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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01 ...


  •   文/银河客
      2023年2月9日晋江文学城首发

      “愿你有爱,信爱,爱自己。”

      ————————

      Chapter 01

      京市,年逢初雪。

      下过雪的天色是灰蒙蒙的沉,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上午十点,中央大道附近的胡三茶馆人烟寥寥,已被齐家的清了场。诺大的茶馆里,除了门口候着的几个黑衣保镖,只有二楼正中间的水造景旁坐着几人。

      牧念河独自坐在一侧,眉头轻蹙,正专注的翻看几本笔记。

      “好了么?”

      齐家二爷伸手在女孩跟前敲了敲,不客气的出声催促。

      说话间隙他瞄着对面的年轻女孩,一双眼在她身上随意梭睨着。

      对面的人长了张过分清冷的脸,头发低低挽起,鼻梁上架着一副轻薄的棕色框镜,衣着朴素,有几分书卷气。

      他想起,当年牧家也算“小有名气”,仗着牧老爷子在艺术界的名声自吹自擂,竟也在京圈博的一些名头。

      据说牧家有一对龙凤胎,其中弟弟自小养在身边,姐姐一出生就被送去了老爷子身边,传言说,是这姐姐的命太硬,会克牧家的生意。

      齐老二当时不以为然,也没把一个小门第的传闻放在心上,可多年再见破产牧家的女儿,又做着这工作,竟觉得所言不虚。

      呵。
      墓碑设计,小姑娘家家的,果真晦气。

      “好了。”

      随着纸张翻动带起的磨砂声,牧念河大致看完最后一页,双手把老爷子的笔记递了过去,才开口:
      “据业务员前期和逝者本人的沟通记录,两位现在给出的设计建议不太符合逝者本人的意愿,你们是否要和其他家族成员再商量下?”

      她声音清泠,宛若山间冷泉,带着不易亲近的疏离感。

      “不需要。”齐二爷早就不耐烦,毫不犹豫的抬起手打断。

      他睨了牧念河一眼,态度些许不屑:“老爷子临终时都糊涂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听我的就是了。牧小姐估计是刚进华君还没什么经验。”

      “你这找的什么人,究竟行不行?你知道我今天有多忙吗!”
      说完也不等牧念河回话,向旁边的女孩斥了声。

      茶室里的静谧因男人而产生了一丝波动。牧念河神色未变,平静抬眸,同样看向对面的齐司辛。

      齐司辛是她高中同学,这单本是齐司辛牵头。

      齐司辛在家是夹心饼干,出了门也是,闷声诺诺:
      “念河,就按我二叔说的办吧,人都走了,墓碑做出来也是给活人看的。”

      牧念河扬眉,了然。

      富人圈总有这些事,家里老人走了,请了专业团队设计墓碑和策划葬礼,因为家族成员意见不合来回争夺话语权彰显地位的事儿,她早已见怪不怪。

      “可以。”牧念河淡定收回眼,没再问。将老爷子的笔记、访谈记录妥帖收到一边,从包里拿出录音笔摆在三人中间,语气平淡:
      麻烦重新说一下设计要求,越详细越好。”

      采访进行的很顺利,齐二爷不在乎价格,也不在乎老爷子的遗愿,只要求够气派。

      从茶馆里出来,牧念河自觉远离二人,去一旁等车,隐约听见齐二爷在门口训齐司辛:
      “最近京圈有大人物回来,各家里的人都准备着,齐家就你一个女儿,你上点心,别野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知道了。”齐司辛顺从点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但她眼珠子一转,又问了声:“什么人物啊,谁家的?”

      “去去去,什么人物你打听什么,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其他的少问!”

      “知道了,二叔。”齐司辛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还要丧气些。

      牧念河淡淡移开眼,当没听见。易岫说要来接她,让她在茶馆这边等着。

      齐家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上了车,她大衣侧兜的手机正好震动。

      “妈。”她接起电话,心里轻微的叹了口气。

      易岫无所察觉:“我快到你那了,和奇雩联系了吗?他到哪了?”

