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khuntoria]她的信徒》是钻石君

20、二十

　　身前山茶摇曳。
　　玉泽演看她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这人生的太美，像罂粟花，根本不适合近距离接触。
　　“Victoria是近视吗？为什么总看不清？他喜欢的只有你，他一直在等你。哪里有别人？我倒宁愿他有！”
　　宋茜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消失了。“我和他只是，只是……”
　　她想说TV秀，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心脏酸楚，仿佛被人反复揉搓碾压，为什么这么难受，真的好难受。
　　“TV秀是吧？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如果khun能像她，哪有这么多后续？
　　一颗晶莹液体偷偷跌进土里，晕开小滴深色。“只是这些吗？还有别的话要说吗？没有我就走了。”
　　居然如此冥顽不灵？玉泽演一时说不清楚什么感受。等一个不可能回头的人，尼坤太惨了。
　　“没了。这次回来坤拜托我把这处理了，但我想应该让你知道这地方的存在，不然它们就白在这世上一遭了。但好像是我错了。”
　　“要怎么处理？”她望着他，睫上蕴了几点细密的水珠。
　　“这些Victoria就不必管了，你不是不在意？”说完这句玉泽演离开，不再赘述。
　　风起，望着这爿深白的山茶。
　　她站在那。
　　这片代表某人心意的地方就要从此消失吗。
　　夜色快降临，宋茜僵硬的走到路边打车，司机沉默递来面纸盒。
　　被这么一提醒，她才发现颊上湿冷。
　　那司机在倒后镜里看这姑娘落泪，怜惜的开口。“怎么了？遇上什么难事了吗？需不需要帮助？”
　　“没有，谢谢，我只是……”她努力微笑，却破功成哽咽。
　　出租车向前驶去。
　　窗边街景泛着微光，人潮汹涌，熙攘往来，路边公车栏宣传语猝不及防印入眼帘。
　　——陪你路过这个世界好遗憾，那些离开的人以后见面的日子得按年计算，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想见你只能坐上时光机了。
　　宋茜定定看着那句话消失。
　　她眼都不眨，肩膀颤动起来。

　　**
　　砰，扣杀。
　　砰，扣杀。
　　砰，还是扣杀。
　　“不来了不来了，你小子是一点不让我。”坤大哥拼命摇手，一屁股坐植绒地毯上不起来。
　　尼坤手上球拍一翻，将球拣起来。他脸色有些白，目光却是清冷有神的。“你哪里要我让，再来。”
　　坤大哥敬谢不敏，被尼坤一拽站起来。边走边擦汗，坐羽毛球场休息凳上，拿水猛灌。也不知道这家伙体力怎么训练的！明明才举行过十几场亚巡。公司难得给他几天假，也不在家休养，一大早把自己挖来做陪练。
　　“别给我灌迷魂汤。家庭医生说你又伤腰肌了，再这么搞快上钢板了！回来也不好好养。打什么球？还一点不让我。再说刚才那哪是打球，那气势分明是砍人！”
　　“睡不着。”尼坤自他身边坐下，拧开水瓶，仰头喝了口。
　　坤大哥看着他。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不是不把身子当事的人。”据他所知，自家兄弟还是聪明懂事的。就连半年前被陷害也大大方方从低谷中走出了。能让他这么不淡定的，想了一圈好像只有那个人。
　　“是不是和Victoria有关？到底怎么了。”他和那个中国女孩的事，以前自己并没多过问。但这些年过去了，尼坤带回家的女人貌似也就她一个。
　　“没怎么回事。”尼坤拧上瓶盖，水瓶搁小几上。
　　“什么？”他没听明白。
　　尼坤一脸平静。“我和她没事，或者说我和她从没开始过，那些只是我一厢情愿。”
　　“你单相思啊？”这事发生在老二身上？坤大哥吃了一惊。
　　尼坤额发全湿了，拿球拍邀请兄长。“再来一局？”
　　“不必！”
　　晚上尼坤背着球袋从球馆出来。
　　他是最后个离开场馆的客人，白天大哥就被他扣杀扣到极限，随便找个借口跑了，他一路玩到球拍松线才收手。
　　球馆在一栋大厦里，冲了凉，披上外套出来。手机在包里响，想了想还是拿出来。看到那个号码的瞬间尼坤猛地按下拒接。
　　电话铃再响，尼坤毫不犹豫的又一次拒接。
　　过了几秒，居然神奇的又响了。
　　尼坤抬头看向天上淡月。
　　指尖微僵，这次却无法坦然按下。他这边不挂，手机就静静唱着，一声声像催命符。他忍了又忍，忍无可忍，突然按下接听。
　　尼坤不说话，以一种冷淡的姿势对待这通电话。那边也没声音，轻如叹息的呼吸沿听筒传来。
　　“不说话我就挂了。”
　　呼吸声变重了。
　　“不要挂！”那声音微颤，只是听这个声，他就能想象她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垂着睫，目光愣愣的，带些淡愁。
　　“你在家吗？”她轻问。
　　“不在。”
　　“哦。”她捉了捉衣襟沿阴暗墙角蹲下。“身体还好吗，听说你受伤了。”网上他的新闻五花八门，打开网页都不用特意搜，也全是他。
　　淡如水色的冷眸浮上一层嗤意。“你是要和我闲话拉家常？”
　　“不是。”
　　“没事我挂了。”
　　“Nichkhun。”她叫他名字。这么冷的天，她额上湿漉漉的。“不要挂不要挂……”
　　她一声比一声轻，像猫爪在心头挠。他忽然心火迭起，打断她的呓语。“到底要说什么！”
　　她张了张唇，睫毛卷起，眼底一片悲凉。“我知道山茶花田的事了。”
　　尼坤脸一青。“谁告诉你的。”
　　“你一直在等我吗。”她没正面回答，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在她无视他这么久后还在等吗。
　　他冷笑。“不用说了。觉得恶心我也没法子，做都做了。以后这些蠢事我不会再做，现在满意了？”一定要把他逼到这个地步吗？
　　她哦了一声。
　　再没人说话，轻微的电流声压抑着整个听觉，尼坤咬了咬牙正准备挂掉。
　　“你能再等等我吗。”她问。
　　仿佛平地一声炸雷，惊起他生命所有的光。
　　他定在原地不动，身形微僵。
　　“你愿意再等等我吗。”她换了个说辞。窝在墙角的身形小小的，像那种走失了，再找不到家的宠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凭什么。”他下颌冷硬，吐出的字更是冷硬。“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凭什么认为我一直会在原地等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被你左右！”
　　三句话，他说的掷地有声。
　　她的唇抖了抖，干巴巴道歉。“对不起。”
　　晚了吗？还是真的是她在异想天开？宋茜眼底的光一点点黯下。
　　对不起？去她的对不起！尼坤猛地按下挂断。朝停车坪走去，找到座驾打开后备箱，球拍和包扔进去，干脆手机也扔进去。
　　最后才坐回驾驶。
　　大部分世俗人的想法，出了车祸就不该再开车。尼坤却不这么想，哪里跌倒就从哪站起来，如果这个坎他都迈不过，就别提复出了。尼坤本人的心性，远比他少年气的外表要坚定许多。
　　拉安全带、点火、踩离合，车辆起步。
　　窗边风景倒退。
　　缴费，即将驶离车坪，他猛地踩住刹车，熄火下车，从后备箱找出那个本打算一整晚都不再看的手机。
　　没有未接！一个都没有。他眼神浓幽，捏着手机的力道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