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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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为了什么去贪图这一时的小利！跪下！”
“娘，我只是不想继续留在榕儿的店铺里，那些银钱是为自立门户。”
看着廖珍面无表情地下跪，廖婶认为她是毫无悔改之心，上前把账本重重扇在她的脸上，瞧着她偏头咬唇的窝囊样，不禁痛骂：“廖榕那个丫头已经飞黄腾达了，带带我们也是理所应当，你受恩惠却当起了白眼狼，自立门户你有那个能力吗！”
她越想越气，从廖榕经商小有气候开始他们这支旁系大多依附于这丫头生存，但丫头性格倔强自强，即使要闹大，拼着决裂都绝不让不入她眼的亲戚插手自己的铺子，每天十二个时辰里十一个时辰在忙碌中度过也不曾放松过。
就是这样一天天熬下来，让廖榕小小年纪就名扬景州，如今富甲天下。廖婶自己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但不佩服更不可能。
她知道跟着廖榕不是坏事，廖婶对自己的这个沉默的大女儿不像对小儿子这么关爱，可终归是亲母女，只是平时不说。
当初见女儿憧憬进入绸缎庄还不是腆着老脸将人塞进了绸缎庄，就是期望有天她入了廖榕的眼以后得到更多，日后能有本钱说个好人家、过上好日子。
结果现在得到这么个结局，还败坏了名声！
“你这样被赶出来，廖榕的产业在景州遍地都是，你去哪自立门户，哪里能容得下你……”她说着竟潸然泪下，一年多的努力就这么白费了，女儿以后没了着落，她在廖榕面前往后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娘，我能吃苦，做什么都可以。”廖珍性格老实，从不会惹父母生气，见母亲流泪便用双膝跪着走上前安慰，被谁知突然被她用手钳制住双肩。
廖婶年近四十，吃穿不说富贵但有廖榕在不会缺了她们的，近些年打扮越发讲究，她的眉毛修剪得细长高扬，此时狠皱起眉毛像是个倒过来的八字，富态的脸上充斥着严厉。
她紧抓廖珍的肩膀质问：“母亲最知孩儿，你没胆子贪这么多，说！被谁逼着顶罪，告诉为娘便能去给你主持公道，然后重回绸缎庄！”
廖珍被母亲这样吓住，她磕磕巴巴地解释：“没……没有人逼迫……”
“没人逼迫你贪的银钱呢！去哪儿了？”
“去……去……”
“这亲娘太折磨人了。”廖榕对系统感叹，她回来后听到动静便在堂外门前停留了一会，有这种家人为羁绊真是太可怕了。
本以为有廖婶询问能让廖珍坦白，多为自己考量，结果廖婶对亲女儿不比对她仁慈多少，以逼迫和为自己利益出发的言语怎么能让迷途人返回正路。
这家庭教育简直是出大问题，难怪廖珍抓住个垃圾男人不愿意松手。
“咳！”廖榕在门外清清嗓子，推门而入，恰如其分地面露惊讶道：“不知婶婶在劝解堂姐，是我贸然打搅了。”
宿主这么自然称眼前的场景为“劝解”？看着廖婶慌忙松开廖珍，使她失衡摔趴在地上的状况，系统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为了男主离开太久而错过了宿主在古代的成长。
“婶婶莫为堂姐太忧心，我来同堂姐谈谈心吧。”她将廖珍扶起来，廖婶在旁边没拦，因为坐实了廖珍参与做假账之事，她这方理亏，听廖榕这么说只好走之前给女儿递眼神示意她说点好话。
“榕儿，是我的错，不用多说。”
“堂姐的错不该对我道。”廖榕蹲下身捡起账本，她瞥见廖珍脸上红痕便知道这本为何会被扔在地上。
“一年间三千多白银，是从景州和边缘小县所有绸缎铺子的伙计工人杂役身上扒下来的，是他们的血汗钱。”她忽然翘起食指捂住嘴，“哦，这点定是清楚账目的堂姐知道，知道才故意为之，知晓这些每日不起眼的小钱堆积在厚厚的账目里被隐藏，只要我手中这本账目看似天衣无缝即可。”
“什么……”
“堂姐要以多久期限还了他们的饭钱、救命钱、买药钱？来得及吗？”
“我不……”
“你知道，不知道怎么敢担下这些罪责，还有他们饿着肚子时对绸缎庄掌柜的咒骂。”一声叹后，廖榕把账本放回她手中，推心置腹道：“至今我为何不报官为他们伸张，还不是因为堂姐‘不知’。”
“对了。”她补充一条刚得知的消息。“颜掌柜已从我廖家离开，然后去了程家的绸缎庄，我回程遇见程家老爷子时他说近期程家将有喜讯。”
廖珍忽然攥紧了账本，抬起的眸子有恳求不要说出来，又有渴望快些她说出来，断绝最后一点期望。
见到堂姐这样的眼神，故意引起其情绪的廖榕反而不忍，她明明是眼前是最良善的廖家人，却要受此锥心折磨。
最终廖榕缓和语气，平铺直述地说出那则“喜讯”，“程家老爷子说找了一个可帮他女儿扶持家业的上门女婿，名为颜符兴。”