      “不知道,最近不怎么联系。”她无所谓的淡声,拎起手里的茶叶包装袋端详。

      电话那边默了顺,有些无奈:“都要结婚了,这又在闹什么?怪不得你爸说最近奇雩都不怎么帮他打听生意上的事。”

      听到“生意”两个字,牧念河下意识皱眉,心里终于掀起一丝波澜:“不是说好不去麻烦奇雩的吗?”

      听出她的不愉快,易岫也不好再说,连忙糊弄:“好了好了,我要转弯了,一会儿再说吧。”

      每当说到这种事儿就不说了,牧念河憋气,直接挂了电话。

      易岫很快就到,黑色的奔驰,有些旧,看起来像是二手货。

      车掉过头来,停在路口“滴滴”了两声,示意她上车。

      牧念河本想坐车后排,想了想,还是坐去了副驾。

      “又买茶叶了?”上车时易岫不动声色的打量她,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礼袋。

      又是太平猴魁。

      “嗯,给爷爷奶奶带的。”她平声回复。

      “哦,老爷子是爱喝。”易岫讪讪的接了一句,没再找话。

      车里迅速安静了下来,只有车载音响的一点动静,更衬出显而易见的尴尬。

      她和易岫的关系一般,说到底是从小就被送去祖父母家养,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的缘故。

      小时候家里做生意,笃信风水,风水大师说她家里的两个孩子放在一起养会破财,于是父母二话没说便将她送了出去,将弟弟带在身边,这一送就是十几年,期间也鲜少来看。

      后来牧家二老过世,牧家破产,遍求无门,忽然有一天有人资助了他们一笔钱,唯一的条件就是牧家的孩子必须被接回家照顾,继续上学读书,她才有去大学读书的学费。

      牧念河心里清楚,如果当年不是那位好心人,她连学费都没有,在她和弟弟之间,被牺牲的一定是她。

      而这些年来,虽然母亲有意与她修复关系,但她性格已成,加之多年不相处,最多只能做到不冷,却做不到多热络,所以即使同在一个空间中也没什么话好讲。

      坐了一会儿,估摸着易岫也不会找话了,她干脆拿出刚才给客户做的访谈,架好框镜,一页页细看起来。

      高速上车流宛若箭矢,迎着白茫茫的碎雪粒子向前奔涌。雪路难行,易岫小心开着车平稳前进,忽的,只见一辆黑色的库里南在易岫的奔驰旁边呼啸而过。

      易岫被吓了一跳,连忙抹着方向盘向右偏移,惊魂未定的没话找话:“这年头,有钱人是越来越多了,开了个库里南就这么霸道,当谁没有过啊。”

      “什么?”车里还放着音乐电台,牧念河没听清易岫说了什么,从访谈记录里抬起头,有些茫然。

      易岫情绪已经调整过来,干笑着冲前面扬下巴,感慨:“库里南。记得不,以前咱家也有一辆,还是和季太太一起买的,我买给你弟,季太太买给季家那个私生子。”

      易岫脸上带着淡笑,当了几年贵妇人,后来破了产,也和曾经的太太圈没了联系,再说起“私生子”倒是没当年那么的厌恶鄙夷。

      “季家...”

      好久远的名字。

      自从祖父祖母过世,他们举家躲债躲去南方的小城后,她就再没有听过季家的消息,更没有那个人的消息。

      而若无必要,她也很少想起季家的那个私生子。

      “你们是不是见过?”见牧念河一直没说话,易岫抽空偏头看她。

      猝然对上易岫的眼睛,她兀得一愣,脑海里电影片段卡顿似的“唰唰”闪过一个人的脸。

      他?

      见过吗?

      那人有一双桀骜不驯的眼,薄唇,眉骨面颌走势凌厉,一副不好招惹的样子。

      牧念河最怕被他的眼睛盯着,怕他有力的手掌强制扼住自己腰和手腕,鼻息交缠之间,更怕他的唇不由分说的落下来...

