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动物外卖员之后》乐星辰

69、加压水枪01

　　赵勇坦言，他在农家乐休息空间里的任务其实就是“坑蒙拐骗”：他要用自己在农家乐里的临时身份——市集交易区里的摊主，找到六个“冤大头”，让他们高价买下自己摊子上的商品。

　　而事实上，昨天看到钱乘舟之前，赵勇就已经集齐了五个冤大头，所以钱乘舟好死不死就是那第六个。
　　只不过赵博士想和钱博主交朋友，这才放过了他，又等了很久。

　　直到今天中午的时候，第六个冤大头自己送上了门来。

　　“这就是她的样子……以及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赵勇眼镜的左边镜片上，显示出了021从后台下载下来的任务记录——

　　短发女人径直走到他的摊子前，弯腰挑了挑，最终拿起了一个看上去最贵的，问：“这个怎么卖？”

　　赵勇眨巴眨巴眼睛，还是给了她一次机会，说：“这个有些贵哦。您是想要移动基站吗？我这里还有更便宜的。”

　　“不用，就这个吧。”杨辛影说道，“我买的多，要放在酒店里当内线电话用。你给我总体算便宜些就行。”

　　赵勇：“……”
　　自己送上门来的肥肉，他再不狮子大开口，就愧对他的任务身份了。

　　于是赵博士顺利地完成了任务——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人如此好说话、还买了一大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有玩家这么完成任务的吗？
　　可是，一直到他回到农家乐的民宿，系统都没有对此事提出异议。

　　——就像……085他们刚刚帮老王等人完成的那个任务一样。

　　而当时的赵勇躺在床上怀疑了一番后，实在受不住脑子给他发射的“疲惫信号”，头一歪便睡了过去，再睁眼的时候都已经快日薄西山了。
　　他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看到了057发过来的好几封邮件……

　　“那这么说，杨辛影是帮赵博士完成了一次任务？”万炎思索着，“她为什么这么做？”

　　赵勇摇摇头：“不知道。我不认识她，之前与她也根本就没有接触，这和陶老师当时的情况是一样的。”
　　“所以，”赵勇思索道，“我和陶老师之间，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万炎看了看陶闻，又看了看057手上的赵勇，没什么底气地猜：“你俩……都在大学里？”

　　“不是。”霍语立刻否定，“我和霍言也在大学里，她怎么不来找我们？”

　　万炎：“……”
　　你说得对。

　　“我和小赵都是博士？”陶闻猜道。

　　“应该也不是，”黄庭涛插嘴道，“我读了在职博士，现在也有博士学位。”

　　那这个也不是了。

　　“或许……”黄庭涛思索道，“和陶老师、赵博士的身份都没有关系，她可能真的只是随机选了两位玩家呢？”

　　可是……她又为什么要选择让玩家知道自己的存在呢？
　　大家知道了她的存在，她不就暴露了吗？

　　这看起来就像是一种挑衅。

　　“——挑衅。”黄庭涛说道，“或者是说，她在试探。”
　　“试探我们在她出现之后的反应、试探我们对系统的态度，甚至是……”黄庭涛看了看大家，说，“试探大家对于系统目前所有不合逻辑、无法解释的事实的反馈。”

　　陶闻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同意小黄的想法——不然，老王他们来到空中花园里做任务，也是说不通的。”
　　系统想用老王这些特别顾问在120之后的玩家，来试探他们这些特别顾问在120之前的玩家、对于老王等人进入游戏的态度。

　　钱乘舟眯起了眼睛。
　　——还能有什么态度？？你系统设计师自己觉得拉无辜的人进来没关系、制造那些“淘汰者”没关系、将特别顾问在120之后的玩家视为易耗品、一个用完还有另一个没关系，甚至，随意更改NPC的代码、让其满足自己心里那套人分三六九等的狗屁逻辑也没关系……

　　但不代表我们也那样觉得。

　　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那样觉得。

　　只不过，这样就又有一件事说不通了：他们刚刚也试探了系统，他们帮老王等人完成了那个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系统、或者说是系统设计师们，却对此事毫无表示、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即便有057等AI做的伪装代码，系统就真的、一点点都没有发现吗？

　　钱乘舟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觉得这事就好像系统精分一样，只有“设计师有两种派别”这个假设才能做出合理解释。

　　于是他看了看大家，将如上猜测也说了出来。

　　陶闻想了想，再次把自己之前的那张记录纸拿了出来，又总结了两点：
　　1.系统好像试图用特别顾问在120之后的玩家，试探特别顾问在120之前的玩家的态度。
　　2.系统设计师好像分成了两种派别。

　　写好后，她终于拿起刀叉，吃下了今晚的第一口饭……

　　饭后，大家借着“散步消食”的契机，又在空中花园的几个街区转了一会儿，却没有再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085和022一直监控着花园公寓那边的情形，表示老王等人已经顺利完成任务、离开了空中花园。

　　而赵勇也在农家乐的海鲜大赏里吃了晚饭。他表示，今天在农家乐里的玩家，似乎比前两天少了很多。

　　钱乘舟当即就皱了眉毛。
　　农家乐的一大部分玩家都是特别顾问在120之后的人，数量少了很多，说明这些人可能都已经被迫“下线”了。

　　这才过去了短短两天而已。

　　再结合老王等人今天在花园公寓的经历……钱乘舟和其他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系统可能已经开始发力了。
　　他们，似乎也没有太多时间了。

　　于是，大家当即决定，他们如果明天白天也和今晚一样，都没有再发现任何有用线索的话，到明天傍晚的时候，就启程去下一个任务——包括钱乘舟。
　　他们得在任务里，认识更多的玩家，寻找更多的线索。

　　何飞和大家一起走回了星空大酒店。

　　酒店的前台处乱哄哄的，有几个刚到空中花园的玩家正在办理入住手续。何飞也相当于头一次来星空大酒店，便排在了他们后面。

　　022趁机扫描了前面的所有人，表示这些都是特别顾问在120之前的玩家——和钱先生、郑先生等人一样，前面这一堆六个人，也是在空中花园的定制邮轮上认识的。他们比较幸运，在前往空中花园的途中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这六个人都很年轻，在等待前台录入信息的过程中，有人已经翻看起了特别顾问的外设装置，开始思考今晚要去哪里放松——

　　“这里有音乐酒吧和音乐餐厅，还有大型商场、游戏厅、步行街，”一个高个子的男孩说道，“你们女生想逛街的话，除了商场外，附近不远还有一个街区，里面全是小商铺。当然，这里也有赌场，但我不建议去。”

　　“我也同意，”一个留着公主切刘海的女孩附和道，“把积分全都输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其他几个人纷纷点头。

　　——看起来还算比较靠谱。
　　何飞默默在心里给出了评价，等这几个年轻人的入住手续办理完成后，便迅速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022，放在了前台的智能终端面前……

　　第二天一早，何师傅再次开启了上班模式，钱乘舟等人则在睡饱之后、再次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天——直到傍晚。

　　他们没有再看到从前认识的熟人，也没有再发现特别顾问在120之后的玩家，甚至，085等AI也没有在自己有限的辐射搜寻范围内，再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日薄西山之时，他们践行了昨晚的决定——

　　“任务匹配完成，”085有些疑惑地说道，“钱先生，您在系统中的第四个任务是……给长白山林里的消防队送加压水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