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透子和系统Gin绑定以后》Nataliecc

9、枪响

　　等结束对松田阵平的指导教学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当天的“授课”也在降谷老师对几位兴奋过头的大朋友的无情镇压之下结束。降谷零避开诸伏景光的隐含担忧的视线，直接打发几人先回宿舍，自己去将借来的垫子送回了器材室。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降谷零慢悠悠把器材室的门合上，没有理会系统的问话。

　　【喂，降谷零！】

　　啊，开始要炸毛了，再晾一下好了。

　　【Zero！】

　　脑内炸开的声音让降谷零都不由得讶然，没想到系统会这样喊他，看来是快逗过头了。

　　（你这是第一次喊我名字呢，系统。）

　　【……认真一点，今天怎么回事？】

　　（说我之前，你消失了一周才出现，我白天问你的时候，你也还没有回答我。先回答我的问题，什么叫做我不想跟你说话。）

　　【你不相信我啊，肯定不会很想跟我说话吧，所以也不会想好好做任务。你相不相信系统都没关系，只要能完成任务就行了。我是觉得一开始跟你多交流能加快进度，但既然没什么用的话，还是等你更愿意相信我的时候再说吧。】

　　降谷零脚步一顿，随即又继续若无其事往前走，边走边在心里快速回应。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确实不够信任你。但你一直消失的话，我要怎么和你建立足够的信任关系。）

　　【那都不重要，反正你也不能立刻就对我交付信任……你还是先回答我，为什么今天要这么明目张胆。你的幼驯染已经盯了你一个星期了，今天更夸张，几乎就没有放松的时候。】

　　“喀嗒。”宿舍门打开又关上。

　　降谷零没有开灯，从半开的窗户外投射进来的月光照亮了半间屋子。

　　他背靠在门上，低垂着头，额前的发丝遮挡住了双眼，看不清神情。

　　【其实你知道的。】

　　系统缓缓开口。

　　【你没有办法一直掩盖下去。】

　　降谷零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聆听着系统的声音。

　　【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去隐藏。】

　　系统相信，如果降谷零愿意，他是可以将所有异常粉饰过去的。

　　他在最开始确实是这样做的，找回曾经二十二岁时的状态，和朋友们打闹。

　　但从重生第二天，从完成第一个任务后开始，降谷零就不再刻意掩饰，现在更是直接将作为警校生不可能会的格斗技巧教给那四个人。

　　在系统看来，这简直是在拿着一个大喇叭对他们几个大喊：“我不正常，快来问我！”

　　“我没有刻意去隐瞒，但除了hiro，班长、萩原和松田他们不会过度打探。我只是没有必要去隐瞒。”

　　降谷零声音很轻，即便是在这种寂静的黑夜里依旧很轻。

　　系统觉得，如果他不是存在在降谷零的脑海里，也难以捕捉到他说了什么。

　　“因为不论我怎样去隐瞒，hiro他终究会发现的。”

　　——————

　　诸伏景光有多了解降谷零，相对的，降谷零就会有多了解诸伏景光，甚至还要更多。

　　因为他比现在多了七年的时光，人生又有几个七年呢。

　　短暂的七年，漫长的七年。

　　因此，当对方每天每天，都在用视线紧紧跟随着他的时候。降谷零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他只是下意识选择了躲避。

