旧伤疤被懂行的网友一眼识破，那是膝盖大手术留下的难以消除的伤痕。围观他的队友不由发出感叹：“乘风碎膝盖啊。”是啊，初级舞台时他结尾动作那个从半空突然双膝跪地的“凤凰跪”可不是人人都能轻易做到，都能那么勇敢地脆生生跪在硬生生的舞台上。当时就有对手不由发出感叹：“这膝盖真是好。”
　　看着他痛苦的咬牙坚持不吭声的表情，队医也只能喷点止痛喷雾，做一些临时的处理。镜头再转到一些其他在旁边修整的选手时，我看到帅哥任豪的膝盖也没好到哪里去，但他在19岁之前都没有真正练习过跳舞，所以肯定是签了经纪公司后不得不加强练习所留下的伤痛。陆思恒深知屏幕前的观众喜欢看到的是开心和欢乐，被生活所累的大部分人，观看综艺节目本就是找乐子，没有突出外型优势的他却有着极具感染力的笑容。我就是在他初评舞台的加试表演里看到他伴随着轻快舞曲，欢乐地踩点跳着，曲终时候笑成眯眯眼的他笑容美好，让人见了也会心情大好。懂得抓住自己优点并适时放大的他这一次独辟蹊径，终于将自己成功推倒大多数观众面前。想想这一路，生活何曾轻易放过谁？陆思恒选择了这一座没有回头路的独木桥，不仅仅因为热爱，还有坚持和努力。想想自己，没有一件事能坚持到13年，更没有那种不放弃不服输的死磕精神，泯然众人倒也应该坦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