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东万]梵天社畜记事》璨风

1、梵天

　　新的一天，新的工作日。
　　……好可怕。

　　望着惨白的天花板，夏川杏估计自己的脸色也苍白得像是上了一层漆。

　　她缩在被窝里想了一分钟不去上班的可能性，在闹铃的倒计时结束前，还是迫于顶头上司的积威哀叹一声，揉着沉重的脑袋挣扎着起床。

　　明明凌晨两点才结束了工作，却在五个小时后还得去上班。

　　她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眼下厚重的青黑，用力将自己头顶翘起的头发压下去。
　　夏川杏面无表情地吐出嘴巴里的泡沫。

　　呸。
　　这该死的世界。

　　公寓距公司乘地铁的通勤时间是半个小时，虽说夏川杏完全有能力负担距离公司更近的住房，但迫于某些方面的问题，综合考虑下这一处的位置就变成了最为合理的选择。

　　“早上好。”
　　公司茶水间里碰见的同事对她打了声招呼。
　　彼时夏川杏正在泡咖啡。

　　对方凑过来看了眼，随即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昨天晚上又加班了啊，夏川。”
　　“啊，”她狠狠灌了一口苦咖，才觉得清醒几分，“早。”
　　“信息部还真是逮着你一个人薅，”同事从柜子里找出包饼干递过去，“熬夜的话吃点甜食会好受点。”
　　“好，”夏川杏现在没什么胃口，但还是顺从着把同事的好意塞进外套口袋，“谢谢了。”
　　对方还想说些什么，但瞟到墙上挂着表的时间，一下子没了兴致。
　　“不说了，我先走了，要是被大人物们看到可就糟了……”
　　面前的人打了个寒颤。
　　夏川杏刚想举起杯子，但一想到上司，连咖啡都喝不下去了，她叹了口气道：“我也去工作了。”

　　早上九点。

　　夏川杏刚打开自己工位的电脑，直属上司就在工作群里@了她。

　　简短地只有一句话。
　　“那就让夏川来调查昨天的事是谁干的吧。”
　　活脱脱就是那种不把乙方当人看只想要最后成果的甲方。

　　她下意识按了按自己的胃。

　　“了解。”
　　她只在聊天框打下这两个字，也没心情说些什么让上司觉得宽慰的话。

　　苦逼的工作。
　　夏川杏在心里第231次咒骂道。
　　手指却按键不停。

　　“砰砰砰”的几声枪响打断了她的思绪，夏川杏顿了下，却再也想不起来刚才进行到哪步了。

　　她索性停了下来，拿起边上的咖啡杯，想喝一口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她眨眨眼，又叹了口气，心想：
　　也不知道外面的人走了没。

　　夏川杏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现在是：10：21

　　她侧耳听了会动静，只有部门里两三个人时不时敲击键盘的声响。
　　应该没事？
　　夏川杏捧着杯子发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出门去茶水间。
　　她握住门把手时定了定神，慢慢推开了门。

　　门外一片狼藉。
　　不知道哪个部门的文件散落在地，还沾上了莫名的血迹，营造出一种案发现场的阴冷氛围。
　　——或许也没有说错。
　　夏川杏观察了下四周，边分神想着：
　　这次大概是三途春千夜。
　　墙上的几个弹孔似乎还冒着白烟，但似乎人已经走了。像是什么染上血迹的东西被一直拖拽直到拐角，再看不见。

　　……大概是叛徒的尸体吧。

　　夏川杏有些难受，她用空着的手扇了扇风——保洁人员还没来，空气中的血腥味重得有些过分。

　　走廊里没有一个人，但她还是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跨过地上各种的痕迹，去茶水间续杯咖啡。

　　“咔嚓——”
　　在门打开瞄到地上几抹血痕的那一瞬间，夏川杏就后悔了。
　　全公司除高层以外都避之不及的那个粉色头发的男人正在里面抽烟。
　　他听到声音眯着眼朝她看过来。

　　此刻正握着门把手的她进退两难。

　　夏川杏僵住了，下一秒，她双手将咖啡杯护在胸前，颤抖着，用那种随时都会晕倒的声音对里面的人恭恭敬敬地问好：“三、三途大人……”

　　她不能赌自作主张离开这个选项的存活率。众所周知，恶犬会下意识追赶迈开腿跑的人。

　　一半一半的概率，希望他今天还没来得及磕药。

　　她低下头，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默默开始计数自己的心跳：一，二，三……
　　在数到第二十七下的时候，夏川杏余光看见他身形动了下。

　　“啧，”或许是刚铲除了叛徒，他语气里虽然有些不爽，但好在还没到暴怒的程度，“你干你的，不用管我。”

