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旅行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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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浅又恢复了不眠不休，靠魔药苟命的日常。
她需要在每天清晨根据教授们的研究院排班安排好海上考察名单，偶尔有人没空的时候还需要帮助他们完成当天的采集工作；到了下午，又是一群吵吵闹闹的孩子过来找她补习初中化学；总算到了晚上稍微清闲些，她还要彻夜不眠地将烈焰主宰随手丢过来给她的那些笔记整理归位。
整条科考船上唯一的一间休息室已经被她征用成了书房，摆放舒适的躺椅上随手放置着一摞摞厚笔记和魔法卷轴。所有魔器的制造方法被分门别类地按照难度整理成册，而她还没来得及整理完的材料，照样能在她身后的大书箱里堆成小山……
她唯一能够短暂看到自家男朋友的时间，就只有晚上临睡前的短短时候。他最近这段时间同样忙得脱不开身，从三测补充玩家到领地新规则的建立处处都需要他统筹协调，也就只有在将睡的时候才能抽出时间来，到船上看她一回。
虽然说看望的结果大多也只有默默陪她一起整理烈焰主宰的那些笔记，或是向她说说领地今天的变化之类的事情，他们甚至需要控制住自己不要多进行某些亲密举动，免得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理性地去控制自己，终究抵不过心里的那点感性，某天他坐在休息室的书桌对面，拿着她送他的那支钢笔帮忙抄写笔记的时候，她还是控制不住地走上前去，静静地从身后抱住他。
理智的思考让她知道他们的身份和选择注定聚少离多，双方工作忙碌实属情非得已，但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感到有些思念和难过。
她只是默默把脸埋在他的颈边，维持着这个抱住他的姿势没有动。
虽然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兰德尔·梅林仍然能够敏锐地感觉到她现在心情不好。
他轻叹一声，转身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少女柔软的身体驯服地倚靠着他，哪怕隔着一件白色的旗袍，他也能感觉到她的每一处线条。他默默忍住内心的悸动没有去招惹她，只是伸手抚过她的长发，慢慢用手指梳理着。
哪怕他向她索取更多，她也极有可能不会拒绝他——但他更不想看到她这副难过的样子，一时的沉沦大约是解决不了什么。
“不要难过……”他沉默地安抚她片刻，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抱歉，”过了一会儿，她闷闷的声音终于传来，“没什么的，最近见到你的时间不多，我只是突然有点想你。”
他不在的时候，她还有数不清的工作需要完成，等他真的出现在她身边，那种淡淡的想念和心酸就会悄悄汇聚起来，让她觉得自己似乎比寻常时候更加脆弱了些。
“我也是，每天晚上都有些睡不好，半夜里偶尔会惊醒，还以为你在我身边，”他在她唇上亲了亲，思索片刻，对她道，“我们出去到甲板上走走吧，也让自己换个心情。”
周浅微微点头，安静地由他牵着走出休息室，来到那片洒满月光的甲板上。
夜色笼罩下的科考船仿佛已经沉睡，只有烧着蒸汽机的工匠们还在工作着。
白天里忙碌不停的甲板上，此刻却只有他们两个人，哪怕是海上的夜里，海风也不算太大，他们可以在甲板上席地而坐，在微凉的海风中看向那些满布天穹的星星。
只有科考船在微弱发光的大海上光污染极低，哪怕不用望远镜，她也能在无月的夜里辨认出许多在遗失大陆有所记载的恒星和星座。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多了。
“我其实没怎么趁着夜里看过星星，只有这一次，和上一次……”她抱着膝盖坐在甲板上，偏头去看他。
她在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他的邀请，和他一起站在那片星辰之下的时候，从来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竟然会发展成这样的关系，以恋人的身份并肩坐在一起。
“那一次你还对我说过，你最大的希望是亲手摘下一颗星星。”兰德尔·梅林含笑说道。
那一天的行为，他如今回想起来，就像是一场鬼使神差的冲动——他那时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心中的悸动，却像是一种宿命的本能一般被她吸引，向她伸出手，又从她那里看到了一个他从未见到过的，让他再难忘记的新世界。
