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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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
高架上，一辆白色的马自达RX-7在疾驰着。
诸伏景光在简单地说完自己出国半年以来遇到的一些值得一说的事情之后，就安静下来一边认真开车，一边听着降谷零说他在国内的近况。
他们向来都是这样，其实诸伏景光很喜欢听降谷零在他面前卸下防备然后絮絮叨叨地吐槽一些让他感到无语的事情，有时候吐槽的是人。
“hiro！我和你说琴酒他简直是太小心眼了，我就在他的开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爷车保时捷上剐蹭了那么一下，也就蹭花了一个小指甲盖的大小的地方，结果他居然在我的下一次任务里坐着我的刚刚买的马自达和敌对组织枪战！这也太过分了吧！我的车直接报废了啊！”
有时候吐槽的是事。
“hiro，我跟你讲，我和小侦探在一起的时候，一天能破六起案子，哈哈哈，是不是很不可思议？不过米花町的犯罪率确实有点高了，最近看新闻里说的国民安全指数也比邻国要少上两个对折，究竟是什么出了问题呢...”
诸伏景光时常会在安静地倾听挚友说的稀罕事之后，在挚友灰紫色的眸子的注视下，发表一些感想。
“zero，这件事不能这么了了，我陪你一起去卸了琴酒那辆破保时捷的轮子，不过话说回来，你一定得记得去组织后勤那边报销车钱啊，组织的钱不花白不花。”
又或者是。
“哈哈哈，一天六件案子，真是辛苦啊zero，我到觉得是那个聪明的小侦探的问题，你难道没有发现自他出现之后，警视厅受理的大半的案件都有他的身影吗？”
在组织卧底终究是带给了他们太多的压力，从刚开始被迫手染鲜血时的痛苦挣扎，到后来在杀人之后还能够面不改色地和彼此谈笑聊天，组织终究是改变了他们太多。
但是好在，他们还有彼此。
降谷零开始说起了关于饲养特其拉的注意事项和有关特其拉的习性与嗜好。
“到时候你去接手小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能直接说你是来顶替我成为下一个医生这种话，而是要迂回婉转一点，你可以先是隐晦地表明一下我们之间朋友的关系，然后吊着他说我还会回来，说一些类似于你去治疗他只是暂时的这种安抚的话，在他逐渐接受你之后，你可以多多地和他进行一些简单的肢体接触，像是摸摸头之类的，这样有利于他快速地喜欢上你。”
“唔，听起来这个小知似乎不是很好养的样子，而且你的形容总让我有一种你在养小孩或者是宠物的错觉，嘛，这些暂且不提，zero，你接手他作为他的监护人有多久了？”诸伏景光微微侧头好奇地问道。
“快要一年了，就在你出国去做任务之后几个月。”降谷零道，他想了想，开始回复之前诸伏景光在安全屋里问的一些问题，“你想的没错，他就是之前间接地救了hiro你一命的那个特其拉，全名叫作九条知，一年前，在警视厅里组织卧底本来已经拿到了关于你是卧底的直接证据，就在发送给琴酒的讯息编辑好的那一刹那，小知当时监管他的监护人‘保养’不当，失控暴起，杀死了那个在警视厅卧底的组织的人，恰好那个卧底是特其拉的前监护人，而当时我碰巧就在附近，捡到了那个卧底滑落在我脚边的手机，由于那里正好是监控死角，我就干脆趁着混乱删除了那一份讯息，顺便伪造了一下手机摔裂的痕迹，然后顺着这一道痕迹损坏了通讯卡。”
“hiro，我一直都很庆幸，如果不是小知，你可能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当时我看到那一封编辑好写给琴酒的讯息的时候，吓得心脏都差点停止了。”
降谷零再一次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他坐在后座的阴影里，半仰着头，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后来处理这一件事的是利口酒，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就从他那里听说了，boss在对待这一件事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让利口酒压下这件事，因为九条知对外的形象绝不能沾染上人命，随后便是对当时小知的监护人进行问责，问他...”
“为什么会让这把珍贵的武器走火。”
后面的这些内容是诸伏景光不曾了解过的，他抬眼看了看后视镜里坐在角落里金发黑皮的男人。
降谷零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继续道，“于是我明白了，小知在他们眼里，甚至连人都算不上，充其量就只是一把武器而已，只有武器需要定期‘保养’，因为是武器，所以需要能够‘使用’他的监护人，特其拉从始至终，都不是凭借着自己的意愿在存活，每一次沾染在他身上的鲜血，每一条消逝在他手中的生命，都是掌控着他的监护人犯下的罪孽，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杀人，对于一个就连呼吸都被他人掌控在手里的人，我实在是生不起憎恶的心情。”
“但凡是组织里的任何人失控杀死了在警视厅里的那个卧底，我都会拍手欢呼，对着他们嘲讽一句狗咬狗，但是如果是小知的话...”
