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动物外卖员之后》乐星辰

40、大白鲨11

　　“因为我们是同类。”赵勇低声说道。

　　他们，都是被强拉进游戏，完不成规定的任务、拿不到规定的积分，不能走的。
　　而他们现在，也都距离那个规定的积分遥遥无期——赵勇现在的积分是1000出头，而钱乘舟更惨，只有寥寥几百。
　　——虽然，系统是无意让他们留在游戏里，但至少现阶段，赵勇看出来了，它也不会轻易放他们走。

　　所以，他需要盟友。
　　而钱乘舟就是一个不错的盟友。

　　“你刚才不是也看到他的积分都花到哪里去了吗？”赵勇和021说道，“他是个好人。”

　　021：“……”
　　021品着这张发给钱先生的好人卡，说：“确实。”

　　“……所以，如果真的要坑蒙拐骗的话，坑一坑三观不正的人就好了。”赵勇顿了顿，“像他这样的人，我下不去手。”

　　021赞同：“您说得对。”

　　赵勇：“……”
　　“有时候吧，”赵勇斟酌着，“你也可以试着……多说一两个字？”

　　于是021大发慈悲地多说了一个字：“要改人设吗？”
　　赵勇的眼镜上——视野里，瞬间出现了很多个按钮，每个按钮都是针对特别顾问的不同语音包。

　　“……算了，”赵勇想了一会儿，还真无法想象改过人设的021是什么样子，于是他又说道，“就这样吧，你多克服一下。”

　　021：“……”

　　赵勇想了想，又问021能不能将钱乘舟在前两个任务里的记录调出来。

　　021沉默了一会儿，半晌，赵勇的眼镜上闪过成段成段的代码，几段记录被调阅了出来。
　　赵勇在021“快点”的催促声中，看完了记录。

　　“他应该也挺聪明的，”赵勇默默分析着，“上个任务里，他和非洲狮成为了朋友，还开创性地用无人机航拍技术完成了任务。”
　　“反正，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盟友。”赵勇将心里想的说了出来，“021，我们需要盟友。”

　　021没工夫理他，021正忙着抹去刚才那并不合规的查阅记录。

　　——而这边，钱乘舟还在和胖大爷掰扯。
　　他按照赵勇说的，将红木小盒子给他，并告诉他说，自己的预期价格是1000积分。

　　胖大爷的眼珠子差一点掉出来：“多少？？”

　　钱乘舟大言不惭：“1000。”

　　“你干脆把我的摊子收走得了！”胖大爷嚷嚷，“我这摊子都没1000块钱！”
　　胖大爷摆摆手：“你找别人去吧！”

　　钱乘舟：“……”
　　“别别，大爷，”他笑了笑，“我降一降，900，900您看行不行？”

　　大爷看了一眼那盒子——确实是个红木的——他眼神微微一动，却依旧摆手：“收不了收不了。”
　　然后隔着摊子，将药盒扔给了他。

　　钱乘舟愣了一下，把药盒拿起来，紧接着就脸一垮，眉毛一耷，开始唉声叹气：“唉……”

　　胖大爷：“……？”

　　钱乘舟珍而重之地掸了掸刚刚滚在盒子上的灰，有些难过地说道：“这是我买给我女朋友的订婚戒指。”

　　“编，你接着编。”胖老头丝毫不上当，笑道，“小伙子，我跟你说，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上次还有一老太太要买移动基站，说自己得绝症了呢！”

　　钱乘舟：“……”
　　钱乘舟臊眉耷眼的表情依旧不减，脑子飞转，开始编他那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

　　——他和“女朋友”本来是一对相爱多年的恋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然而突然有一天，女友告诉他说，不结婚了。然后就像很多故事里写的那样，他追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说原因，逼得紧了就说喜欢上了别人。
　　起初，他以为女友是生病了，然而后来真的找不到她的时候，他才知道，女友是牺牲了。
　　她是一名卧底警察……

　　钱乘舟把好几个从各种APP上看来的故事揉成了一篇，并在心里默念：天灵灵地灵灵，我不是故意要当文学裁缝的，我只是想把这小药盒卖了换点积分回血。

　　不太寻常的转折把胖大爷听得一愣，只见他眨了两眨眼睛，最终，还是嗤笑了一声：“哼，你骗鬼呐。”

　　钱乘舟：“……”

　　他顿了顿，将那盒子打开，摸了摸里面的天鹅绒衬布，伤心道：“我怎么可能会骗您？您看看——这一看就是装戒指的盒子啊！”
　　之后，他继续瞎编。

　　如此推拉了几次之后，大爷终于还是没忍住——
　　不是对故事没忍住，而是对钱乘舟这个人没有忍住。
　　况且，这个小崽子在他摊位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人家给怎么了，他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胖大爷想了想，伸出了三根手指：“300，不可能再多了。”