　　……回去就买彩票。

　　“是……”
　　夏川杏拼命回想起刚刚那个出门的决定，眼中泛起泪光，她还是低着头，慢慢挪到中间的咖啡机那。

　　还有一分钟。
　　三途春千夜再没有动。
　　只是茶水间的烟味更加浓了。

　　啧。
　　迟早早死。

　　她僵着脸，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最后离开的时候，夏川杏也不想说什么道别的鬼话，只是飞速地合上门。

　　她抬眼，透过门缝的那一缕缝隙，看到那一身西装叼着烟的粉发男人，边上立着把沾血的大刀。
　　这就是梵天的二把手——三途春千夜。

　　“叮咚！”
　　微波炉停止了运行。

　　夏川杏从里面取出加热好的泡面，坐在茶水间深处的位子上。
　　啪的一声分开一次性筷子，她面无表情地拌了拌盒子里的面，开吃。

　　茶水间里满是西柚味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没有橘子味的刺鼻，也没有苹果味那么浅淡。

　　“对了，夏川，我晚上有个约会，你能不能帮我把我要的资料找好？”
　　不熟的同事隔了好远就对她喊道。

　　周围人在聊自己的事。

　　“啊，好。”
　　她听到自己这么说着。

　　她垂着眼，吸了一口气。鼻腔里都是喜欢的味道，总算让她重拾起一点胃口。

　　西柚天下第一。
　　她这么想着，吸咻着咬断连着的面。

　　下午两点，她刚将整理好的资料汇总发给上司，那张不想看到的油腻的脸就出现在了她桌位旁边。

　　“啊，夏川，”他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又看向下面，似乎颇为惋惜她的职业裙长度，“来我办公室一趟。”

　　夏川杏也惋惜了一秒今天怎么没穿高跟鞋，虽然她也没有高跟鞋就是了。

　　“好的。”

　　办公室里。

　　“夏川你来梵天也有一年了吧，”他坐在边上的沙发假惺惺地笑着。
　　上司紧张地用手搓着绷紧的西装裤。

　　她垂下眼，顺势不去看那张让她想吐的脸。
　　“加上实习期的话，已经有八个月了。”她抿了抿唇。

　　“哦、哦，我想夏川你也知道，”，一点失误丝毫没有影响他接下来的话，“在这里的所有同事都比你工龄长……”

　　假的，前几天才进了一个关系户。只不过上班的第二天就嚣张到不知怎么惹到三途春千夜，死了。

　　“虽然我们部门人少，但工作确实是多……”

　　假的，因为我是后辈，所以工作打杂都丢给我了。

　　“我想你也清楚自己能力对于梵天来说还不太足够……”

　　假的，我的能力我自己清楚，毕竟花袋先生都对我赞誉有加。这里的工作只是对我而言烦心了点。

　　“但晋升的机会也不是没有——”
　　他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等待我的回应。但我没有说话，他只得撇了撇嘴，继续照着自己的设想兴奋地说下去。

　　“夏川你是个好女人，就是学不会好好打扮打扮自己……”
　　恶臭男人的嘴脸已经完全掩盖不住了。

　　她装作洗耳恭听的样子，思考了会当场殴打上司被赶出梵天的可能性。

　　胆小如鼠只敢pua的人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

　　毕竟梵天是首领的所有物。
　　……包括人。

　　对面人的那双手已经蠢蠢欲动，在夏川杏犹豫是先出右手还是先迈左脚的时候，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啪——”
　　主管办公司的门被人强硬地踹开，半扇门只剩下一个锁扣支撑，它晃了晃，摇摇欲坠。

　　“谁！”在她转过头去的时候，上司蹭地站了起来，刚想发怒，但看到来人的那一刹那就色厉内荏起来：“三途大人……”

　　噢，是那个粉色的疯子。

　　她扶了扶从鼻梁上滑下去的黑框眼镜，也跟着唯唯诺诺地站起身。

　　三途春千夜提着武士刀大步流星走进来。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夏川杏，或者注意到了也没在意。他径直走过她，拽着上司的衣领将他提起来。

　　“是你吧、背叛梵天的家伙……”三途春千夜似乎磕了药，嘴里嘟嘟囔囔骂着各种脏话。

　　“怎、怎么可能、三途大人、”被提着的家伙颤颤巍巍挤出一个丑陋的笑，像是被抓住的蟾蜍，下意识肌肉反射抖着腿，“您知道、知道我的，我对梵天、咳咳、忠心耿耿……”

　　她弓着身，把头压得很低，趁他们说话的时候趁机伸手揉了揉饱受摧残的耳朵。

　　像是一阵急风，三途春千夜很快拖着人走了。
　　夏川杏目送着他们离开。

　　今天终于可以准时下班了。

　　她捋平裙上的褶皱，往日一丝不苟竖着马尾的头发已经有些散了，垂下来的发丝正好在她眼前的位置，使她的眼睛有些发红。夏川杏低下头，用手捂着嘴，一步一步走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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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表里不一的杏妹：诶嘿，终于能准时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