“我现在也是这样想的啊，”周浅的语气轻松了些许，“哪怕工作枯燥了些，我也在向我的目标走过去……”
“我其实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在那一天就已经对你……”兰德尔·梅林忽然握住她支撑着地面的那只手，“我那个时候只是想，如果你想要摘下星星，那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地把你送上天空，让你得偿所愿。”
“也没有那么夸张啦，”周浅忽然笑了起来，那点无法相见的难过情绪也在这片广阔的星空之下烟消云散，“我这个人有时候也挺俗的，加了研究所，真的开始实现梦想之后，除了那些仰望星空的大志向，我也会想偶尔偷个懒，把手里的活放一放，好好出去玩一回……就像上一次和你在北欧的时候那样。”
只是没想到，这种以前随手可得的假期时光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反而变成了一种令人心酸的可望不可及。
“莎法尔，”他忽然叫了她的名字，“你还有哪里想去的吗？哪里都可以。等我忙过了秋收季和领地的事情，你这里科考任务完成之后，我们就一起到你的世界，出去旅游一回吧！”
“诶，这样可以吗？”周浅眨眨眼睛，心中苏生起满满的期待，“那我想要去的地方可就太多了，我想去埃及看看帝王谷和卡纳克神庙，去北非看撒哈拉沙漠的日落，还有去夜光沙滩研究一下那里的发光原理是不是真的……如果能和你一起去那就最好了，所以领主大大，我能不能申请体验一下头等舱？”
她以前的生活乏善可陈，除了做题就是看书，唯一的几次出国经历还大多是参加辩论会或是演讲论文，真正为了休闲旅游而出国的经历约等于零。
“好，”兰德尔·梅林笑着点头，将她的话认真记在心里，“我们一起去，至于旅行的日程问题，放心地交给我吧，我会安排好的。”
抛开他们现在都时间紧张的因素，她的愿望对他来说并不难实现——他其实也想带着她一起，看看她的世界那些美丽的景色。
“我觉得自己没什么可心情不好的了，领主大大，”周浅在微凉的海风中靠在自家男朋友的肩头，语气轻快地说道，“我刚才确实是有点因为一直见不到你而难过来着，不过我方才也突然明白过来，我们第一次在一起看星星的时候，我还在觉得你是个NPC，我们之间曾经隔着这么多的东西：不同的世界、信任、生和死……能够像今天这样本来就是一个奇迹了。”
“就像一种命运般的吸引，”兰德尔·梅林忽的笑了起来，“我曾经想过对于你这个最早接近我，问我那些话的人，我有可能会是怎样的态度——可能会和你像敌人一样相互试探，又像最好的朋友那样能够轻松理解对方的意思吧，在这样像敌人又像朋友的关系中维持着平衡，这已经是我那时候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如果换了别人，我也许真的会这样做，”周浅笑道，“说真的，我那时候感觉到这世界真实程度过了头的时候，是确确实实有点危机感了……还好，那个回应了我的人是你。”
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呢喃。
“如果是你的话，我就想着，也许我们之间还可以有更多的可能吧……”
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去构筑一个有对方参与的未来——一时间的忙碌似乎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
月落日升之际，科考船上重新开始忙碌起来。
海洋生物学的大佬们对捕捞上来的海生物进行分类登记，标注出和全息世界不同的物种；气象学家测试海中洋流的走向；地质学大佬们趁着海深度不算太深，对海深度和海底矿藏种类进行初步的研究统计……
所有数据结论都被递交到周浅这里进行汇总，由她整理出纸质和仪器数据两种形式。等到上午的例行研究结束之后，她的工作就是带一群听话不到哪里去的半大孩子学初中化学。
老师这种身份，一旦严厉起来还是相当能吓唬人的，尤其是在考试不及格概率不小，学科老师有权利直接找家长签字的前提条件之下。
在经历过一次突击考试，十来个孩子不及格率百分之五十以上之后，几个暗戳戳刺头的小鬼也被找家长大法整治到无比听话——据说那个大叫着我叔叔是诺曼伯爵的小鬼头乔治回去了之后还挨过一通竹笋炒肉，从此以后乖得一动不敢动。
让她有些惊喜的是，那几个只有十来岁的女孩子——包括唯一的玩家女孩安婷在内，学习态度都很认真。哪怕是在第一次考试时因为基础薄弱没有及格，她们也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地学着。
看到女孩们身上朴素的衣裙，周浅忍不住在心里低叹一声。
她们或许也是一些有着什么故事的可怜人。
作者有话说第191章 旅行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