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海姆的晨曦》洛微吟

457、盗火者（53）

　　维罗妮卡很快就从赛丽娜公主口中打听到了有关于原始要塞遗迹的事情——来到北境住过一段时间之后，她也渐渐开始接受了和女性好友一起约在公共浴场见面休闲的习惯，虽说这有大半的原因是赛丽娜公主约她出来的时候通常会准备一个只属于她们，很少有人打扰的私人浴池，温暖的池水在寒冷天气时也确实拥有让人放松心情的魅力。

　　向她提及遗迹的时候，赛丽娜公主正懒洋洋地靠在公共浴池边，带着些小小的揶揄表情说起自己的弟弟。

　　“如果你是想问有关于小卢西恩的事，尽管放心，他在那座遗迹里不会遇到太多的危险，凭借他现在的魔法实力完全可以解决，”赛丽娜公主毫不担心地安慰着自己面前那位因为提及恋人而表情有些担忧的少女，“他需要做到的就是在初始遗迹里心无杂念地冥想，直到继承风暴天使留下的知识和一部分权能为止，这除了会让他觉得有点无聊以外没有任何伤害。”

　　“也就是说，成为北境先知萨蒙的条件，和风暴天使有关？”维罗妮卡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忍不住好奇地追问，“是风暴天使遗留在这里的权能吗？”

　　“只是风暴权能的一小部分——你知道的，北境和暴风要塞的存在原因，最初只为了因为一个错误向女神赎罪，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啊，追溯到梅林家族诞生的时候。”对于北境的人们来说，这些并不是需要保密的历史缘由，赛丽娜公主也就不在意地给了她解释。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中不觉多了些怅然。

　　“北境的第一代勇士们跟随风暴天使，他们本以为自己能够追随他们的神明成为英雄，却在此之后确定了自己做出错误的决定。他们选择留在暴风要塞守护世界之树，为自己的错误赎罪，也将残留的那部分风暴权能和历代先知萨蒙的遗存放进最初的遗迹——残留的风暴权能，还有天使与先知的智慧，它们分别由北境王和先知萨蒙传承，直到现在。”

　　得到了答案之后，维罗妮卡恍然点头，心中那点担忧也慢慢放了下来。

　　只要他现在是安全的就好，他不在身边的这段时间里，她才明白那种每天患得患失，令人实在难捱的担忧心情就是因爱而生的思念。

　　“那，这样的传承需要多久？”维罗妮卡忍不住轻声问道。

　　不知时限的等待太让人难受，如果有一个相对具体的结束时间，她至少还可以在每天在想念的时候就数数日子。

　　“凭着小卢西恩的资质，在遗迹里关上最多两年就会出来了，”赛丽娜公主扑哧一笑，“不用着急，你安心等着就是，凭借他对你的在意程度，我敢肯定他从那地方出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娶回家。”

　　按照赛丽娜公主的想法，某个单纯小姑娘听到这样的话或许只会懵懂地看着她眨眨眼睛，却没想到她的脸色竟然一点点红了起来，唇角微微上扬，低着头嗯了一声。

　　这幅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已经开窍了。

　　赛丽娜公主对此表示十分满意，想来等到她家弟弟出来后不久，她也许就能看到自己的小侄子或者小侄女了。

　　“母亲和泽维尔叔叔都很喜欢你，如果你们想要签那个契约，最好让泽维尔叔叔带你们去梅林家族树面前求个自然天使的赐福，”说到小侄子的事情，赛丽娜公主还是决定多给个建议，“被家族树承认的梅林们都是自然天使的直系后裔，自然天使遗留在家族树的赐福会祝福自己那些愿意签署契约并忠于伴侣的后代们拥有聪明健康的孩子，也让签订契约的双方健康不被病痛困扰。”

　　他们的……孩子啊。

　　在决定签署契约的时候，维罗妮卡就已经多少想到了这样的事情。

　　博鲁赫家族和奥利维德联盟的许多贵族小姐们都会在十四五岁的年纪嫁人，在她现在的年纪她们大多已经生下并养育孩子。

　　在她印象中，生孩子是件危险而痛苦的事情。

　　嫁到黑石城堡周边领地的贵族小姐们有几位就是因为难产而死，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一个契约保护着她和她未来可能会拥有的孩子，这事对她来说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很快，维罗妮卡就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他们已经做过了只有伴侣才会做的事，还是多到她已经数不清的次数——他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总喜欢把她亲到没法呼吸。

　　自己低着头纠结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开口向公主求助。

　　“如果说，在签那个契约之前，我们就已经做过只有伴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

　　赛丽娜公主先是愕然了有一会儿，满脸的难以置信，紧接着，她小声地说了一句没想到这小子动作挺快。看到少女那副忐忑不安的样子，她不由得失笑说道：“那他可就更应该赶紧把你给娶回来了——又不是只想要个后代，吃了就要负责。还好那臭小子对你还算小心，没真让你有个孩子，不然你现在的身体吃不消。”

　　“不是每一次都会有孩子啊……”维罗妮卡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

　　“不然，你觉得呢？那小子都在遗迹里住了一年多了，你有孩子的话早就生出来了，还能等到现在？”说到这里，赛丽娜公主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等等，你说他已经对你做了只有伴侣才能做的事情……他都做什么了？”