      她见过,却不愿再见。

      不敢再想,她连忙低头看笔记,强行将记忆收拢,语气平平:

      “不记得了。”

      易岫瞥了她一眼,扬了扬眉没再说话。

      -

      雪还在下,白茫茫一片。

      易岫算好了时间来接她,等到陵园的时候正好中午1点。

      冬风凛冽,她下车时,奇雩发来消息说自己已经上去了,没在入园口等她。

      牧念河只当他还在生气,也没计较,随口回了句“好的”。

      雪下的愈发大,往二老墓碑处走的路有些滑,她走的小心翼翼,边走边思索一会儿要怎么和奇雩相处。

      前两周她因为加班给一位送进急救室的客户画样稿,错过了和奇雩试婚纱的时间,为此两人吵了一架。

      当时她第一时间就和奇雩解释过,说婚纱什么时候试都可以,但这位客户可能难以活着出急救室,所以她走不开。

      那时奇雩或许在气头上,又或许真的瞧不上她的工作,两人之间并没能进行有效的沟通,反而起了争执。

      这一吵就足足冷战了两周。

      冷战,比热战可怕一百倍的东西。

      一旦进展到频频冷战这一步,离结束也就不远了。

      又蹬了几阶台阶,忽的山间起了风,牧念河被凛冽的北风顶的难以前行,她停下来休息,大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我去接你吧,风大。」

      是奇雩。

      牧念河看着消息心里五位杂陈,心里那分气稍淡了些,回他,「快到了,别折腾了。」

      不是她还在赌气,而是一来陵园里死者为大,来回跑来跑去多是不敬,二来她确实快走到了,也不必他走这一遭了。

      奇雩没再回,她熄灭手机,继续顶着风往前走,转过拐角风雪一时迷了眼睛,高跟鞋略有停顿。

      她看见有一人立在碑前,但身型却不太像奇雩。

      那人看上去比奇雩高些,也更清寂些。

      奇雩身上有股刻意修饰出来的精英气,是拿钱和学历堆出来的,不远的人更甚一些,他身上的泠冽的精英气更浓些。

      她站在原地讶异的扬眉,如此风雪天,除了她,还会有谁来看牧家二老呢?

      碎雪粒子粘在睫毛上,她走到吃力,看的也吃力,高跟鞋发出“哒哒”声。

      那人身着黑色羊毛大衣,右手撑伞,此刻正躬身将一束白色郁金花放在二老墓前。

      男人似乎也察觉到她的脚步声,缓缓侧头。

      矜贵而冷肃,阴沉而倨傲。

      他的眼睛看起来依旧桀骜不驯,薄唇,眉骨面颌走势凌厉中带着一丝沉稳,看上去不易近身。

      隔着碎雪,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尽管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却十分似曾相识,她忽然僵在原地。

  •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大吉,新年快乐!
    ——下本开《影中窥璧》(又名:《对内隐婚》)【先婚后爱】文,求收藏!!
    ◎先婚后爱+强取豪夺|微狗血日常流|年龄差5岁|连载期免费
    ◎温柔带刺假乖巧X精致利己真腹黑
    ◎农艺在读博士X top咨询公司副总
    一句话简介:先婚|他的童话故事她的功利人生
    认识孟禾璧的人都说她太乖了
    成绩优异,长相出众,性情柔顺
    从小到大没有叛逆期,是大家闺秀中的翘楚
    只有她的丈夫陆明影不这么认为
    “她啊,野着呢。”
    采访中,男人白衣黑裤,坐在藤织椅里抖落烟灰,浑不在意的轻笑,“脾气臭,性子娇,受不得一点委屈。你敢说她蛮横,下一秒就冲你亮爪,聪明到是真的,主意很大。”
    陆先生穷苦人家出身,一路打拼起现如今的身家,从不是好相与的主儿,眼下神色却纵容的很
    “听起来您的妻子有些‘表里不如一’。”
    “表里如一很难,鲜有人能做到,又何必为难她。”
    “是您舍不得。”采访者揶揄。
    陆明影幽眸微垂,无端想起某人娇弱微红还有些抗拒的情态,罢手淡笑,“没什么舍不得,不和小朋友计较罢了。”

    后来,协议婚约到期,正逢孟禾璧初恋归来,两人合该好聚好散,可离婚手续却走的不太顺利
    孟禾璧憋着气拨通越洋电话:“明影哥,您什么时候出差结束,我们该去办手续了。”
    大洋彼岸,电话中沉默半响,才传出男人克制又平稳的声音:
    “阿禾,什么手续?”
    “我只与你办结婚手续。”
    文案写于2024年3月10日,改于5月17日,已截图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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