　　钱乘舟吸了吸鼻子，开口道：“……行。”

　　大爷：……
　　大爷瞬间觉得自己亏了。

　　钱乘舟将红木小盒子交给他，听到085的“进账300积分”之后，立刻谢过了大爷，转身回到了赵勇的摊子上。

　　目睹了全程的赵勇：……还真是能忽悠。

　　于是，赵勇顿了顿，对钱乘舟说道：“我觉得，你可以接任这里的摊主们了。”

　　钱乘舟：“……”
　　钱乘舟看着赵勇摊子上的移动基站，嘴上客气道：“不敢当。”

　　“钱先生，”085默默开了口，“虽然我们现在又多了一些积分，并且您想买一个移动基站的行为让我十分感动，但我还是有必要提醒您，您现在的积分只有634.32分——这还得是在您对宾馆房间无损坏、押金全额退回的条件下。”
　　“根据前两个任务的经验，您的下个任务应该也至少需要一个交通工具，因此，我还是不建议您现在购买移动基站。”085一口气说完，显得十分懂事。

　　钱乘舟：……

　　赵勇都被感动了：“你看看，多好的特别顾问啊。”

　　085：“……”
　　021：“……”

　　钱乘舟想了两秒，表示接受085的建议，并在心里完全删去了085的猪头模样，开始思考给这位特别顾问的新皮肤。

　　而并不知道自己逃过了一个丑皮肤的085，此时此刻受到了表扬，也很谦虚地没有沾沾自喜，而是十分有礼貌地说道：“谢谢您，赵先生——”

　　话音没落，他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句：“哎！318！”

　　085：！！！

　　472的声音传了过来：“哥，318在那呢！”

　　钱乘舟眼阔微微睁大，十分迅速地将“085”号码牌从手腕上拽下来，甩进了储物空间，又从里面拿出了“318”号码牌，戴上了。
　　而戴上的下一秒，472就跑到钱乘舟跟前。

　　472喘了口气，拍了一下钱乘舟的肩膀：“今天早晨我那特别顾问联系你，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你的特别顾问怎么没回应？

　　钱乘舟：……
　　钱乘舟只能继续明目张胆地胡扯：“啊，我早晨……睡过了。”

　　“诶，你那兄弟呢？”472继续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还在睡？”

　　钱乘舟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没有，他在那边买零食呢。”
　　他随便往食品区一指，“喏，就是那个，看到了吗？”

　　赵勇：“……”
　　021、085：“……”

　　“哦……哦。”由于对方太过笃定，472最终不明就里地点了下头，敷衍地表示自己看到了。

　　而后，469等人也过来了。

　　钱乘舟：“……”
　　果然，小时候学过的道理是终身适用的：你撒了一个谎，就要用很多个谎来圆。
　　他觉得以后这种忽悠人的事情还是不能干，会折寿的。

　　最终，钱乘舟无法，只得借口自己肚子疼，溜进了厕所。

　　在厕所里躲了一会儿之后，085确认469等人又走远了，钱乘舟才又偷偷摸摸地溜了出来，潜水呼吸器和脚蹼也没有好好挑，迅速买完，转身赶紧回了宾馆。
　　离开市集之后，他才又让085给021发了个消息：“先溜了，晚上有空的话，一起吃个饭吧。”

　　钱乘舟就这样在宾馆里躺了一下午，非常完美地践行了休息空间的“休息”作用，并将现在系统存着的疑点梳理了一遍。

　　等到夜幕降临，在农家乐东边的一间不太起眼的小餐馆里，钱乘舟和赵勇一边吃着农家乐特色小吃，一边核对自己现在掌握了的消息。

　　——赵勇表示，他确实只在农家乐休息空间里，看到了特别顾问在120之后的玩家。
　　而值得注意的是，赵勇在完成第一个任务之后，很幸运地得到了一次时空传送功能的体验机会。所以他当时就来到了农家乐，在这里小住了一晚。
　　赵勇说，当时，农家乐里还没有特别顾问在120之后的玩家。

　　钱乘舟皱了眉毛，问赵勇进入系统的时间。

　　赵勇想了想：“差不多有10天了。我的每个任务都有时间要求，所以完成任务的速度要比你们稍微慢一点。”

　　钱乘舟点了点头，心下了然：所以，他对于时间的猜测应该没错。
　　万炎之所以没有见过120之后的玩家，就是因为他在农家乐里休息的时候，那些人还没有进入系统！
　　而赵勇做任务的速度比他们要慢一些，所以，赵勇在最开始进入农家乐的时候，也没有见过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