　　这个问题让维罗妮卡的脸色刷的一下红成一片，却还是乖乖地说了出来：“他每天回来的时候总是喜欢把我抱过来……亲我，我只是担心……”

　　“呃，他对你做的只是这个吗？”赛丽娜公主的表情一阵无语。

　　“可是，这难道不是只有伴侣之间才能做的事情……”维罗妮卡的声音更低了，接着，她惊讶地发现赛丽娜公主竟然趴在浴池边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出话来。

　　“傻姑娘，想要有孩子的话可不是这样就能有的！”等到赛丽娜公主总算笑够了，这才发现那个突然提问的少女已经紧张得脸色通红，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完全不敢说话。

　　“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不知道这个——那小子也真是的，怎么说也该找个人和你说一说这些吧，”赛丽娜公主在一阵匪夷所思之后很快就想到这姑娘几乎都在黑石城堡，自己一个人和一群老仆人长大，不知道这些事情也在情理之中，这让她突然就觉得自己身上压力大了起来，“你先过来，维吉，正好我们现在人还在公共浴池里，我告诉你一些你以后会非常需要的东西。”

　　“哎，好的！”维罗妮卡小小地松了一口气，看到对方的神情和情绪多少恢复平静之后，她毫不怀疑地坐了过去，靠在公主身边听着她在自己耳旁小声解释，一边说着，一边向她指出自己身上的某些部位示意。

　　随着她的解释渐渐进行，维罗妮卡只觉得自己的脸色又开始红了起来，这一次是真的通红一片，整张脸都在不停地发烧。

　　如果签了伴侣契约就说明他以后会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还很有可能是经常对她做……

　　仿佛是察觉到了小姑娘那点纠结的心情，赛丽娜公主摆着看好戏的表情笑眯眯说道：“你担心这个做什么，真到了这时候，那小子没准会比你更紧张——我以前听母亲偷偷说过，最开始的时候泽维尔叔叔也是这样子紧张得要命，一动都不敢动，小卢西恩那个性格简直太像他父亲了，我和母亲一直在担心他这幅样子，自己出门历练的时候会不会被什么人给抓回去推倒来着，没想到他碰到自己喜欢的之后竟然也会主动……”

　　维罗妮卡认真想了想，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反而是她经常主动去对他亲亲抱抱，他也确实是在被她主动的时候经常慌得不知所措，一副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样子。

　　说到这里，赛丽娜公主微微一笑，在维罗妮卡肩上拍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有什么可害羞的，真害羞的话——等到你们真的签过契约以后，大不了你经常对他做这种事情，让他做那个天天紧张的不就好了？”

　　维罗妮卡愕然了有一会儿，总觉得赛丽娜公主这话似乎有哪里怪怪的，又像是哪里都没什么问题的样子。

　　她疑惑地想了半天得不出结论，干脆决定这件事情等到卢西恩从遗迹里出来之后再去考虑也来得及。

　　……

　　北境的飞雪落了又停，等到梅林的商队再一次造访北境的季节，维罗妮卡发现自己竟然又等到了一个许久不曾见面的朋友。

　　一身崭新高级魔法袍的沃伦从黄金马车上跳了下来，小心地将马车里的另一个人扶下来。

　　那个被他扶住的少女拥有一头明亮的金色长发，那件大红色魔法袍衬得她的圆脸和小雀斑显得十分可爱。

　　“嗨，维吉！”沃伦远远地看到维罗妮卡查看货物的身影，连忙大声地喊了她的名字。

　　维罗妮卡抬头去看，却连沃伦扶着自己的恋人笑得开心。

　　“好久不见，你看起来在这里生活得不错。”沃伦真心实意地说道。

　　接近三年的时间不见，曾经还带着些稚嫩和婴儿肥的少女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美人，性格也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朗多了，在见到他时抱着一些想要放进商队委托出售的魔药瓶子，看着他笑得双眼弯弯。

　　“啊，确实是不错，我现在好极了，”维罗妮卡轻快地走到旧时好友面前，看到他身边的人，她惊讶地睁大眼睛，“这位就是你曾经向我提到过的姑娘吧，她确实很可爱！”

　　“忘了向你介绍——这是安妮，我们再来这里之前刚刚签了契约，打算从这里回去之后就举行婚礼，”沃伦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她介绍，“还要谢谢你当年的祝福，维吉，我没想到我竟然真的有带着她一起来北境的一天。”

　　他身边的少女安妮从走下马车的时候就一直在好奇地到处看着，像是在惊讶于这座城镇的繁华。

　　“这里真不错啊，完全让人无法想象，”魔法师安妮惊叹地向自己的恋人说道，“那些店面看上去就很有趣——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位魔药师维吉小姐吗？”

　　维罗妮卡大方地任由少女打量，而她也很快就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她可真好看，果然是像你说的一样，特殊又美丽的黑头发，这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那么，难得我们又见面了——我的店铺就在旁边的街上，你们要不要来我的店里坐一坐？”维罗妮卡很喜欢这少女的灵魂，果然像沃伦说的那样温暖让人感到舒服。

　　“当然可以，我很乐意。”沃伦欣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