降谷零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又重启了一个话题。
“我问过他，他最喜欢谁，他说他最喜欢我和琴酒。”降谷零一本满足地笑了笑，脑海自动过滤了缀在后面的琴酒的名字，他换了个姿势，继续道，“我问他喜欢干什么，他说他喜欢养仓鼠，他说家里养了一只白色的仓鼠，超大一只，为了这只仓鼠，他还花了大价钱请专人看护，他邀请我去他家里看，我去了，确实是很大的一只仓鼠，毛茸茸的，很可爱，后来这只仓鼠和哈罗一起养在了我的家里。”
“我问他，为什么要杀人，他说他也不知道，只是有人要让他杀人，所以他就去做了，比起这个，他更希望能够把时间花在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这件事情上，而不是东奔西跑地去杀人。”
“hiro。”
降谷零讲到最后，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叫了一声正在静静地听着他说话的挚友的名字，说出了埋藏在他心底的话。
“他才二十岁，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只是我们警界的小启明灯先生，而不是什么黑衣组织的特其拉酒。”
诸伏景光顺着降谷零的假设想了一下，笑了笑，他口吻轻松道，“我也是这么想的，zero，你很喜欢他吗？”
后座那边又安静了一会儿，才闷闷地传了一声“嗯”出来。
诸伏景光伸手把车内后视镜的视角调整了一下，直到在镜子里看不见降谷零的时候，才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
这是从未在他的挚友身上发生的事情，这让此刻的诸伏景光觉得他的救命恩人神秘又有趣。
“hiro，等一切都结束了之后，我想要将他保为污点证人。”
诸伏景光弯起眉眼，上挑的蓝色猫眼闪烁着光亮，“zero，那我和你一起担保。”
降谷零勾起嘴角，“谢了，hiro。”
“和我谢什么，我只是相信你的眼光而已，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会放不下这样的人的。”
车内的氛围又逐渐变得轻松了起来，降谷零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之后，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了有关饲养特其拉的注意事项，诸伏景光听了许久，逐渐皱起了眉。
局外者清，他也从未见过这样的降谷零，刚才那一份觉得特其拉有趣的心思逐渐减淡，他的心中又陡然升起了对降谷零口中的‘小知’的警惕，他犹豫了一会儿，斟酌着道，“听起来特其拉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
降谷零抿了抿唇，声音有一些艰涩，“嗯，确实是这样，我不清楚小知这种状态多久了，我只知道他一直在吃‘医生’给的药来压制自己，我曾经把他吃的这种蓝色药丸拿去检验过，里面确实有一部分能够稳定他的状态的成分，不过更多的是一种类似于致幻剂的成分，说是类似是因为这种成分的实际效果是不明确的，但是一部分的效果能和致幻剂一样紊乱人的记忆，一直服用这种药物的话，正常人也得被逼疯，更何况是精神本来就不稳定的小知，哼，这种药还不如不吃。”
“组织只是需要一把时刻活跃的刀而已。”
降谷零嗤笑一声，换了个姿势道，“所以我把他的药全换成了糖果，他看起来很喜欢。”
boss和琴酒一致认为不能让特其拉和带有医生头衔的临时监护人有着太过深厚的感情，所以基本上每隔大半年这个临时监护人就会换一次，甚至每隔一段时间还会定期去组织里洗脑，毕竟武器是不被允许有太多牵挂着的主人的，所以小知应该马上就要把他的上一任‘医生’给忘了吧。
想到这里，降谷零幸灾乐祸地垂下头随意地捋了捋自己鬓边的头发。
“hiro，小知记不住事，又一直无知无觉地被组织这么利用了那么久，如果这一次的出国任务之后，‘安室医生’就要被迫下线了的话，你一定要代替我照顾好他。”
医生不是真正的医生，他并没有行医的能力，患者也不是真正的患者，他的大多数病症是在医生的推动下产生的。
医生和患者之间真正的关系就像是先前所说的，其实是监护人和被监护人。
“我知道了，zero，你就放心交给我吧。”诸伏景光笑着道，他眨眨眼，突然想起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对了，zero，你的那个充当药的糖果是在哪里买的？到时候记得把地址发给我...”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