在那一刻，廖珍眼中种种情感都消散了，一下脱力跪趴在地上痛哭，像是要将心中爱意和愤懑化为眼泪，尽数抛弃。
“系统提示，经过系统认定，符合宿主要求的新掌柜人选近在咫尺，名为廖珍。”
这还有意外收获？
廖榕倒是没想到，不错，她欣慰地拍拍脱离苦海的堂姐，起码自己没有白忙活。
这时地上痛哭的女子却突然挺直腰板，握着廖榕的手问：“那颜符兴呢？”
“嗯？”廖榕不解，还执迷不悟要找渣男吗？盛国女子对爱情也没有这么执著的，可邻居三婶已经改嫁两次了呀。
廖珍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中，毫无形象的满脸鼻涕泪水，但她执着地睁大眼睛问：“要让颜符兴把钱还给工人们，他跟我说这钱是年底利润中抽取的，现在看大抵是送给程家当敲门砖了，程家本就与我们不和，不能助长他们气焰。”
“……”扯上绸缎庄堂姐果然能清醒得更快些，廖榕心虚地抬起下巴不与她对视，克扣血汗钱那是仗着廖珍定是极为信任颜符兴没看账目骗她的，若真有那种行为她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但程家喜讯不假，不过……
“程老爷子在我面前嘲讽我御下不严，我立刻就把颜符兴的底给抖出来了，等他回家后这桩还没传出的喜讯大抵就黄了。至于钱财，我已报官了，早上我给的机会不是为他而是给堂姐你的，无论堂姐坦白与不坦白，我都不会容忍他在我眼皮子底下再出现。”
廖榕扬起手，素白手指略过廖珍眼前轻晃，“区别只是，是他消失，还是你二人一块消失。”
“那就……好！”
眼前堂妹虽然话说的狠，但终究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廖珍如释重负，就地给她行了一礼，“谢姑娘了，我不配在您手下做事，多谢这一年多姑娘容忍娘和我的任性。”
容忍了何止一年多啊。廖榕认为此时要放过廖珍绝对是亏本生意，她凤眸中眼波流转，秀美精致的脸上笑得狡黠，“绸缎庄空缺人手一时半会找不到新掌柜，那我便请你做新掌柜吧，账目方面得累你多学学。”
见廖珍惊得张大了嘴，她继续沉声说道：“我不喜欢程家整天在我面前晃悠，堂姐多久能让它闭嘴？”
“有、有些难，我不行.....”
“方才堂姐可不像现在这般不自信。”
“两年？”
“那便给堂姐两年吧，没关系，我对家人总是亲近的，堂姐不要有压力。”
可你的表情分明不是这么说的，廖珍还没上任就已经被妹妹兼东家笑眯眯但极具压力的视线压得喘不过来气了。
最终她坚定道：“好，我会做到。”像妹妹当初那般不眠不休、不辞辛苦，一股脑投入进喜爱的事业里做出一番成就来。
*
翌日云白山山腰处——
近期雨水频繁，山间空气十分清新，树木葱郁，停下时能听见不远处石涧的潺潺流水声，上山的石阶缝隙青苔遍布，长着鲜亮的青绿色。
廖榕与韩驰风同行登山，一路同他解释昨日没理会他的原因，韩驰风爱凑热闹听得饶有兴趣，听完了还好一顿感悟。
“不错，你这堂姐确实不算坏人，受歹人一时蒙蔽了，暂且原谅你把我丢下不理的罪恶行径。”
“殿下，我是忙于正事。”
他耍起赖，“陪我游玩也是正事！”
“行，您说的都有理。”但对不起了，她今日一早放弃睡眠应他邀请登山访道观其实目的不纯。
系统说男主将会出现在山上的道观里，已见过两次，再去巧遇应该也能理解，正好这次有韩驰风在，并非有心设计的证明人合情合理的诞生了。
“不对！”
廖榕专注看路，间或撩起今日的藕粉色裙摆防止蹭到青苔，顺口接道：“哪里不对？颜符兴昨天已被官府羁押。”
“吾说你不对。”韩驰风脚踩上最后一块台阶，走到道观的平台处，居高临下地看向慢了他几步的廖榕，啧啧称奇道：“你今日又戴了那支翠玉步摇，还涂了胭脂，甚至穿了藕粉色裙子！我敢说你在景国公眼皮子底下都没有这么打扮像一位深闺小姐过。”
话音刚落，廖榕阴着脸直直地看他，盯得他打了一个激灵。
“你敢对吾做什么，我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孩儿了啊。”
看得出以前年幼无知被廖榕整治的记忆深深刻在了脑海里，即便是已经抽条高于她许多还是畏惧。
廖榕却忽然露出笑容，本来秀美的长相因着明媚的笑容和妆容增添几分艳丽，“民女哪里敢对殿——店......垫......掂量自己的分量行事。”
她表情突变，一句话说得磕巴了三四次，像是咬了舌头。
“系统提示！男主出现了！”
“看见了！您下次能不能提醒早一些。”廖榕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她不过是上几个台阶，抬头便瞧见了梅雁白的脸。
各种意义上的有冲击力，对心脏不好。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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