　　他知道hiro在等待自己主动开口，因为他的幼驯染，是那样一个温柔的人。

　　他也知道无法一直隐瞒下去。

　　因为同他一样，他们都是坚定且执拗的人，不懂得放弃。

　　不想欺骗hiro，所以不能说谎。

　　不能说出真相，所以无法坦白。

　　月光洒在金发上，降谷零抬起脸，紫灰色的瞳孔映照出星空。他的神情冰冷而紧绷。

　　那澄澈的眼神中，是系统所无法理解的东西。

　　第一次，在系统失去记忆后的现在。

　　这是第一次。

　　想知道，想看到。

　　想要触碰到。

　　那是什么样的景色。

　　——————

　　【你的上一世。】

　　【我从你的记忆中旁观到的，你曾经历的一切。所分析推测出的行为模式，和你这一周的行动轨迹差别很大。】

　　降谷零发现他居然从电子音中听到了情绪的起伏。

　　【你的前世，是什么样子。】

　　前世……他的前世是什么样子。

　　降谷零回想，自己那二十几年的的人生。

　　他的前世，有两个分界线，遇到诸伏景光、失去诸伏景光。

　　从诸伏景光陪在身边，到失去他后化名安室透。

　　前世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前世的hiro和Zero。

　　他们用了人生一半的时光去相伴。

　　却在短短四年之后，猝然迎来死别。

　　而后的三年，他独自坐在暗夜里。

　　四年，是每次将自己堕入深海前，遥遥相望的那一眼。

　　三年，是每当太阳没入地平线后，独自一人凝视深渊。

　　为了身份隐蔽，卧底的横向联系会带来数不尽的危机。

　　在任务中碰面时无法独处，连产生哪怕多一次眼神的触碰都是禁忌。

　　那四年，他们不再日夜相伴，寥寥数次在暗夜中悄然相见，也都是来去匆匆。

　　诸伏景光贯穿了他的整个人生。往后，便是没有光的暗夜独行。

　　无边的黑暗与沉重的牺牲，那是他人无法触及的世界。

　　是需要背对光明，才能走向光明的世界。

　　自此以后，苏格兰沉溺深海，波本堕入暗夜。

　　再无诸伏景光与降谷零。

　　——————

　　“是安室透的样子。”

　　“但我现在，是降谷零。”

　　系统自那天听了他的回答之后，就再次陷入了沉默。

　　第二天，他就将辅助任务的权限授权给了系统。

　　当时，一觉醒来的降谷零在打开窗户呼吸早晨的新鲜空气时，突然心情愉悦，便开始在脑海中拼命说话骚扰戳系统，终于把某个装作进入休眠模式的人工智能给“烦”了出来。

　　随即就问系统要怎么把权限授权给他——这种超越系统预料的问题，把系统惊到第二次怀疑起自己的运算是不是出了问题。

　　第一次的自我怀疑是在前一天谈话中，系统发现降谷零的行动轨迹和他推测的行为模式不符的时候。

　　【你为什么突然做这种决定。】

　　（可能因为我突然觉得你挺可爱的，想要给你涨涨业绩？）

　　当然——是开玩笑的。

　　降谷零只是从头一天的谈话中发现，系统认为他近期内不可能做任务。

　　按照系统关于“任务最高”的准则，为了防止系统憋大招导致自己只能被动的进行任务，降谷零还是想要将一切主动权和先手，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

　　似乎是被来自宿主的直球回答给惊吓到。之后三天，系统开始选择性消失。

　　中途只在五个人打闹间隙，出现了让系统都忍不住吐槽的对话时才偶尔冒出头来。

　　【你知道你们有多像五只大猩猩吗？】

　　（这个形容真是失礼啊。）

　　降谷零一个后滑步躲开伊达航的拳风，在心内轻松回应。

　　（又过去三天了，你真的不再发布任务了吗？我明明已经把权限授权给你了。）

　　“砰——”是伊达航摔倒到垫子上。

　　降谷零双手叉腰，扬起笑脸：“班长这次多坚持了十秒！”

　　“太大意了啊，降谷。” 伊达航反手一捞降谷零的右腿，将其一把带倒在地。

　　“哇哦，这个偷袭好棒！”降谷零赞许，随即腰腹用力，右腿借力挣脱，双腿直接交叠锁住伊达航的身体，“OK，将军了哦。”

　　“……松一点，要喘不过来了。”

　　“……抱歉，抱歉，班长。”降谷零连忙卸力道歉并进行总结，“不过这次的教训是，实战中如果用小刀一类的来偷袭就不会被反制了。”

　　【教他们这些……你还记得你们是警察吗？】

　　（你又逃避对话了啊，打算什么时候发布任务，给我一个心理准备啊。）

　　【还不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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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向来是很神奇的良药，即便是内心的伤口，在漫长的时间作用下，也不会再时刻作痛。

　　“又是射击课啊。”降谷零呢喃自语。

　　在他的记忆里，曾经的警校时期，二十二岁的他，对于擅长的射击课一向充满期待。毕竟，没有男人可以拒绝帅气的热武器。

　　【你最近似乎对射击课没有往常那么热情了。】

　　（是啊，怎么说呢，反正就是那样了。）降谷零回应的异常敷衍。

　　【……我觉得你最近对我的态度很有问题。】

　　（我怎么了，没有什么变化啊？）

　　【反正就是不对劲！你最近太主动了，是在收集我的情报吗？】

　　（是因为我现在主动找你说话的原因？你不是失忆了吗，你怕什么啊。）

　　【谁会怕这个啊……今天的闲聊到此为止，闭麦！】

　　系统说完，就假装下线遁。

　　降谷零刚刚是故意转移话题，把系统气消失的。

　　他将视线转到站立在自己隔壁，正双手扶枪对准枪靶的黑发蓝眼青年。

　　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关于自己对射击课没那么热衷的原因。

　　“砰——”

　　一声枪响，降谷零瞳孔微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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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询问降谷零前世是什么样子后——
但那毕竟是前世了，降谷零愉悦地想。
系统：我真是多余为你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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